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孿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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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竹和董梅在成邦的勸解後,也曾努力嚐試過。董梅忍住了不說洗和髒,文竹卻沒有忍住不疲軟不舉,陰影依在,不歡而散。

    董梅一開始還說:“沒關係,過幾日再試試。”

    沒過幾天就刁誚道:“你的雄風呢?”

    後來直接慍道:“給你機會!你卻不中用!”

    白天熱鬧,晚上落寞,兩人似乎越走越遠。

    文竹也不爭辯,爭辯也是徒增煩惱,不能解決實際問題。他知道這是心病,不是陽萎,因為一想到杜鵑就會雄風依舊。

    沒有尊嚴,就沒有雄風,醫生給不了尊嚴。看醫生也是花錢打水漂,他還用有色眼睛冷眼瞟你。

    十月底,收購中天工具進入攻堅階段,文竹借機在公司要了一個宿舍,忙時就住宿。陪馬向遠等大學生,打打籃球,玩玩升級,以泄心頭之孤寂。

    偶爾也會邀上何向東,錢途,任風行去踢踢快樂足球,老骨頭雖然無之前能衝鋒陷陣,球風還算飄逸。相聚為主,運動為輔,把酒言歡,天高地遠,亂吹一通。

    一日,文竹與趙東晟約在“緣分天空”喝茶,東晟一進來,便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

    “東晟,你不識得我?還是發現新大陸?”文竹笑言。

    “文竹,你近來內火攻心,陰陽失調。”東晟邊端詳邊說道。

    “乖乖,趙首席攝影,東大偵探,什麽時候成為晟陰陽師啦?”文竹心裏一震,仍揶揄道。

    “你小子好狠毒,把我一分三截,就是把我五馬分屍!也改不了你陰陽不調。”

    “哈哈,大有長進。有什麽案子說來一聽?”

    “雞毛蒜皮之事,不值一提。還是說說你的煩惱,聽後我為你開良方。”

    既然東晟願意聽,就把心靈的堰塞湖泄掉些。不求有解,但求傾聽。

    “我說你小子跟杜鵑妞有一腿,你卻裝純潔,現在露餡了吧。”

    “東晟,這就是你說的良方?”

    “隻許你奚落我,不許我開銷你,太小氣!”東晟不依不饒道。

    “我的傷口已在你的麵前,你何時都可以大把大把地在上麵撒鹽,何必現在呢?”

    “我的藥方很簡單,你要的是尊嚴,董梅要的是你的真心。清醒時的真心讓人難以識別,醉後心聲才能打動他人。她心一動,就會還你尊嚴。”

    文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東晟嘴唇的翕張,候著他的靈丹妙藥。

    “你的意思是讓我裝醉,然後吐露心聲?”

    “你可以真醉呀。假的識破了太尷尬!”

    “如果真醉後,叫的是別人的名字呢?”

    “如果我是董梅,直接一磚頭拍死你,省得留在人世禍害他人。”

    雖然沒有機會施展,文竹卻銘記於心。

    十一月上旬,振興工具收購中天工具成功,振興工具占比70%,其中5%用來以後激勵中高層人員,霍中天占比30%。公司名字改為風雲市明天工具有限公司,集陳嘉明之明字和霍中天之天字,總經理為王天明。

    借國際形勢嚴峻,陳嘉明趁機又壓了壓價,霍中天做個順水人情,皆大歡喜。振興工具一舉超越台資,成為行業老大,年銷售額可達十億元之多。

    天上掉下來的四百萬元,經過一年的運作,滾成一億元的大雪球,讓人咋舌!

    陳嘉明首功無疑,文竹緊隨其後。一晚,兩人在賓館房內對飲,不醉不休,以示慶賀。

    “小文啊,此波運作,你功不可沒。助我坐上行業老大,哈哈哈哈!”

    陳嘉明酒氣衝天,豪氣更衝天。

    “老大,你英明獨具,雄霸天下!”文竹醉熏熏道,還有分寸。

    “這不是最開心的事!”嘉明擺擺手道。

    “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

    “當然有啦!天明叫我爸了!”

