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有別 三百八十二回 騷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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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計劃已經定下來,眾人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靜靜的等待著夜晚的來臨,王尋逸也並沒有什麽需要在多叮囑的事情,所以也是忙裏偷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獨自一人走出軍營之中,來到代郡城的大街之上,想要稍稍地閑逛散心。
    算起來,距離他如此這麽做也是有了很長一段時間,上一次如此的放鬆那時候還是自己被淺長海給囚禁在西河的時候請求之下才是獲得了能夠走出西河宮殿的機會。
    那一天,王尋逸看到了淺長海的孤獨和落寞,他有邀請過淺長海一同散心,但是那個時候的淺長海已經是完全不同的身份,不是那個時候的王尋逸能夠相提並論的。
    而如今,又是再一次的在這淺朝的城中閑逛散心,然後這一次的立場卻是完全倒轉了過來,可以說淺長海是被南柯寂的大軍給囚禁在這不大的代郡城中,而王尋逸這一次也是在占據主動性,不用再去詢問淺長海自己到底能不能出來,如此形勢也是讓王尋逸自己不免的有些感慨。
    剛在路上走出未有多久,路過那些呂舒誌手下的兵士們的身旁的時候,卻是聽得他們幾人正是在討論著關於呂舒誌的事情。
    本來這個時候的呂舒誌應該是已經從王尋逸的計劃之中被抹去,接下來沒有了任何關於他的戲份,但是當王尋逸聽到呂舒誌的姓名的時候,心裏麵卻是下意識地有一些莫名的好奇,所以離開的身形也是微微靠近那幾個兵士,側耳過去想要聽聽他們到底是在討論著著什麽事情。
    那幾個兵士講的最多的也就是關於他們自己對於呂舒誌的死是多麽遺憾的情感而已,並沒有什麽太過奇怪的地方。
    所以在側耳傾聽了一小段時間之後,王尋逸也是打算就這麽離開了,對此也並沒有什麽太過懷疑的地方,也隻不過是兵士們對於自己的將軍的死去的可惜而已。
    然而正是離開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卻是聽得幾個士兵中傳來來四個字,一下子便是完全再度將王尋逸的注意力給完全吸引過去,而那四個字也是一下子如同炸雷一般,直接是在王尋逸的腦海之中爆炸開來。
    王尋逸自己也是下意識的輕聲自言自語將那四個字給說了出來道:“屍體失蹤?”
    他自己對此也是疑惑萬分,隨後便是立刻走上前去攔住那幾個兵士詢問道:“幾位兄弟,你們剛才說呂將軍的屍體失蹤了?”
    那幾個兵士也是呆滯了一下之後無奈地解釋道:“你們剛入城不知道,據說君主處死了呂將軍之後便是處理掉了他的屍體,但是那個屍體的下落我們就不知道了。如果說呂將軍真的是叛徒,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斬首示眾,以正君主的威名才對,但是那一個晚上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呂將軍的消息了……”
    王尋逸知曉這個消息之後也是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內心之中一下子便是疑心大起,也正如方才那兵士所說,處死了呂舒誌應該是斬首示眾才對,為何這個屍體會是莫名其妙地沒有了任何的消息。
    王尋逸隨後也是帶著這個深深的疑問,轉身離開了軍營之中,但是還未走出太遠的距離。原先那帶著他們眾人入城的將領也是跟上了他的腳步,輕微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能否一起行走。
    不過看那個將領的神情有些慌張,看樣子也是經過了十分激烈的運動,身上的汗水也是十分的明顯,不停地在王尋逸的麵前大喘著粗氣。
    隻不過王尋逸對此並沒有太過的在意,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好懷疑的,所以他自己麵對那將領的要求也是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隻是微微一笑之後也是點頭同意了。
    二人行走在代郡城的大街知道,看著那天邊的一抹斜陽,內心之中不免也是頗為的感慨,感受到了著天氣微涼的天氣之中的一點溫暖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二人本就不太熟悉,所以兩個人雖然走在一起,但是整個過程之中兩個人的距離並不算特別的接近,在外人看來也隻不過是兩個同路的陌生人罷了。
    為了緩解一下這種尷尬的氣氛,王尋逸也是開口道:“撇開你們對於自己處境的擔心,光說你們對於呂舒誌的忠心,真的這麽堅定麽?”
