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知為何，樸智臣的心裏莫名的有些慌，他把咖啡重重的放在桌上。
    樸智瑉的電話打進來，他煩躁的劃過接聽。
    “大哥，李正煥，死了。”電話那頭，樸智瑉的語氣非常凝重。
    好像是被人突然點了穴道一樣，樸智臣的心一沉，擰眉。
    他，死了？
    那麽倔強的一個人，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才過了三年就死了呢？
    不，不是的，一定是樸智瑉在騙人！
    一定是樸智瑉在騙他。
    他焦躁起來，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回應：“智瑉，別跟我開玩笑。”
    他眼底的情緒變得有點兒複雜，這樣的情緒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竟然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咖啡杯。
    還冒著熱氣的咖啡一股腦灑在了他的胳膊上，裸露在外的手腕被燙紅了。
    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痛。
    “大哥，你現在來b市春熙路人民醫院來看他最後一眼。”
    “不，你個騙子，樸智瑉，你騙我，我不會信的。”樸智臣大喊著，把電話掛掉。
    樸智瑉這小子是欠揍了，竟然敢騙哥哥了，等看見他一定揍一頓。
    他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聲響起，他灰暗的眼睛裏滑過一抹光亮。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是誰打來的，就像精神失常一樣，急急地問：“智也，是你嗎？樸智瑉說你、死了，你……”
    “大哥，你再不來，最後一眼都看不到了。”
    樸智臣的聲音有點兒發顫：“你是說……他真的死了？”
    樸智瑉掩飾所有情緒，“嗯，給你打電話的前幾分鍾閉眼的。”
    樸智臣的心沉到穀底，痛得不能呼吸。
    他的智也，真的死了？
    臉一寸一寸變白。
    他不能接受！
    沈夜之前並不胖，但也不瘦，隻能說是剛好。
    可現在，卻已經瘦脫相了，那兩根最美的鎖骨此時因為太瘦了高高的翹著，一頭黑發落光了，手指也都是骨頭沒有肉，簡直就是皮包骨。
    他呆呆地望著已經失去生命的人，始終無法相信，“智也”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樸智也”，你就這樣丟下一切了嗎？
    有腥鹹的味道在鼻腔裏彌漫，原來不知不覺，眼眶裏已經含滿了熱淚。
    樸智臣蹲在地上撕扯自己的頭發，直到現在，還是接受不了“智也”死了。
    屍體是樸智瑉去火化的，他躲在角落裏哭，哭到哭不出來，哭到眼睛都腫了。
    沈夜最怕痛了，這三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樸智臣不敢想。
    參加完葬禮，樸智臣坐深夜的航班，想帶著沈夜的骨灰去m國，他想，餘生都要陪著“智也”一起過。
    飛機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耳邊傳來空姐的警告聲，緊接著，飛機也想起了刺耳的警報，飛機出現引擎故障正急速下降。
    乘客們都在慌亂中穿救生衣，隻有樸智臣沒有穿。
    從前畏懼死亡，因為有人未歸。
    如今，死了也挺好。
    死了，就能見到“智也”了，就能和“智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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