    “恭喜老大,又多了個得力兒子!”

    “什麽多了一個兒子?天明一直在,隻是我不在。。。。。。他身邊!”

    聽了陳嘉明此話,文竹傷心如麻,不知聞聲咋樣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又飲了幾杯,酩酊大醉,不成人樣。倒在地毯上,做著不同心事的夢。

    收購後,文竹周日得空,經不起外加工單位的幾番邀請,盛情難卻,便約去鄉下垂釣。

    外加工單位在金雲市長蕩湖邊,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文竹本想開車去,一想,不對。既然是下鄉垂釣,消遣時光,就得放慢節奏,環保出行。

    八點多,文竹上了公交,找個靠窗的位置,放好漁具。看著窗外賣茶葉蛋的老太,花白的頭發在風中吆喝:“賣茶葉蛋嘞!一塊錢一個嘞!”

    下一站,一位年青女子擠到文竹身邊。他也沒在意,還在看著窗外的街道,拆的拆,造的造,龍城變新貌。

    “大哥,是你!”

    驚喜的聲音在文竹耳邊響起,他側過頭,心想誰啊。

    “小青!你今天沒去兼職?”

    “今天幸虧沒兼職,否則就與大哥擦肩而過。”

    文竹見她一臉誠懇,便故作高深道:“命中注定相遇,便不會擦肩而過。”

    小青“撲哧”一笑,道:“大哥,你是詩人嗎?”

    “詩在遠方,我在眼前。去金雲市何事?”

    “看我孿生妹妹。”

    “你還有個雙胞胎妹妹?與你長得如出一轍?”

    “是的。區別有訣竅,待見了我告訴你。”

    三個杜鵑在一起,不知是啥景象?文竹即興講了一個關於雙胞胎寶寶洗澡的笑話,由於太相像,媽媽幫哥哥洗了兩次,弟弟一次未洗。問小青有沒有洗過兩次?

    小青聽了,“咯咯”地笑,笑紅的臉讓人恍惚。

    文竹從失神中緩了過來,問道:“你妹妹為何沒有上大學?”

    “妹妹在校成績可拔尖了,為了我輟學打工,以供家養。”

    小青說著說著,眼圈有些發紅。

    “說明你成績還要棒,是不是?”

    文竹萬分同情,又怕小青控製不住情感,岔了話題,小青點點頭。

    小青見了文竹像見了親人,很是興奮,滔滔不絕,講個不停。文竹看著像杜鵑的女孩,莫名的亢奮和酸楚,不知是新奇還是懷舊。

    小青,苗族,家離邊城尚有一段距離,兄妹四人,她是老大,妹妹叫程小雲,大弟叫小直,小弟叫小尚。

    路過金雲市郊區一個站台時,上來一個賣菜的老翁,挑著個空蘿頭,很是占地方。車上有些擁擠,駕駛員就叫他把兩個蘿頭馱起來,塞在人凳下。

    那老翁恰見一婦女座位下空,就過去好言道:“大姐,把你的腳分開些,把我的籮頭塞進去。”

    旁邊大姐的兒子不幹了,起身就是一腳,罵道:“你這個老色鬼,光天化日耍流氓,揍你王八狗娘養的!”

    老漢一臉懵逼,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無緣無故挨了兩腳,委曲道:“你憑什麽打人啊?”

    旁人哄笑,光看熱鬧,就是無人勸架。

    文竹知道這是語言惹的禍,老翁方言重,小夥是外地人,又正好應景。

    他看不下,便擠了過去,勸道:“小夥子,這是一場誤會。”

    聽了文竹的解釋,小夥子消了氣,向老翁道歉。老翁自知話虧,沒傷,也不追究。

    這段插曲過去十幾分鍾,就到了終點站。程小雲早在此候著了,小青不說,還真分不清。小青左下頜有一痣,小雲右下頜有一痣。

    “對了,大哥你到此地有何貴幹?”

