第五百二十七章 人不輕狂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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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身子就好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我當時字感覺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就癱倒在了辦公室沙發上。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劉青、我爸媽、鼠哥、麻杆兒、花姐、羊大仙還有馬三,一群人圍我床邊。看著他們一個個的眼神,就好像是我馬上就要死去一樣。
    死?說到死......
    阿彩死了,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從離開的那天開始就沒有指望過有生之年還會再相逢,當初是那麽負氣,那麽決絕,可是等事情真的發生之後,卻不是那樣了......
    我恨我自己,如果當初我沒有和她分開的話,阿彩或許不會死掉的。不經意間,淚水又模糊了我的視線。
    “老公,你怎麽你?你說說話呀?不要嚇我!你到底怎麽你?”劉青哭著朝我撲過來。
    “天成,你看看你,也不說話,可把爸爸媽媽急壞了......”我媽一邊說著,一邊掉眼淚,我爸爸在旁邊也很是著急地說道:“就是啊,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還總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媽的心髒不好,經不住嚇的。”
    “小子,你也說句話呀!別讓大家夥著急了!大家都在為你擔心,我們已經一天一夜都沒有合眼的了。你這樣,真的大家著急。”說話的是鼠哥。
    “天成哥......”
    “你們能不能都出去?讓我好好靜靜?這條爛命是我自己的,和別人無關。”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兒不對,直接大聲地就吼了出來。他們是為了我好,可是有誰知道我內心的痛苦?
    阿彩死了,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這了個人了......阿彩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們可以淡漠,可以無視,可是我不能!
    阿彩,是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一時間,我心緒又開始泛濫起來。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嗎?”我媽大吼一聲,掄起巴掌朝我砸了過來,“啪啪啪”,非常響亮地打在我臉上想來她也是氣急了,手都直哆嗦。
    奇怪的是,我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看來,我也是死了罷?
    肉體上雖然已經麻木了,可是我心裏還是很清楚,我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扇了我,我內心自然是非常不爽的。
    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既是我的兄弟,又是我的下屬,我當時隻覺得體內有一股無名火在不停地往上冒,在體內無限地氤氳、膨脹。
    “老公!你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別嚇大家。”劉青彎下腰,輕輕地抱住了我。
    “閃開!”我當時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劉青,一手拔掉手上的針管,然後就飛也似的跑離了醫院。身後立即傳來一陣陣呼天搶地的聲音。
    醫院那白色的布景、濃厚的消毒水的味道、親朋好友們的熱情......一切的一切,都無比的讓我想逃離。單調、壓抑、喧囂,我再也不想忍受。
    有人追了出來,不過由於我很熟悉醫院建築的緣故,不一會兒,我就將追我出來的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不一會兒,我就跑出了醫院,攔了一輛車之後,急急忙忙地就往郊野公園的方向去了。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選擇地方,大概隻是因為我認為那個地方是可以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世界吧?
    “才從醫院裏麵出來啊?”出租車司機很熱情地和我打招呼。
    看著他那熱情洋溢地樣子,我也不好拒絕,於是就點點頭,“嗯!是的!住院住久了,出來外麵透透氣。”
    “公園那邊風景提好的,十幾年前我的一個好朋友出了車禍去世了......我當時心情不好,就每天都到公園裏麵散心去。”大叔頭發已經花白,眼神裏滿是動容,他哽咽著說道。
    “有人去世?”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說起這話的時候,平時都沒有什麽反應的。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會發現在這個話題遠比自己當初在腦海中憑空想象的,要沉重很多很多。
    “嗯!我的知心好友,我青梅竹馬的玩伴......我和她曾經是那麽的親密無間,當年我們差點就要結婚了。可是......天不遂人願......小夥子,你還年輕,很多事情,其實遠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複雜。”司機苦澀地笑笑。
    “你想她嗎?”
    “想!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直到現在,每當我空閑下來,我的腦子裏麵就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可是你想又有什麽用,你永遠都看不到她了。”
    “不不不!小夥子,你錯了。反過來想,你不想她又能有什麽用呢?懷念這隻是我對她的一種紀念,一種忠誠。這麽多年,除了她,我從來都沒有對任何女人動過心。”司機眼中淚光點點,“對於我而言,她隻是換了一個形式存在而已。所以,能不能看見,或者是在不在身邊,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司機又補充了一句。
    司機的話讓我一下子讓我為自己感到羞愧難安!這麽說來,我都沒有懷念阿彩的資格......
    阿彩?她到底是我什麽人?我又該用什麽樣的立場我去懷念她?朋友?戀人......
    都不是!
    “你們現在的這些年輕人,普遍都沒有怎麽吃過苦,自然也就不知道生活的艱難困苦。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之後,就會發現,其實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之外,沒有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生死大過天,你現在覺得重要的很多東西,其實都不重要,或者說,其實沒有那麽重要。”
    “不!她很重要!”我立馬反駁,其他的我不指導處,但是阿彩,至少她在我這裏是這樣的。當然,我說的東西,司機也是不明白的。
    “人不輕狂枉少年!我知道我們這些中老年人的話你們年輕人就是聽不進去,大多數年輕人都有一種不撞南牆誓不回頭的決絕。隻不過,有些沒有結果的路,你是沒有必要去走的,無論遇到什麽,咬咬牙關,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