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一個小腦袋從巨鼎中露了出來，一見到楠碸，喜出望外，從黑鼎爬出，飛撲下來，掛在楠碸的背上，搖搖晃晃，跟隻小猴子似的。

    “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除了你，沒人對我這麽好了！”

    聽到這話，眾人朝著漁老飛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十分同情。

    如果漁老聽到這小丫頭的話，估計會哭暈在廁所裏。

    “下來，別鬧。”

    楠碸拍了拍她的腿，臉色憂鬱，沒心情跟對方嬉戲。

    “嗯？哥哥，車姐姐怎麽了？”

    楠言注意到了楠碸另一隻手上抱著車曉，她將頭探過來，伸手去撓她的癢，但是車曉一動不動，身體一片冰冷，在白裙中央，一滴鮮血，如鮮花般綻放，淒厲美絕。

    聞言，眾人又一次沉默了。

    鳶十一微微啜泣起來，不知道如何告訴這傻妞真相。

    忽然，楠言眼睛瞪大，滿臉絕望，指著車曉的裙子，錯愕道。

    “啊！！！車姐姐……車姐姐她來大姨媽了！！！”

    楠碸：“……”

    鳶十一：“……”

    車院長：“……”

    眾學員：“……”

    飛回來的漁老：“……”

    來大姨媽就來大姨媽，你tm用得著這麽絕望嗎？

    “對了，哥哥，你看我煉出來了個什麽。”

    楠言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玉瓶，抵到楠碸的眼前。

    “言言，哥哥現在沒心情看這個，你先跟十一姐姐走吧。”

    楠碸看都不看一眼，將楠言放下來，然後兩隻手抱著車曉的屍體，朝遠處慢慢走去，背影無比蕭條。

    “哥哥……”

    楠言抱著玉瓶子，呆呆地望著楠碸的背影。

    “言言，別打擾你哥哥，他想靜靜。”

    楠言點點頭。

    半響，她昂起小腦袋，望著鳶十一，好奇地問道。

    “十一姐姐，靜靜是誰？”

    鳶十一：“……”

    車院長：“……”

    漁老：“……”

    眾學員：“……”

    這丫頭的腦洞，果然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天功碑飄蕩在空中，忽然感受到下方傳來一股奇異的波動，它往下一望，發現居然是楠言手中的瓶子散發出來的，它的心都提了起來，趕緊飛下來對楠言問道。

    “徒弟，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不關你事，這個是給哥哥吃的。”

    “我不吃你的，我就看看。”

    近距離感應到那股波動，天功碑越發緊張，如果它沒感應錯的話，這丹藥是那東西！

    如果真的是那東西的話，那……車曉就有救了！

    但是那東西可是八階丹藥啊！楠言怎麽可能……

    噠噠……

    楠碸一步步朝著遠方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路在何方？

    他隻想抱著車曉就這樣走下去，一直到走不動為止。

    忽然，他前方的空間虛幻起來，一道蒼老的身影豁然出現，一席布衣，簡陋的裝扮，背後一把石劍，古樸無奇。

    這道身影站在那裏，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

    周圍的微風輕拂，老者的身影紋絲不動，卻令人微微失神，仿佛他就是這一草一木一石，是這微風。

    老者看著楠碸沉默不語。

    楠碸腳步停頓，抬頭看著老者，平靜開口。

    “你來了？”

    這是楠碸第二次見這老頭，但是相比第一次，他淡定如水。

    或許是心死了，他連對鬼的恐懼，也忘卻了。

    “我來了。”

    老者微微詫異，似乎楠碸早就知道了他會來？

    “喵嗚~”

    小貓咪趴在楠碸肩膀上，看到魚霸天，嚇得渾身絨毛炸起，趕緊躲到他身後。

    魚霸天饒有興致地望著它。

    兩者的對話，仿佛跨越了千年，而在眾人看來，楠碸好像在跟空氣說話。

    “涼了！一拳哥瘋了！”

    “我早就知道，這孩子那麽好色！現在大姐大死了，他肯定精神失常了。”

    “哎，這都怪我，當初要是我努力點，將我的菊花貢獻給一拳哥，讓他愛上我，就不會有那麽多逼事了。”

    “他在跟空氣說話！”

    “要不是我們在這看著，他是不是還能跟空氣談個戀愛啥的？”

    “這…這位是……”

    全場隻有車院長和漁老兩位境界最高的人，忽然眼晴蹬大，額頭布滿冷汗，滿目驚恐。

    “看到沒，兩位院長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而一拳哥好像在跟誰對話，由此可以推斷，一拳哥跟兩位院長都瘋了！”

    眾人深深點頭，感覺這分析十分到位。

    兩人對視了良久良久。

    微風輕拂，吹亂了楠碸的劉海，他的神情冷漠，一語不發。

    空氣中，縈繞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時間久了，兩人就像石化了一樣。

    最後，楠碸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一歪，嚎陶大哭起來。

    “嗚嗚嗚…老鬼，我媳婦死啦！被那個狗日的一口痰吐死了，你趕緊給她續續命吧！”