    “跟人約了去釣魚。”文竹揚了揚手中的漁具道。

    “能不能捎上我們?”

    小雲拉了一下姐,悄悄問:“姐,這樣行嗎?”

    文竹想了想,說:“行,帶上你們。”

    文竹打了個電話給外加工單位的老板:“李廠長,我的車半路拋錨,就不過來釣魚了。”

    “文總啊,我家池塘裏的魚還候著你呢。在哪?我來接你!”

    “不用!非常抱歉,改天我請客。”

    聽到文竹斬釘截鐵的拒絕,對方無奈地掛了電話。

    “大哥,你怎麽可以撒謊呢?”小雲仍有山裏人的底色,吃驚道。

    文竹也不解釋,直言:“你們去過長蕩湖嗎?那地將建一個濕地公園。”

    “沒有。”

    “那我們就去長蕩湖轉轉。”

    小青說好。小雲把她拉到一邊,說文竹人品有問題,會不會把她們坑了。小青就跟她耳語一番,才消除疑慮,上了出租車。

    沒多久就到了長蕩湖,煙波浩渺,一片水茫茫。有公湖也有私湖,私湖是個人承包,用圍網兜著,養魚,蝦,螃蟹。近岸,雜草叢生,蘆葦成群,偶爾有野鴨出沒。

    文竹邀姐妹花上了遊船,暢遊長蕩湖。船公很是好客,像導遊一般跟你講這講那,講得妙趣橫生,姐妹倆聽得出神,大呼過癮。

    遊船穿梭在廣闊的水麵,來去自如。太陽出來了,波光粼粼,湖有了生氣,活泛過來。

    看著姐妹花的笑靨,文竹似乎給感染了,也活泛起來。

    “姐,我們有多久沒這樣在一起如此暢遊了?”

    “快三年了。”

    “姐,今天是你的生日!”

    “也是你生日,小雲!”

    文竹看著船上的黃曆,雙十一。悄悄把船家叫到了一邊,秘語一番,大叔很是熱心,滿口應了下來。

    中午時分,靠在岸邊,船上用餐。以辣為主,剁椒魚頭,辣子雞,麻辣豆腐,毛血旺等,沒有一個不讓文竹辣得頭皮發麻,卻正合姐妹花心意。

    一個說:“過癮!”

    另一個說:“透心!”

    文竹用湖南腔笑曰:“全是辣巴巴,也辣不死你們倆個喲!”

    兩人哄笑,開懷不已。

    來長蕩湖怎麽能缺了特產螃蟹呢,螃蟹的美味讓兩人“嘖嘖”,讚不絕口。

    當刻有“程小青,程小雲”名字的生日蛋糕送上來的時候,倆人先是目瞪口呆,後激動不已,相擁而泣。

    “姐,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雲啊,我也沒過過!”

    文竹插嘴道:“我過過生日,一個水煮蛋,一碗長壽麵。我娘常說:‘一滾又是一年。’你們倆沒過,不照樣長得如出水芙蓉。今日好好過一個!”

    “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生日的?”

    “哈哈,偷聽了你們的小秘密。”

    “哥,你太有心了。”

    “剛才還有人說我人品有問題的。”

    把小雲說得低下了頭,一個勁對文竹說對起。姐妹花插上蠟燭,文竹帶頭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小青眼裏噙的淚花還沒散盡,姐妹倆唱起苗族歌,以表謝意。高亢的原聲態,歌聲悠揚,宛轉,透亮,直抵雲霄。

    歌聲飄蕩在湖麵上,跟波光分庭抗禮,魚兒躍出了水麵,鳥兒停止了飛翔。船艙裏是一片歡樂的海洋,姐妹花載歌載舞。

    姐妹花的歌聲引來了其它遊船,遊客駐在船邊張望,輕和,鼓掌。

    “大叔,你們要不要駐唱歌手?”

    “駐唱歌手?”

    大叔大嬸愣了,不知駐唱歌手是啥新鮮玩意兒。

    “像姐妹花一樣的。保你生意更加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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