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爹坐在院子的凳子上，挺鬱悶地說了句：“可是奇了怪了，三天兩頭有人在河裏出事，還好兩次都是因為靜修救了人，不然，唉說完歎了口氣”。虎子湊過來大膽地問了一句：“爹，你說老王的女兒和那個小娃娃會不會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虎子爹努努嘴。村裏人誰不知道，河邊本來就濕滑，一兩個人落水是很正常的事情，水性好一點的自然就能自己摸上來，要是水性差一點的隻能等著別人營救。

    “這兩次意外還真是多虧了靜修”，虎子爹閔了一口水說。“那我呢，爹，我可是下河把他們都摸上來的大英雄啊”。“去去去，趕緊給你娘幫忙去，臭小子”。虎子撅著嘴向廚房走去。陸靜修走過來朝著虎子爹旁邊坐下來：“叔，河裏以前也常出事嗎虎子爹思索一下說：“還行吧，你也知道咱們河上遊就在村頭的東邊，水流急河邊也滑，這一年總要落一兩個人，這不是很正常嘛

    “叔，我來了大概有七八年了，除了這兩次也沒有見有人墜過河呀”。

    “有啊，怎麽會沒有你記得村西的馮婆子嘛“馮婆陸靜修似乎有些印象。虎子爹端起缸子又放下來：“馮婆子有三個娃兒，都在戰場上犧牲了，就剩她和她老伴孫叔兩人”。陸靜修仔細聽著。

    “我也是被叫去幫忙才知道，孫叔也掉河裏人走了”。“嗯，陸靜修眉頭一挑。我們幾人合起夥撈上來，合力把孫叔抬回了家，見馮婆孤苦伶仃，於是我們第二天一大早把她將孫叔入殮”。見陸靜修不說話，虎子爹抬起頭問：“怎麽了，靜修，有什麽疑惑嘛

    “沒，沒，叔”，緊接著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王婆就變得瘋瘋癲癲，上次不是被破四舊的人抓走了嘛”。“原來去年被紅袖章抓走的人就是王婆”，怪不得陸靜修有些印象。

    “不過，叔，還有別的人墜過河嘛虎子爹抿了抿嘴，回憶著：其實還有些外鄉人，不屬於咱們村的，所以你也就沒有聽過，光我就在河岸見過好幾次漂著的屍體。說著虎子爹一個激靈。

    “那麽那些屍身呢陸靜修急忙問了一句。虎子爹越來越奇怪，靜修怎麽會對河裏的死人產生這麽大興趣，不過隨即一想，有些緊張地問到：“難不成，靜修，不會河裏有什麽問題吧虎子爹有些忐忑地問。

    “沒什麽問題，叔，陸靜修假裝一臉輕鬆的樣子。可是陸靜修裝的再像也瞞不過虎子爹。“靜修，那虎子不會出什麽問題吧虎子爹說話的時候緊緊地看著陸靜修，生怕他又欺騙自己。

    “叔，陸靜修剛要開口，虎子端著碗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他把碗放在桌子上又招呼陸靜修來幫忙。來了，陸靜修示意虎子爹真的沒有事情，隨虎子一同進了廚房。

    這頓飯雖然很香，可三人卻各有思緒。

    “砰砰，老賀，有人重重敲著門扯著大嗓門的人叫。一會要開大會，必須到，村長說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好的，虎子爹應了一句，放下碗筷進了屋。

    “靜修，快吃虎子催促著，放下筷子問：“我爹剛是怎麽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是啊，靜修，你叔怎麽了”。嬸子，我叔剛才和我討論一些事情，事情可能有些問題所以才顯得有些不高興”。陸靜修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和虎子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準備去開會。

    虎子又拿出來兩張紙，折疊好放在身上，兩人這才出發向會場走去。行呀，今天挺多人啊，看來還真是大事情要宣布啊會場人聲鼎沸，大廣播催促著人們趕快坐好位置，陸靜修和虎子擠了擠才在一片地方落下腳。“沒來的抓緊時間了，馬上開會了”。

    “靜修，那不是陳伯和王伯嘛”。“嗯，提起王伯，也不知道富強到底恢複的怎麽樣了。“靜修。“叔叔好、嬸子好，不斷有人路過給陸靜修打招呼，也有人悄悄問他的身體狀況。

    “好了，不要吵了，現在開會”。底下議論聲逐漸變小。“咳咳，下麵我有幾件事要告訴大家，大家不要再說話了”。拍拍桌子有些生氣，台下這下漸漸沒了聲響。“嗯，首先我先強調一個事情，上次我說的新政策啊，村上已經選定了幾人作為代表先進行嚐試，所以大家就不要在後麵議來議論去了一天多幹點活比你嘴說一天強。

    村長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二一個，我要說安全問題，河邊老人和小孩以後少去。咱們呀在河邊立一個警示牌，大夥以後在河邊都緊些，操個心“是啊”，“對”，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村長看了看身旁的人，又看看台下的村民，頓了頓，像是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樣子。

    “說吧，村長旁邊一位幹部模樣的人碰了下村長的胳膊。村長杵了杵，然後鄭重地說：從明天開始，食堂取消了

    “什麽“為什麽啊台下吵嚷聲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已經站了起來罵罵咧咧地。“你讓我們以後上哪裏吃飯去村長已經預料到是這樣的結局了，不慌不忙地說：“首先這是組織上麵的意見，咱們必須要無條件服從誰要是反對，誰就是階級敵人村民這下不嚷嚷了，但是反對的情緒還是非常高。“那你讓俺們上哪裏吃飯去眾人點點頭附和著。

    “靜修，你看宋福來臉皮真厚，家裏五口人天天不勞動，這會還問以後咋吃飯，餓死你去吧”，虎子不屑地說。

    “根據組織的決策，明天會把公社剩下的糧食按人口分給各位，家裏過於困難的情況下，組織會另有幫助。台下的村民沒辦法，畢竟個人利益靠邊站，集體利益大於天，又急忙想著對策。

    “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裏，明天早上各家帶人口來糧庫領糧食。村長關了話筒，又和身邊的幾人討論起來。台下的村民們起身成群結隊地朝會場外走去，有人喜悅有人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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