    魚霸天：“……”

    老子萬裏迢迢來找你，你就跟我說這個？

    魚霸天長歎一聲。

    “她已死，生機全無，我隻會殺人，不懂救人。”

    聞言，楠碸的哭聲戛然而止，他一屁股坐起來，怒罵道。

    “那你tm站在這裏幹嘛？以為自己很帥嗎？滾開，別擋著老子奔喪。”

    說著，他抱著車曉，怒氣衝衝地走了。

    魚霸天：“……”

    後麵的人：“……”

    他們抱著腦袋，驚為天人。

    這真的是瘋了呀！

    還能跟空氣罵起來？

    看這架勢，要是他們不在，他還能跟空氣日起來！

    “我雖然無法救她，但是我算到了，她命中有此一劫，卻不會死於此，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何須著急？”

    “嗯？什麽意思？”

    楠碸跨出去的腳停在半空中，被他硬生生收了回來，他僵硬地扭過脖子，驚愕道。

    “你還會算命？”

    魚霸天笑而不語。

    楠碸這一扭不要緊，直接把脖子扭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後麵的人被嚇病了。

    “我就說他瘋了，你看你看，他在幹這脖子，這脖子，我擦…這脖子！”

    後麵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時不時有人暈倒，但是沒有影響這邊的談話。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媳婦不會死？”

    魚霸天點頭。

    “她乃天生神鳳命相，就算死，也不會死在這裏。”

    楠碸狂喜，抱著車曉就往回跑，想要抓住這個老鬼好好問一問對方有沒有算出來怎麽救他媳婦。

    這時，那邊天功碑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真的是這東西！！！”

    “什麽東西？”

    楠碸看著天功碑在那裏手舞足蹈蹦迪，一臉狐疑。

    “老大，有救啦！車曉那女娃有救啦！”

    天功碑端著那瓶子，朝這邊飛了過來。

    “別跑！不準搶我丹藥，這是留給哥哥的！”

    楠言看天功碑一副要奪寶的架勢，抬起小腳丫子就追了上來。

    “有救了？”

    楠碸的內心一動，滿懷希翼地朝天功碑跑去。

    “快說，怎麽救！”

    “老大，你隻需要給她服下這個，她就能活了。”

    天功碑一隻金燦燦的細手掌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安詳地躺在那裏，乍一看，就是一坨狗屎……

    楠碸：“……”

    楠碸抬起頭，看著天功碑興奮的樣子，一臉認真地問道。

    “你家的死人，都是吃狗屎救活的嗎？”

    “老大，這不是一般的狗屎！”

    邊說著，天功碑邊抓過楠碸的手，將狗屎塞到他手上。

    鐺！！！

    楠碸一拳把它敲飛，臉頰抽動。

    他真的是失了智，居然跟個傻逼板磚扯逼扯得煞有其事。

    算了，還是奔喪去吧。

    “站住，你還我丹藥，不然我把你炒了！”

    楠碸這才注意到，楠言抱著一個巨大的鍋鏟，追了上來，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言言，這是你煉的丹藥？”

    “是啊！哥哥，這丹藥我足足煉了七天七夜，這該死的板磚，搶我丹藥，這丹藥是我煉給哥哥吃的！”

    小丫頭憤憤不平，手中的鍋鏟揮得虎虎生威，朝著天功碑飛走的方向追過去。

    看那架勢，要是一不小心吃上這蘿莉一鍋鏟，會比死了媽還難受。

    言言煉的……

    楠碸盯著手上的那團黑乎乎的狗屎模樣的丹藥，陷入了沉思。

    好像言言煉出來的東西，都是這個樣子的。

    遙想當年，他吃這個東西，還留下了心裏陰影，不過後來事實證明，楠言煉出來的東西，確實有效！

    楠碸的心提了起來，咽了一口唾沫。

    “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將車曉輕輕放下。

    車曉安詳地躺在那裏，精致的臉蛋上依然帶著幸福的笑意，就好像睡著了一樣，隻是白裙上那一朵血花，十分惹人憐。

    他伸手輕輕摸著車曉的臉頰，心陣陣疼痛，多傻的丫頭，多美的女人。

    千萬要活過來！

    後麵的人看到這邊楠碸不再犯神經病了，而且事情看起來好像有轉機，急忙追了過來。

    隻有兩位院長隔著老遠，不敢上前，被魚霸天的氣勢嚇得不輕。

    “我東方帝國，怎會有如此高手？”

    “石劍，布衣……他乃是傳說劍帝魚霸天！”

    車院長終於認出來，那明顯的特征，分明就是人族僅有的兩位傳說大帝之一！

    為何大帝會來到他們學院？為何大帝會跟楠碸談話？而且楠碸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

    聯想之前的種種，車院長覺得這件事情十分蹊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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