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樣兒,來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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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的窗戶外,恣意生長的枝丫已經延伸到了房間裏,樹幹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看向屋子裏的人。
    “主子,為什麽不直接殺了白宴?”紫柔將房門關上以後,低聲問道。
    白惟撥弄著麵前的茶杯,聲音卻不似剛才麵對白宴時那般溫柔,“世人都道我這個太子之位是白宴讓的。殺了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可是,不殺他,早晚這太子之位他也會多回去的。”
    白惟臉上的表情陰晴難辨:“白宴在民間的聲望極高,就算死了,也不見得大家會認可我這個新來的太子。搶來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順,終究危險。”
    “難道你就甘心一直這樣嘛?明明您比白宴優秀百倍。”紫柔憤憤不平道。
    白惟卻是一臉平靜,似乎早就習以為常,“那又如何,父皇一直都在等著他回去。”
    “他根本就不想做太子。”
    “紫柔。”白惟端詳著手裏的茶杯,聲音平靜而冰冷:“我要的是天下,是父皇心甘情願地把皇位交給我,是天下臣民的誠服。”
    紫柔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什麽,卻被白惟打斷。
    “更何況,白宴隻要還在,大家的目標就還會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裏,紫柔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落日暴露了。他是我們最核心的棋子。”
    “不要被白宴現在這副蠢貨的樣子給迷惑了。”白惟謹慎地提醒道,落日的暴露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曾經的白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兵馬也不過他覆手之間的棋子,雖然待人溫柔寬和,但殺伐果決從未有過一絲紕漏。行事作風滴水不漏的他,也是因為如此,所以自小就受到了皇帝的器重,如果不是林憶來的話,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動得了他太子的地位。
    就算如今他勵誌做一個廢物,遠在江北的他也能查到落日,可見白宴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對皇宮毫無惦記。
    他越表現的對皇位滿不在乎,就越要小心。
    因為,你永遠都猜不透,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那林憶來呢?”紫柔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忍不住開口。
    白惟淡淡道:“有林憶來牽絆著他反而更好。”
    反正林憶來就是個攪屎棍。
    “我們要重新動手嗎?”
    白惟伸出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再想對策。”
    “是。”
    白惟捏住了手裏的茶杯,早晚這天下,他要親自握在手裏……
    藏劍山莊的訓練最後考核終於在一片哀嚎聲中拉開了序幕。
    有些還沒有完全康複的學生們基本都是帶傷上陣,一個個怨聲載道,要是這次不合格了,指不定期末考的時候,又要作多少弊了。
    而麵對著這一次的考核,林憶來卻顯得無比安靜,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你這身上掛這麽多小包是什麽?”集合的時候,白宴主動跟林憶來站到了一起,看見她渾身大包小包的掛著無比奇怪。
    “秘密武器。”林憶來悄聲道。
    想到昨天那嗆死人的辣椒粉,白宴就下意識的一哆嗦。
    京城中人從不吃辣,也不知道她是哪裏學來的怪癖,對辣椒的嗜好居然這麽強。
    “話說,你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取得高分?”林憶來轉頭看了看白宴,要不是因為野外訓練成績太差,她現在也不會對成績的要求一下子拔到最高。如果她不能撐到最後,這次期末,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文武這方麵,她武已經算是最擅長的了。畢竟從小就跟人打架打到大。
    至於文,撐死背幾句詩,要她用古文做文章,那基本跟殺了她沒什麽區別。本來就是個學渣,到哪兒都是學渣。
    天生沒有成為文曲星的命啊。
    所以,她已經豁出去了。無論如何,她也得進入到前三爭奪裏,這樣才能拉一拉她的總分成績。
    “你就記得,別敗就行了。”白宴言簡意賅,本來也沒太指望她。其實,他思來想去,要想讓林憶來總分成績提高的唯一辦法,那就是替她打敗所有人,最後他再敗在林憶來的手上。
    這樣就足夠穩健得保證她能高分了。
    所以,白宴今日的表現就顯得尤其灼目。一路下來,沒有一絲敗績。
    尤其在一邊對打的時候,他還得顧及林憶來那邊,時不時的出個黑手幫她一下。
    原本早已對白宴放棄的人,看著他這麽突出的表現都有些難以置信。
    “政宗,你有沒有覺得,突然白宴變了一個人。”武毅在遠處,看著白宴一個個地將人打敗,都愣得不會動了。
    要知道,平日裏他可是一涉及打架就最先投降的。所以很多人嘴上沒說,但心裏都一直把他當成一個草包。要不是看在他身邊人多,還有武毅和政宗兩大金剛,他絕對不可能在書院裏橫著走的。
    “當然,今天估計大家都有一種重新認識他的感覺。”
    “原來他這麽厲害啊。”平日裏連訓練都不參加的人,這一次,卻成為了全場最佳。
    如今白宴隻要拔劍,場外就掌聲雷動。那些被淘汰記錄成績不及格的人,也都成了他的外援。
    就這魅力,當今太子,能差得了嗎?
