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死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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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院外,零星的幾個學生也都紛紛回去,書院外的商販已經收拾東西離開,原本熱鬧的書院此時更顯得寂靜寥落,林憶來抱著受傷的小狐狸一路飛奔往書院外走,卻正好和前麵的人撞了個滿懷。
    “誰啊!找死呢!”白宴被撞得胸口疼,低頭一看是林憶來,頓時黑了臉,“林憶來,怎麽到哪兒都有你啊?”
    林憶來心裏著急,壓根沒聽出他語氣裏的挑釁,一隻手抓住了他:“白宴!”
    白宴看著她被沾染血跡的手,以為是她也跟著受傷了,頓時緊張起來:“這狐狸哪來的?它咬你了?”
    林憶來哪管得了那麽多,她正愁著不知道去哪兒找大夫呢,拽著白宴的手又緊了緊,“快,救它!”
    白宴低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小狐狸,“跟我來。”
    好在他對這個江北倒是熟悉的很,當初為了方便他惹是生非,哪裏有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抄了幾條近道,白宴就將林憶來帶到了一個醫館。
    大夫一看林憶來手裏的狐狸也嚇了一跳,“這……怎麽傷得這麽重?”
    林憶來看著大夫還有些將信將疑,白宴直接將狐狸奪了過去放進大夫手裏,“你放心吧,王大夫救治畜生什麽的是整個江北最厲害的。”
    之前上課時那母豬就是王大夫給的藥。想想王大夫為了滿足白宴的作惡,可沒少幫他。江北有名的堂堂獸醫,自打白宴出現以後,已經口碑下降,沒人敢來了。現在正閑得無聊逗雞呢,誰知道他就來了。
    王大夫每次隻要一看見白宴這個瘟神就頭大,無奈這次狐狸都塞他懷裏了,想拒絕都不行。
    “大夫,能救活嗎?”林憶來不安地問道。
    “它傷得不輕,你們先在外麵候著吧。苦菜,進來幫我一下。”王大夫片刻不敢耽誤,當即抱著狐狸往屋子裏走,他的學徒也跟著衝了進去,林憶來本來還想跟過去,卻被白宴拉到了屋外。
    醫館的院子裏牛羊豬馬雞什麽都有,大家就跟散步似的在院子裏各自休憩或者走動,互不影響,互不幹涉。林憶來為了不驚擾這些動物們,隻好在門口比較狹窄的走廊裏走來走去。
    沒一會兒,白宴端著一盆水進來。
    “過來。”白宴衝林憶來喊了一聲,看她沒動,索性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直接按進了盆裏。
    手上沾染的鮮血在水裏暈開,林憶來卻愣愣地一直看著屋內,任由白宴擺布。
    白宴仔細地幫她一根根手指頭的洗手。從來都不伺候人的白宴,此時卻做得如此順其自然,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正是盛夏的炎熱天氣,她的手卻比水還涼。
    “它不會有事吧?”半晌,林憶來喃喃地問道,白宴看著她,他從未看見過她臉上如此的慌亂。還有臉頰上那隱隱若現的手掌印,白宴不知道在此之前發生過了什麽,但看著她猩紅的眼,眼眶裏的濕潤伴著著急卻將她淹沒。
    白宴忍不住心頭一緊,“林憶來,我一直以為你是鐵石心腸。原來,你也是會哭的。”
    自從認識她以來,不管別人怎麽說她,怎麽傷害她,她都不曾掉過一次淚。再難聽的話,再痛苦的罪加諸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永遠都沒有低過自己的姿態,但是今天她卻為了一個畜生哭了。
    這林憶來到底是個什麽人?
    白宴越來越迷茫了。
    明明做著最不容易讓人接受的事情,骨子裏卻有著別人難懂的善良,為了一個畜生就能如此,那為何麵對人的時候,她卻可以如此心狠呢?
    林憶來卻根本不在乎白宴的話,反複問道:“它應該不會死的吧?”
