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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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寧瞅見了渭清源那陰森的眼神,毫不畏懼,迎上那寒涼的目光,反瞪了過去,目光甚是憤怒,甚是仇恨。

    

    渭清源與渭寧叔侄二人,就這樣互瞪著,鬥雞似的,互不相讓,雖然一聲不吭,氣氛沉悶,但在彼此的眼神之中,不知閃過多少刀光劍影,拳打腳踢!

    

    稍頓,終究還是渭清源退縮了,他的表情開始變得舒緩,眼神開始變得溫柔,他移開了目光,遠眺著遠方,神思悠遠,一臉落寞,片刻,輕輕一歎,喃喃地說道:“阿寧,二叔不管出於什麽正當的理由,渭門被毀,門人慘死,聖物被奪,這是事實,所以,你恨我,也屬情理之中,我不怪你,隻是,二叔這麽做,也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而這內中的原由,這三言二語的,一時也跟你說不清楚,所以,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時間,將來我自會還你一個明白,一個公道的。”

    

    ”夠了!“

    

    渭寧才沒有耐心去聽渭清源的辯解,他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揮揮手,沉聲問道:“渭清源,你背叛師門,殘害同門,搶奪聖物的真正目的,我不想知道;你對渭門對我造成的傷害,我也不會原諒,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抓走了憐兒,究竟意欲何為?”

    

    渭清源遭到渭寧的叱問,一愣,回過神來,轉瞬,心念一轉,眉頭一蹙,很為自己剛才表現出來的柔軟,而感到羞恥與不滿,他輕咳一聲,臉色又變得凝重與陰鬱,眼神又變得銳利與冷冽,他定定地瞅著渭寧一眼,嘴角一翹,沉聲道:“阿寧,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二叔也不瞞你,我帶走憐兒,除了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之外,另外的一個目的,就是要把她當作控製你的籌碼,希望你能為我所用,乖乖的地聽話。”說著,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來。

    

    渭寧早就料到渭清源挾持上官憐兒,必有陰謀,現在聽得渭清源的毒計,也不驚詫,他眉頭一軒,冷笑道:“你是不是害怕我上了天守,在秋懷慈麵前揭露你的老底,讓你不人不鬼,天地不容吧!”

    

    渭清源點點頭,長歎一聲,道:“阿寧,你一向執拗衝動,行事不知輕重,渭門因我而破,門人因我而死,聖物因我而失,你現在是視我為仇,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欲除之而後快,所以,像想要借助天守之力,來剪滅你的叔叔,這樣逆倫之事,你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渭寧沉聲追問:”如果我不肯當你的傀儡,受你擺布,你要怎樣對付憐兒?“

    

    渭清源目光陰森地盯著渭寧,麵無表情,語氣之中,也不帶一絲感情地,緩緩說道:”哼哼!我渭清源半生歲月,四海漂泊,孑然一身,如今早就厭倦了這形單影隻,孤苦無依的生活了,而憐兒青春年少、貌美如花、溫柔善良、聰明能幹,是一個絕佳的人生伴侶,你若是不聽我的話,壞了我的好事,我不介意讓她變成我的女人,每日為我洗衣煮飯,料理生活,到了夜裏為我寬衣暖被,傳宗接代,生兒育女。“

    

    渭寧一愣,沒想到渭清源會說出這等有悖倫常的話來,居心如此陰毒,無異於對他使出了致命一擊,試問這世間,還會有誰,能夠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糟蹋,更何況這個作孽的,還是自己的親叔叔,先別說會不會成為事實了,即使想想,也是倍感屈辱啊!

    

    ”畜生!“

    

    渭寧回過神來,被徹底地激怒了,他暴跳如雷,虎目暴睜,抄起地上的一把長劍,怒吼一聲,縱身一躍,挽了一個劍式,便撲向了渭清源,劍尖直插渭清源的喉嚨。

    

    渭清源瞥了一眼撲過來的渭寧,以及插向他喉嚨的劍尖,他幹脆雙手負背,目不斜視,神色漠然,不躲不閃,完全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

    

    一劍。

    

    暴怒一劍。

    

    也是快之極致的一劍。

    

    帶著破空之聲,猶如毒蛇,亦如閃電。

    

    但是,也就是這帶著淩厲殺意的一劍,當劍頭即將刺進皮膚的瞬間,竟凝固不動了,冰凍了一般。

    

    暴怒的渭寧盡管很想殺了麵前的這個禽獸,哪怕這個禽獸是他的親叔叔,但他還是在緊要的時刻,停手了。

    

    他非不殺,而是不能。

    

    經過了一夜驚天動地,血雨腥風的變故後的渭寧,漸漸地變得冷靜,沉穩,心機了起來,已經不是昨日那個懵懂、天真、衝動、任性的少年了。

    