    那將領麵對王尋逸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他也是顯得有些猝不及防,稍稍地猶豫了一下之後也是慎重地點點頭道:“嗯,我們跟隨呂將軍多年,自從君主占據平城之後,不斷地要求其他城池輸送物資,你也知道我們將軍重名,但是也是出了名的愛護兵士,為了補齊我們的軍餉,更是直接拿出自己的家用來,所以當時我們對於呂將軍也是萬分的敬佩,然而卻想不到到了今日竟然是出了這種事情,唉……”
    從將領的話語之中便是能夠非常明顯地聽得出來,他對於呂舒誌的死的遺憾和難受。
    “不恨我們麽?”王尋逸有些抱歉地詢問道。
    然而那將領卻是嘴角不屑地一笑之後回應道:“有什麽恨不恨的啊,亂世之中本就如此,親者為仇,愛人相殺,更別說如今是牆倒眾人推的淺朝了,如果我是君主的話恐怕我也信不過呂將軍。就像先前君主說的,他身上背負著的可是數以萬計的性命,一個不小心,便是玉石俱焚。”
    麵對那將領的這番說法,王尋逸也是有些感同身受,畢竟南柯寂也是如此,自己也是很明白那些身為君主的人身上所背負的東西。但是他表麵雖然顯得十分的放鬆,然而他的內心之中卻是一直因為方才的那幾個兵士所說的呂舒誌的屍體失蹤而苦苦冥想,始終卻是想不明白為何會是如此。
    現在既然身邊有著知情的人,王尋逸便也是不想輕易放過眼前的這個機會,隨後便是試探性地詢問道:“那呂將軍被處死了之後,他對你們這個好,你們自己也不相信呂舒誌會背叛,那麽你們應該是把他的屍體給厚葬了對吧?”
    然而當那個將領聽到王尋逸的這一番話的時候,很明顯的神態有一些不對勁,他也是心裏麵很清楚關於呂舒誌屍體失蹤的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夠讓王尋逸知曉,不然必然會引起懷疑,所以那將領也是匆忙地回應道:“嗯,對,沒錯,我們是厚葬了,畢竟呂將軍對我們有恩,我們自然是要知恩圖報的。”隨後,那將領的臉上便是出現了十分尷尬的笑容,更是令得王尋逸內心之中的疑心大起。
    在這一番對話之後,王尋逸便是不再言語,轉過頭去,獨自一人行走著,內心之中不斷思考著這些疑點,而他的這番動作也是被那個將領給盡收眼底,所以那將領也是覺得王尋逸有些不對勁。
    為了測試一下王尋逸,那將領便是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不在行走,而是停留原地,但是眼神卻是停留在王尋逸的身體之上。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王尋逸光是顧著思考事情,根本是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所以對於那將領的所作所為他也是沒有注意,隻是自顧自地行走著,思考著。
    那將領見到王尋逸竟然是表現的如此反常,他自己的內心之中也是隱隱約約地開始擔心了起來,隨後為了保險起見,讓王尋逸能夠按照淺長海的計劃行動下去,那將領也是匆忙地離開了此處,轉身向著軍營處快速走了過去。
    未有多久,王尋逸便是回到了軍營之中,隻不過這個時候他仍舊是在不斷思考著關於呂舒誌的屍體失蹤的問題。
    然而正是懷疑思考之際,那原先消失的將領又是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而且這一次出現更是滿臉笑容,令得王尋逸自己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事情,而那將領則是一把拉扯住王尋逸的一手,將他帶到了房間之內。
    隨後便是笑嘻嘻地把王尋逸給帶到了桌邊,二話不說便是先把桌上麵的酒杯給倒滿,而他自己的酒杯卻是已經是滿的了。隨即便是將酒杯送到了王尋逸的麵前,笑臉相迎道:“大人,等我們徹底成為了南朝的人,還請大人能夠替我們美言幾句。”
    王尋逸對於這將領一連串的盛情邀請他自己也是十分的措手不及,而那將領的要求對於他們現在這個身份的人來說的的確確也是不過分的,既然那將領都是已經提出了這個要求,王尋逸自己也是不好意思拒絕。
    所以他也是隻能陪以略微尷尬的笑容之後連連點頭答應那將領的要求,隨後也是在那將領的不斷地推搡之下,王尋逸也隻能是有些慌張的接過酒杯來。
    但是就算如此,王尋逸對此也是秉持著一些懷疑態度的,畢竟笑裏藏刀的事情王尋逸也是經曆的不少了,更何況自己對於酒水也是略微的反感,而且還是在這個十分緊張的時刻,王尋逸自己也是不敢怠慢,在諸多因素的幹擾之下,王尋逸也是拿著那杯酒水顯得有些猶豫。
    見到王尋逸表現出了猶豫那將領也是明白王尋逸到底是在擔心泄什麽,為了表示這杯酒水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那將領也是十分幹脆的將自己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如此一來,王尋逸內心中的懷疑才是多多少少有那麽一點的減少,隨後也是將那杯酒水給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那將領坐在王尋逸的對麵,見到王尋逸這番動作的時候,也是顯得十分得的期待而又略微的興奮,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王尋逸的嘴邊,對此表現的十分的期待。
    隻不過當那個酒杯觸碰到王尋逸的嘴邊的時候,王尋逸的內心之中卻是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抵觸的情感,對於這種感覺他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形容清楚,隻是臉色有些難看,隨後那懸停著握著酒杯的一手也是略微的後退。
    這一幕也是被對麵的將領給看在了他的眼中,這個時候的他卻是突然地站起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