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 一等一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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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1章 一等一的天才
梵清弦覺得自己有些氣血上湧。
而輕易挑起他怒意的那人渾然不知,還將烤肉朝著他推了推。
“你嚐嚐唄?雖然我的手藝不好,但我用了你們雲台天池的醉仙釀醃製,也還能下......”
“醉仙釀是哪裏來的?”
小雪團子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醉仙釀是師尊親自釀的酒,就算古老世家的家主來訪也喝不到。
也唯有師尊的至交好友才有幸品嚐。
君清璃笑嘻嘻,“這你就別管了。”
酒是小師叔離開雲台天池前留給他的。
重塑經脈的過程太痛苦。
讓紫穆都看不下去了。
留下醉仙釀,不過是為了讓他在忍受不了的時候把自己灌醉免得經受折磨。
隻是,這個倔強的孩子,除了烤肉時灑了一些外,竟一次沒用過。
而某個將師尊當做神明崇敬的雪團子卻立刻誤會,怒不可揭。
“你偷我師尊的酒?”
難得願意送次東西的某個小美人也突然憤怒起來。
在天衍聖城的時候,就算他什麽都不做。
若是丟了東西,也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總歸他隻是城主從外麵接回來的私生子。
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也上不得台麵的人。
手腳不幹淨,也正常吧?
而且,這樣的推罪,也正好能討到看他不順眼的主母歡心。
看著那雙星辰般漂亮的眼瞳驟然冷下,脫口而出的雪衣男孩卻莫名地心悸了一下。
這雙眼睛太冷了。
仿佛這才是他的真實一麵。
所有的嬉笑怒罵,玩世不恭,不過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正常的表象。
唯有,冷漠、防備和不信任,才是真正的他。
紫衣男童本想發火,甚至想按著這個不相信他的人揍一頓。
然而,目光一轉,正正好掃在他手中抱著的琴上。
半年來,他在天池中泡了多久。
梵清弦就在雪岩上彈了多久的琴。
就算這是他師尊的命令。
他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不悅和為難。
甚至,在他每次精疲力盡爬不起來的時候。
或以風刃逼著他上岸免得繼續被天池水影響,或彈奏清心凝神之曲,助他減輕身上的痛苦。
他本來可以彈完就走,卻每次都等自己離開天池後,才飄然離開。
君清璃冷冽的麵色變了又變,最終冷笑一聲,拂袖將端來的烤肉盡數灑在雪地上,傲然離開。
雪袖下的手,緊緊蜷成了拳頭,又慢慢放開。
剛剛一瞬間,梵清弦被殺意所激,真的做好大打一架的準備。
這個家夥居然就這麽走了?
看著他故意挺直的脊背,冷冽若劍,又孤寂如峰,呆立在門口的雪團驟然生出了後悔的情緒。
“小師弟,你怎麽來酒窖了?師尊可是說了,成年之前,咱們都隻能喝果子釀哦。”
替雲弛大帝看守酒窖的三弟子子康在一眾師兄弟中,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這名弟子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的修為究竟幾何。
然而,他卻是最受雲台天池上下歡迎的一人。
因為,這是一枚廚藝狂魔!
雲弛大帝引人稱道的琴棋書畫醫酒茶中,從來沒有廚藝這一項。
偏偏,這個被他從戰亂西域帶回來的弟子,也許是幼年忍饑挨餓的日子留下的陰影太重,讓他的一顆心都撲在了廚藝上。
世人推崇的雲弛大帝隨心所欲並不是傳言。
針對弟子的這一愛好,他並不反對,反而在外行走時,看見有趣的菜譜酒譜茶譜都會帶回來。
子康,不僅僅做得一手好菜。
亦是釀酒和製茶的高手。
雲台天池的美酒佳茶,一多半,其實是出自他之手。
當然,連雲弛大帝的酒窖,也是由他親自照料。
“最近山上人多手雜,我來看看師尊的醉仙釀有沒有少,以免馬上召開的娑婆花會不夠用。”
梵清弦垂眸,一本正經地道。
“小師弟什麽時候也關心這些了?”
子康有些好笑,看著雪團子沒啥表情的俊俏臉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雲弛大帝的嫡傳弟子,其實隻有四人。
大師兄雲羲禮儀風姿修為術法都無可挑剔,堪稱雲台天池的門麵。
老三子康雖然不務正業,可他的天賦放在外麵,也是一等一的天才。
而其實,還有一個最不喜修煉的,那就是二弟子陸英。
陸英的修為進階堪稱蝸牛爬!卻繼承了雲弛大帝的醫術。
雖然和自己的三師弟一樣很少離開雲台天池,可慕名來求醫的人不少。
而這四個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其實並沒有旁人看見的那麽淡。
隻是因為他們都各自有許多事情要忙,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
而梵清弦這個在旁人看起來無比高冷的小家夥,在自己師兄們的麵前,也不過就是一枚軟萌包子。
某包子眨巴著眼睛,有些怨念地盯著三師兄的手。
卻見自己的師兄神神秘秘道,“別說我每天都要清點一邊醉仙釀。這裏的陣法,除了師尊和我、大師兄外,誰能打開?”
“不過......”
許是幼年流落市井很久,子康是雲台天池上最不正經的一個。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師弟,彎了彎眼睛。
“咳咳,其實小師弟你若是嘴饞,師兄也可以給你舀半勺子嚐嚐。不過,下次師兄試驗新菜,你過來我旁邊彈琴。聽說音律可以影響菜的味道......”
某個小家夥不等自己師兄說完,就麵無表情地朝外踱去。
走到一半,又突然折返,從隔壁茶慕容存儲閣中挑了一盒,背著小手走了。
子康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個的小師弟,半晌跳腳。
“喂,你拿的是我才製好的娑婆花茶!我還沒來得及給師尊嚐呢!”
不管他如何跳腳,小家夥已經瞬間去得遠了。
明明年紀最小,可實力卻遠超他的修為。
這種妥妥的暴力狂資質,讓某位師兄羨慕嫉恨了一下。
然後一轉眼,又痛心疾首地繼續研製新茶。
修煉什麽的,哪有烹茶釀酒做菜有趣?
梵清弦定定站在自己隔壁的房屋前。
也難怪對方會生氣。
他怎麽能隨便汙蔑對方偷酒?
這種行為,和那些背後嚼舌的世家子弟有什麽區別?
某個單純的雪團子很後悔。
然而,幾次抬手、幾次落下,卻始終不好意思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