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轉角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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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竹想著茶館裏的事,坐過了站,一直坐到終點,下車時隻剩二個人。

    “文總,在哪呢?等你吃夜飯呢。”向遠在電話裏問道。

    “向遠,你先吃。我坐過了站,在街上隨便應付下,然後逛逛。”

    路邊的法國梧桐已經裁剪,沒了樹頂,光禿禿的。日頭西斜,餘輝染在了建築物上,拉長的影子漸漸褪去。夏日的風沒跟日頭西去,雖然濕熱,但比晌午的要風透了些。

    文竹毫無目的走在一條老街,下麵鋪的是磚,很有年代感。見一清真拉麵館,便折了進去,點了份大碗牛肉麵。

    華燈初上,透過櫥窗的不遠處,隨著巨響,一朵朵焰火在空中開放,煞是耀眼。為誰慶賀呢?文竹思著白天的事。

    旁邊一對小情侶,卿卿我我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情話。

    其中女的突然說:“前麵新開張的咖啡店,我同事說情調不錯,我們有空去坐坐。”

    “好呀。”

    文竹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付了錢出門,在隔壁小店買了一包綠箭口香糖,邊嚼邊理著老劉的話。

    老大說的那些事不至於把中天工具搞垮,老劉說中天已經風雲不再。王嫂的表情讓人琢磨,為何那麽護著霍家?這裏麵有何隱情?腦子裏杜鵑的一絲影子也沒有。

    口香糖真好,嚼著嚼著,還可以吹個泡泡,白色的糖底粘在嘴邊文竹也沒在意,不徐不疾地走在老街邊緣。

    轉角處張燈結彩,“緣分天空”有音樂緩緩地飄出,好像是鄧麗君的。文竹也沒在意,低頭繼續深思著剛才的事。

    文竹順著拐角轉彎,對麵有個女的急匆匆地過來。也許是轉角擋視線的原因,也許是女的太快的原因,文竹躲避不及,撞個滿懷,對方的手中資料“嘩啦”的一下掉滿地。

    文竹趕忙蹲下撿資料,邊說對不起,對方一言不發。當文竹撿好資料抬頭時,隻見對方一動不動,雙手捂臉,驚兀地看著他,眼裏噙著淚花,漸漸抽噎起來。

    “杜鵑!”

    文竹一聲驚雷,扔下資料,把杜鵑抱了起來。

    杜鵑身子一震,仿佛回到過去,張開雙臂,任由文竹抱著像木馬一樣旋轉,隨心飛翔。

    路人側目,年紀大的搖搖頭離去,年紀輕的鼓掌喝彩,甚至有人用手機拍了下來。 “文竹,放我下來。”

    杜鵑輕撫著文竹的頭發,文竹又轉了幾圈才罷休。轉的太多,一下來,杜鵑有點眩暈。一個趔趄,文竹順勢摟入懷中,捉住紅唇,狂吻不止。

    “不要,不要。”

    聲音一聲比一聲小,欲拒卻迎,抱得更緊,漸漸融化,強烈回應。似乎要把一年多的荒蕪補回來,吻得甜蜜,吻得心醉,吻得無力,吻得窒息,吻得世界好像唯剩兩人。

    不遠處,焰火又四起,歡快而祥和。

    霍文給叫聲吸引倒窗邊,透過玻璃怔怔地看著。杜鵑跟一個男的,吻得忘乎所以,如膠似漆。她的他回來了,他的夢又要破滅了。

    那個男的好麵熟,似乎在哪見過。對,杜鵑書房裏的單人像,比現在的還年輕。

    我還問過她:“這是大哥?”

    她點點頭,沒有延伸。整整一年沒見過大哥,以為他無情無義,或不在人世了。

    沒想到她的他回來了,而且秀百般恩愛。

    應該為她高興呢?還是為自己悲哀呢?霍文吃不準自己的站位,也許自己就是一隻為愛等待,無怨無悔的備胎吧。

    吻夠了,文竹還深情地注視著杜鵑,杜鵑的心又蕩漾起來。忘卻是一回事,麵對又是一回事。

    杜鵑假嗔道:“看過沒有?”

    “一年看一次,如何看得過呢?”

    一陣風過來,地上的資料吹了起來。

    “我的資料!”

    兩人這才收了心,手忙腳亂撿資料,還好,一張沒漏。

    “到我店裏坐坐吧?”杜鵑邀請道。

    文竹這才抬頭,隸書“緣分天空”四個霓虹大字亮瞎眼,原來她一直沒有忘卻,一直在懷念。

    裏麵的服務員見杜總進來,迅速離開窗戶,各歸各位。

    “杜總好。”經理跟服務員恭敬道。

    杜鵑點頭微笑,沒有一絲剛才的小女人味,隻有女強人的風範。

    “大哥,你終於回來啦。”霍文迎了上去,握著文竹的手喊道。

    大哥?文竹一愣,隨即明白又被替身了。杜鵑立著一邊不語,裝癡。

    “閣下是。。。。。。”文竹看著杜鵑問。

    “我叫霍文。”

    霍中天長子不是叫霍文嗎?如果是真的,喜歡上一個寡婦?寡婦是杜鵑?這他媽的誰收集的資料,文竹怒火升天,嘴上卻輕描淡寫,不著痕跡。

    “中天工具霍董事長的長公子?”

