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有別 三百七十六回 我信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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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舒誌呆滯地看著麵前那杯盛滿著溫熱酒水的酒杯,裏麵也是還在冒著熱氣,順著空氣一同被吸入到呂舒誌的鼻腔之內,而呂舒誌隨即也是高高抬起頭來,十分的滿足,看著高高的房梁之上,稍稍地回味,那眼角之中竟然是有著一滴淚水掉落,掉入了那酒杯之中,泛起陣陣的漣漪,隨即,呂舒誌便是轉過頭來,看著不遠處,臉色之中有著一點期待的神情的淺長海,滿足地微笑著道出了兩個字道:“好酒……”
但是他那眼角的淚痕的痕跡卻是非常的明顯,緊接著他便是伸出手來,緩緩地靠近了麵前的酒杯,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部都是被完全吸引,十分的緊張。
而在場這麽多人裏麵也就數淺長海是最為關心呂舒誌的一舉一動的,他見到呂舒誌緩緩地取過酒杯的時候,更是期待,身子也是情不自禁地向著呂舒誌的方向靠近過去,滿臉的期待。
而與之相對的呂舒誌的臉上卻是滿臉的苦澀,但是仍然是衝著淺長海有著滄桑的微笑。
然而呂舒誌接下來本應該是順勢按照淺長海的心意,將自己麵前這杯熱酒給眼一飲而盡的,但是就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的時候,呂舒誌卻是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一般,隨後那靠近酒杯的顫抖著的一手也是緩緩地收了回來。
在場眾人也都是十分的不解,為何呂舒誌這個時候會突然改變心意,淺長海亦是如此,甚至是有著一點的氣憤在裏麵,當然這些情緒隻能是被他給隱藏在自己的內心之中並不能展露出來。
而呂舒誌在收回了手之後,稍稍地猶豫了一下之後,則是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大殿中央,一下子便是跪拜下去,倒在了淺長海的麵前,盡著自己的努力行大禮,雙手合十,麵對著那高高在上的淺長海道處四個字道:“多謝君主!”
說罷,便是完全將自己的腦袋再度貼地,完完全全地臣服在了淺長海的麵前以來表示自己的額感激之情。
當時眾人,看到呂舒誌離開自己的作為的時候也是十分的緊張,都以為呂舒誌將會有什麽驚人的舉動,想不到如此大費周章卻是隻為了感謝淺長海的賞賜好酒的行為。
呂舒誌跪拜在地麵之上,久久不願起身,身子更是微微地顫抖,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他那邊不斷地傳來陣陣抽泣的聲音。
然而這個聲音卻是讓淺長海整個人有些擔憂,他似乎也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隨後便是起身,也不讓呂舒誌起身,而他自己則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徑直走到了呂舒誌的桌前,將那一杯還有些餘溫的酒水給取過,隨後便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呂舒誌的麵前,整個過程之中淺長海也是十分的小心,生怕就是將那酒水給潑灑出來任何一點。
一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酒水來到了呂舒誌的麵前之後,淺長海也是緩緩地弓下身子來,另一手則是將顫抖著的呂舒誌給攙扶起來,而後那呂舒誌展現在淺長海麵前的麵容便是涕泗橫流,十分的狼狽,隻不過淺長海似乎並不領情,對於呂舒誌如此的行為,他的臉上更是表現出一副有些厭惡的嘴臉來。
而後,便是輕拍著呂舒誌的後背,自己則是湊近他的耳邊道:“趁著這酒還熱,早點喝了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而呂舒誌一聽之後,他的情緒更是一瞬間激動異常,顫抖得非常的明顯,隻不過這個過程隻是持續了短短數秒而已,隨後呂舒誌也是顫抖著自己的聲音道:“君主要殺我,我作為臣子,唯有領命,不過我希望君主知道,我呂舒誌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呂舒誌本以為自己的這一番話雖不說能夠讓淺長海回心轉意,但是多多少少也是能夠讓他心裏麵有點波瀾,卻不料想道,那淺長海聽後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個十分冷漠的兩個字道:“是麽?”
不等呂舒誌反應過來,淺長海便是將先前自己得到的那封密信十分用力地捶在了呂舒誌的心口之中,而後也是咬牙切齒道:“你自己看看!背著我你做了什麽事情!”
呂舒誌自然是不明白淺長海是在說些什麽事情,隻能是匆忙地將已經是被蹂躪地不成樣子的紙團打開開始看了起來,就在看的同時,淺長海也是道出了自己的心聲道:“淺朝四將已去三人;南柯寂先前對你也是屢次放過;現在又是出現了這封密信,你還想辯解什麽?”