    “它要是死了呢?”白宴反問。
    林憶來怔了一下,原本還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看到她哭,白宴比剛才更難受了,源自於內心深處的心疼讓他更加緊張,“喂,別哭了,本來就醜,再哭更醜了。”
    林憶來伸出手急忙擦了擦眼淚,可是越擦眼淚反而越多,“都是因為我,我要是早些發現它就不會這樣了。”
    周圍的畜生們聽著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哭聲,紛紛回頭。
    雖然此時此景的畫麵白宴深感不自在,有一種被動物們監視的感覺,但一想起那日在山洞裏,她顫抖又無助的樣子,和眼前的景象重疊,他就實在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白宴不擅長安慰女人,隻好抓住她的手帶進懷裏,“這不怪你。”
    林憶來的臉埋在他的胸前,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裳,含糊地說著什麽,白宴一句話也沒聽清楚。
    “放心吧,有王大夫在它死不掉的。”白宴隻好這麽安慰道。
    林憶來抬起頭來,目光盈盈地看向他:“真的嗎?”
    白宴在她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明明是自己的樣貌,這一瞬間他卻覺得陌生無比。林憶來眼睛裏的白宴,溫柔如這鋪灑下來的陽光,溫暖到人心底去。
    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伸出手擦掉她眼角的淚痕,“嗯,真的。”
    林憶來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怔住,一種恍然大悟似的親昵讓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這……
    白宴在幹什麽啊!她又是在幹什麽啊!
    林憶來急忙從他的懷裏掙脫出去,白宴看著她的背影感覺莫名的口幹舌燥。
    此時,門打開,王大夫從屋子裏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感覺比救個人還累。
    “這小狐狸沒事了。”
    林憶來大喜,“沒事了!白宴它沒事了!”
    “我聽到啦。”白宴看著她笑,嘴角也忍不住上揚,剛才還哭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又笑成這樣,真是個傻丫頭。
    林憶來當即衝了進去,此時小狐狸躺在一個柔軟的墊子上,雖然被包了紗布,但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眼底的驚恐已經褪去了大半。
    小狐狸看到林憶來衝她發出輕微的哼叫聲,林憶來摸著它的額頭,“別怕,你沒事了。”
    而這個狐狸就像是聽懂她的話一樣,哼了哼就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王大夫抓好了藥就將狐狸找了個籃子放進去,一並塞給了林憶來轟人。
    他可不想和白宴長期呆在一起,一旦小狐狸沒什麽性命之憂,王大夫就堅決不招待兩人。
    林憶來隻好提著籃子裏的狐狸往回走。
    “給它取個名字吧。”白宴跟在林憶來的身後,一起往前走著。
    林憶來看著小狐狸,脫口而出:“小白白。”
    白宴就知道她嘴裏吐不出什麽好名字,“換一個。”
    “大白白。”
    “……”算了,懶得跟她計較了,“還是小白白吧。”
    “嗯。”林憶來點了點頭,為了讓小白白舒服一些,一路疾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裏。
    白宴因為不太放心,愣是跟著她一起進了屋,看著她新租住的房子倒還挺意外。想不到不住書院,她倒竟然也沒有虧待自己。
    “它好了以後你打算怎麽辦,書院裏不讓養這些的。”白宴看著她那麽在意一個畜生,竟然還有些吃醋。她對一個畜生都態度溫柔友好,對待他的時候怎麽就總是凶巴巴的?
    林憶來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口吻,將小白白放到了床邊的一個墊子裏:“誰說我要養書院了。”
    “你放哪兒?”
    “我家啊。”
    白宴頓時不高興了,“那怎麽行,放你家了我以後怎麽看它?”
    林憶來一臉莫名其妙,“你看它做什麽?”
    “小白白也是我救的。我是它爹。”白宴據理力爭。
    林憶來簡直要吐血,“我是它娘。”
    “你們兩既然一個是爹一個是娘,幹脆在一起好了,還爭什麽呀。”原本睡在屋子裏的林走走聽到他們的談話,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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