    這下輪到霍文跟杜鵑驚訝了。

    “正是。大哥又是如何得知?”

    “車上有人閑聊,我強記於心罷了。想不到這麽快就遇上了,幸會,幸會。”

    文竹加大手勁,霍文被迫反抗,僵持了一會兒,見不是事,兩人鳴兵撤退。

    杜鵑想起了聞聲,便把資料交給了霍文,霍文在店裏也有股份。

    “我先走了,霍文。”

    “你們走吧,一年未見,回家好好聊聊。”

    文竹發現這個有點相似青鬆的家夥不如想像中討厭,跟著杜鵑下了樓。

    “你真的跟我回啊?”

    “人家都說了,我這個大哥能不做?”

    “你好賤啊!”

    “一年賤一次不行啊?”

    一路上兩人親昵動作不斷,杜鵑快樂得像風箏,飄在空中,沒有邊際。

    當陸雲抱著聞聲開門時,表情跟霍文如同一轍,文竹如法炮製應付。

    “大哥,你還知道回來啊?從月球回來的吧!你這個爹當得夠現成的啊!”

    陸雲比霍文刻薄多了,幸虧進海棠苑小區門時,杜鵑及時說了她的情況。

    “小雲啊,你照顧得夠貼心的。等大哥有空,陪你整二盅。”

    “這話受聽,抱抱你乖兒子吧。”

    說著把聞聲遞了過來,文竹接了過來,像抱著龍種一樣,責任重大。這小家夥長得跟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白白嫩嫩,兩個眼睛烏溜溜,像那黑葡萄,水汪汪的,自來熟的看著自己,未逗先笑。

    逗了一會兒,杜鵑要了過去,哺奶時想:未見文竹突喜,小倩這個死妮子還是出賣了我。

    文竹捧著茶杯,參觀了一下房子,夠大,四房二廳二衛。杜鵑的主臥跟無雙的側臥,客廳朝南。陸雲的側臥跟書房朝北,廚房,一衛生間也朝北,另一衛間在杜鵑的主臥裏,餐廳居中。

    當文竹看到客廳的兩幅畫時,就知道杜鵑從未忘記自己,刻意把竹跟杜鵑花放在一起,心底波瀾又起。

    而把《青鬆》那幅畫放在書房,畫上題著陳毅元帥的詩:“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要知鬆高潔,且待雪化時。”書桌上還有一張陸青鬆大學的單人照,一是為了懷念,二是給阿公阿婆看的。那張遺像已經給陸彥清收到姑姑的私房裏去了。

    估計霍文跟陸雲看的就是這個單人照,把文竹當成相片裏的人了。杜鵑從不講青鬆的事,即使講,也是一筆帶過,或者轉移話題。無雙回來也從不提青鬆跟柏鬆的事,逗著弟弟,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似乎那是個*,沒人願意去踩。

    大多是杜鵑帶著聞聲去姑姑那邊看三位老人,三位老人很少光顧海棠苑。陸雲跟霍文知道杜姐肯定有故事,但從不深問。

    陸雲知趣的很,早早地溜回自己房間去了。

    文竹抱著聞聲親了又親,自己的骨肉如何不親,如果娘知道自己多一個孫子,會有多高興呢?可是娘除了董梅誰也容不下的,文竹的鏡邊滑過一絲愧疚:是自己越走越遠,還是自己解放了人性?

    聞聲也是爭氣,不哭不鬧,一會兒也睡著了。

    四目相對,無語相擁,激情相吻,烈火碰幹柴,幾番雲雨才滅?

    有詩為證:“久旱喜遇甘霖雨,嬌月羞穿層層雲。一夜風流無人知,深閨不複求達人。”

    杜鵑躺在文竹的懷裏,傾訴著一年的時光。講到悲傷時,如哭如泣心欲絕;講到喜悅時,忽如一夜春風來;講到高昂時,衝鋒陷陣敵百萬;講到著急時,兩眉緊鎖似秋水;講到失敗時,麵如死灰無生還;講到成功時,滿城盡帶黃金甲。

    文竹跟著她忽高忽低,忽喜忽憂,仿佛把她的一年酸甜苦辣重新經曆了一遍。

    一個人被逼上絕境,會迸發出無盡的能量,創造不可企及的高度,讓別人由衷地仰望。

    短短一年時間內,杜鵑從創傷中跳出,成功開辦兩家企業,還生了一個娃。文竹懷疑身邊的小女人還是不是杜鵑?小小的體軀內隱藏如此爆炸的能量。

    “哥,你來風雲市何幹?”杜鵑撫摸著文竹的胸膛問道。

    文竹聽了杜鵑關於霍文的闡述,便隱了中天工具的事。

    “來找個人?”

    “不是找到了嗎?”

    “還要找一個。”

    杜鵑知道文竹不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尋親?”

    “親在胯下,情在何處啊?”

    見文竹挑逗自己,杜鵑抗議道:“你還讓不讓人活啊!”

    文竹收了色心,正言道:“替我們老大尋情?”

    文竹便把尋找方菲的事告訴了杜鵑,叫她日後留意。順便告知了她,上午去了無數杜鵑店尋她的故事,誰知杜鵑聽了後,滿臉淚花又纏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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