此時已經是把密信給看完的呂舒誌也是極度地失落,這上麵的東西當然是子虛烏有的,全部都是王尋逸的挑撥離間之計而已,但是在現在呂舒誌所麵對的情況看來,他也是沒有了任何能夠解釋的餘地。
正當呂舒誌十分失落出神之際,淺長海便是說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更是讓呂舒誌整個人都是完完全全地陷入了那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淺長海隻是再度湊近他的耳旁道:“我信不過你……”
淺長海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是將呂舒誌整個人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根本是沒有辦法再去控製自己的情緒,隨即便是癱坐在地麵之上。
而淺長海則是順勢將手中的酒杯送到了他的麵前冰冷地道:“喝了吧……快冷了。”
呂舒誌很明白,現在自己已經是沒有了任何一條路可以供他選擇,反正不久之前自己也才是讓兵士們答應的要求,所以現在呂舒誌也是沒有什麽可以太過猶豫和顧忌的了。
遲疑了一小會之後,那呂舒誌便是無奈地看著淺長海,顫顫巍巍挺起身板來,伸出顫抖著的雙手想要接過那溫熱的酒水。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淺長海已經是沒有什麽耐心了,見到呂舒誌準備接過酒水,他便是身子突然湊前,自己拿著酒杯的一手直接是塞到了呂舒誌的嘴邊,另一隻手則是掐著他的嘴巴,將其打開,那酒水便是被淺長海給這麽暴力地強行塞入到了呂舒誌的口中,而呂舒誌對此也是應對不及,兩手十分慌張地抓著淺長海的控製著自己嘴巴的一手,十分的痛苦。
而周圍得到其他人見狀也是十分的為難,不少人也是不願意再繼續把這幕場景給看下去,立刻是低下腦袋去,看著桌上的美食,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就算如此,眼睛看不見,耳朵還是能夠聽得見的,那大殿之中本就寂靜,所以呂舒誌那掙紮痛苦的聲音也是十分的明顯,不斷的在大殿之中回響不斷,刺激著在場眾人的耳膜,令人心生厭煩。
對於此時的呂舒誌來說,這杯酒是溫熱的,但是這人心卻是冰涼無比。
漸漸地,呂舒誌也是不再去反抗,雙手無力地擺放在地麵之上,唯有自己的喉嚨不斷地汲取著那被淺長海強行塞入的酒水,就這麽喝著,喝著,對這個世界也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留下的隻有無盡的悔恨以及自己那眼角一抹微不足道的淚水罷了。
未有多久,那酒水便是被一飲而盡,淺長海自己也是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顯得十分的緊張,額頭上麵和背麵都是已經被虛汗淋濕,而他麵前的呂舒誌則是更加的狼狽,他全身上下完全濕透,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活人的生氣可言,就連他的喉嚨也是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得到他已經是因為淺長海的毒酒斃命了,在眾人看來也是萬分悔恨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之中,在場眾人也都是一片唏噓。
不光是唏噓呂舒誌的遭遇,更多的則是唏噓當初那如日中天,作為皇親貴族的淺朝到了現在竟然是落到了這般田地,民不聊生,將軍背叛,君主弑臣,這些對於任何一個勢力來說都是極為重大的打擊,便是在這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裏麵全部都發生在了淺長海的身上,而受到波及最大的便是淺朝了。
淺長海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完全是沒有了任何生氣的呂舒誌,還時不時地伸出手來挑動一下他的身體,想要試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斃命了。
隨後他便是站起身來,一臉不屑地看著地上的呂舒誌,就這麽看著他沉思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沒有任何的動作,而其他在場的眾人則是對於方才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表示十分的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驚恐。
畢竟自古以來,君子弑臣的事情也是很常見,但是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和淺長海如此的行為一樣,在方才那番動作的時候,他的臉上竟然是浮現出了那一種莫名的喜悅和興奮的表情,而他的這幅表情卻是看得在場眾人特別的滲人,根本是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動作和語言,最多也就是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麵,偶爾能夠提起自己的勇氣稍稍的將自己眼角處的餘光停留在大殿中央的二人身上,但是這個過程也就是隻敢維持數秒而已。
當淺長海的眼神無意間掃到了其他人的身上的時候,他們便是趕快讓自己呈現出一個十分無辜而又不知情的狀態,想要置身事外。
片刻之後,淺長海便是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高聲宣布道:“呂舒誌勾結南朝意圖謀反,現在已被我處死!”
“君主英明!”眾人一聽也是趕忙立刻跪拜在地麵之上,異口同聲地高聲齊呼道。這一刻的淺長海又是再一次有了之前自己剛成為淺朝君主的那時候的意氣風發的狀態。
未有多久,這個消息便是以極快的速度在代郡城中傳播,很快便是人盡皆知,但是對於淺長海的做法,所有人的評論和看法卻全都是褒貶不一。
而此時的南柯寂也是已經是率軍逼近了代郡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