    渭寧現在不但要報仇,更要保護他的親人,他的憐兒,別說他打不贏渭清源,就算有十成的勝算,隻要憐兒有一絲的不安全,此刻,他也會停手的。

    

    渭寧怒視著渭清源,被渭清源氣得是,雙眼噴火,咬牙切齒,臉肉抽搐,全身顫抖。

    

    渭清源將在渭寧身上發生的細微變化,盡收眼裏,心裏暗喜,眼中閃過一絲嘉許之意,他淡淡地說道:”小子,沒有底氣的怒吼,不過是虛張聲勢;沒有力量的進攻,不過是自取滅亡;力可拔山,伺機而擊,方可一擊必中;剛才你沒有被情緒左右,做出錯誤的舉動,你倒也長進了不少;嘿嘿!現在,你僵在這裏了,你既然對我下不了手,那麽,你幹嘛不收起你的劍呢?”

    

    渭寧聽了渭清源之言,暗地裏,倒也覺得他話中含著玄機,大有道理,便收斂心神,控製了情緒,神色凝定,麵色如昔,他收回了長劍,沉聲問道:“渭清源,我可以答應你,他日上得天守,見到秋懷慈,我一定遵照你的意思說話,絕不壞你好事,但是,你又拿什麽來保證,你一定不會對憐兒心生邪念,損害她的清白來。”

    

    渭清源隻是拿上官憐兒的清白來嚇唬要挾渭寧,哪裏真的會做那禽獸之舉,他見渭寧如此見疑於他,不由惱怒不已,不悅地叫道:“小子,你盡管放心,你去天守老老實實地,把事給我辦了,然後,立即下山,我會派人在山下接你,送你去跟憐兒匯合,自從以後,你與憐兒在一起生活,你們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我如此安排,你總該放心滿意了吧!”

    

    渭寧滿意地點點頭,道:“我幾時動身上天守?”

    

    渭清源道:“此事宜早不宜遲,你即刻動身!”說罷,自懷裏掏出一個白色小瓷杯,扔給渭寧,道:“你受了一些傷,雖然性命無憂,但疼痛是免不了的,這會影響你趕路的速度,這個瓶子裏的藥丸,既可內服,亦可外敷,你拿去路上,慢慢地調理一下身子吧!”

    

    渭寧見渭清源將事情交代清楚了,他實在不願見到渭清源這張讓他仇恨惡心的臉,轉身就走,但他突地站住身子,回頭瞪著渭清源,問道:“渭清源,你不惜出賣渭門,殘害同門,就是為了幫助魔門聖教奪取’赤血三寶‘,而現在,卻又陰使仙道玄門去攻打圍剿魔門聖教,這魔門聖教究竟怎麽得罪了你,你們究竟接下了多深的仇怨,害得你費盡心機、下此狠手!”

    

    “仇怨!”

    

    渭清源一怔,即而,仰天一陣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狂傲的慨味,稍頓,笑聲一止,朗聲叫道:“嘿嘿!小子,我渭清源誌在天下,所謀者大,豈是那囿於私人恩怨,斤斤計較之輩,你這麽說,莫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渭寧眉頭一挑,疑惑地道:“難道你想統一三界,稱霸天下?“

    

    渭清源思忖一下,定定地盯著渭寧,目光灼灼,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突地一笑,道:”小子,你閱曆尚淺,心誌未定,有些事情,你現在毋須知道,我就算告訴你,你也未必理解,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去天守,給我辦事吧!“

    

    渭寧瞪著渭清源,翻了一個白眼,嘴角一翹,一臉的不屑,回轉身子,邁開雙腿,不緊不慢地走著,離開了安然山。

    

    渭清源站在崖壁邊,目送渭寧的離去,直至不見。

    

    一會,渭清源才回轉身來,迎著帶著血腥味的海風,慢慢地環視著滿目瘡痍,毀於一旦的渭流門,瞅著滿地的殘缺的屍體,他木立著,猶如石雕,表情悲戚、凝重,心事重重的,許久,便掏出一個酒饢來,擰開蓋子,灌了三口,再在麵前的地上澆淋了一圈,口中喃喃禱告著:“諸位門人,非常之事,當用非常之法,今日之難,非吾所願,情非得已,還望諸位,原諒則個;你們放心,你們不會白死的,渭門不會滅,更不會亡,渭門一定會崛起的,一定會興旺的,待得他日,渭門縱橫四海,睥睨天下之時,渭某一定回來,為你們劍塚立碑,以表爾等之功!”

    

    渭清源念畢,將剩下的酒水一氣飲盡,手臂一揮,酒饢飛出,掉入海裏,他再身子一旋,身子變成一股青煙,化形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