    “隻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政宗打斷了武毅的話,“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突然之間感覺他是要爭第一名似的。”
    “莫不是因為太子來了?”
    政宗聳肩,“誰知道呢。”
    白宴經常抽風,誰又能真得猜得透他的想法?
    明明整天要表現自己無能,表現自己不為皇室所容,如今在當今太子麵前,這是最好表現自己無能的機會,他卻反而沒那麽做。
    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了。
    而另外一邊的林憶來,已經打得筋疲力盡。
    不時瞥向白宴,看著他輕輕鬆鬆取得勝利的樣子,實在老懷安慰。
    這白宴總算是有點作用了,還好他良心發現,不然林憶來可真是要來好幾場惡戰。
    這考核比想象中要難了許多。車輪戰式的打法,堅持到最後的人成績就越高,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想出來的餿主意,別人考核,那最多就是基本功之類的,藏劍山莊居然實戰!還好她有對打的經驗,比起那些學術派厲害多了,但也扛不住車輪戰啊。
    很累的。
    她可是剛剛經曆了一輪刺殺,再有多少洪荒之力,也經不住不休止的戰鬥啊。更何況,她還隻屬於短時爆發型選手。
    林憶來在這麽幾輪下來,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但隻要一想到得回去成親,她又不得不咬牙堅持,能用辣椒粉的地方,就絕不浪費力氣。
    於是,一路打了下來,就聽到無數的尖叫聲從她的場地傳了出來。
    “林憶來!你個不要臉的!”
    “林憶來!啊!你卑鄙!”
    “啊!教練我舉報林憶來!”
    “救命啊……林憶來殺人啦……救命啊……”
    “啊!不打了不打了,我要洗臉!我要洗臉……”
    總之,林憶來總是特別不要臉的出陰招把辣椒粉灑對方臉上,雖然這種行為實在有些不恥,甚至她都有點鄙視她自己,但她也實在沒辦法了。來藏劍山莊的很多人,其實對於考核都不甚在意的,畢竟墨林書院也是全國知名的精英學府,考試什麽的一向他們拿手。就算這一輪成績差點,他們靠文也能補回來。
    可她是沒啥能耐補回來的。
    所以,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隻能用這點手段撐到最後了。
    反正也沒有規定過不可以。
    沈流君那邊聽著這裏傳來的哀嚎,早就吵成了一鍋粥。
    無奈的確沒有規定過不可以搞小動作,大家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林憶來從來都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她鑽空子耍無賴的時候還少嗎?
    更何況,太子還坐在觀看席上,雖然臉上的表情就沒高興過,但這畢竟是考核,總不太方便為了誰單獨叫停的。
    於是,一邊的縱容,一邊的死不要臉,林憶來順利晉級了。
    而白宴那邊,此時,隻剩下他和柳塘,爭奪最後的名額。
    林憶來終於坐了下來得以休息一下。
    場上的白宴和柳塘顯然都已經有了疲態。可是,看著柳塘額頭的汗水,林憶來總覺得有點奇怪。
    按理說這種程度的對打,柳塘不至於出這麽多汗的啊?
    感覺跟身體很虛似的。
    “看什麽呢,動手。”白宴有些不耐煩地催促。
    柳塘冷冷一笑,眾人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麽挪動的,白宴就被他一腳踹了出去。
    白宴一時輕敵挨了一腳臉上始終有些掛不住,柳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場,終還是讓他收斂起了玩鬧的心態,刀鋒微側,朝著柳塘而去。
    林憶來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白宴的攻擊咄咄緊逼毫無喘息的空間,柳塘卻始終沒有攻擊。
    “柳塘!你腰怎麽了?”林憶來有些奇怪地喊了一聲,雖然白宴和她是一夥的,但柳塘一直這麽躲好像也不太合適啊。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情感上她其實並不想看他輸的。雖然,理智上他輸比較好。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柳塘竟然主動挨了白宴的一腳,坐到了地上。
    “哎呀,我輸了。”柳塘主動放棄了掙紮,耐人尋味地看了一眼林憶來,隨即幹脆利索的走了。
    白宴還保持著準備進攻的姿勢,轉個身來人就不見了。
    眾人也是麵麵相覷。
    搞什麽啊?這就完了?
    怎麽看都有點不合理啊。柳塘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輸了呢?
    這柳塘明擺著故意放水啊!林憶來看著柳塘擠走的身影,本想追過去詢問,可此時,場上已經傳來了監考教練的喊聲:“下一輪,白宴對林憶來,爭奪最後的第一名額。”
    林憶來腳步一頓,回頭,白宴已經衝她勾了勾手,對於剛才的比賽結果毫不在意,反倒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小樣兒,來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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