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雲牧天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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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物!”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暴喝。

    

    刀異男身子直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巴一張,嘔出鮮血來,但他連忙又爬行在暴怒的雲牧天的麵前,咚咚咚的,額頭觸地有聲,磕頭如蒜,又是驚惶,又是愧疚,淚流滿麵,痛哭著說道:“姑父,異南無能,沒有保護好姑姑與表妹,侄兒該死,請姑父責罰!“

    

    “事已至此,責罰你有個屁用!“

    

    雲牧天在雅蘭軒的密室裏就像一頭困獸似的在原地來回轉圈,雙手揮舞,眉頭豎起,瞪眼呲牙,麵目猙獰,厲聲嗬斥:“刀異南,我見你打小聰敏機智,身子健碩,是個可造之材,便把你帶在身邊,教你兵法,授你武功,讓你守衛王城,保護夫人與小姐,可是,你居然在仙魔大戰之際,疏於防範,鑄成大亂,不但王城死傷慘重,還逼得夫人與小姐遁路而逃,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真是不堪大用,太讓我失望,太讓我傷心了!“

    

    刀異男伏趴在地上,身子顫抖,輕聲飲泣,不敢吱聲。

    

    雲舒兒越想越氣,越罵越凶,嘶聲咆哮,暴跳如雷,有幾次還想衝上前來,毆打不爭氣的刀異男,但轉瞬還是被他強行忍住了,他控製了一下激動得情緒,聲音轉低,又斥責了幾句,就頹然坐在椅子上,神色沮喪,默不作聲,想著嬌妻愛兒,憂急悲傷,心亂如麻。

    

    刀異男伏趴在地上,心中悲切,不敢動彈。

    

    雲牧天表情呆滯,失魂落魄,雕像一般枯坐著,一會,終究眉頭動了一動,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瞅著悲傷惶恐的刀異南,他歎息一聲,苦澀地輕聲說道:“你、起來吧!“

    

    刀異南依然不敢起身。

    

    雲牧天又有些火起,沉聲喝道:“怎麽,還要我親自來扶你不成?“

    

    刀異南連忙站起身來。

    

    雲牧天手臂一甩,扔給刀異南一顆療傷的丹藥,淡然說道:“去把各位宗主請進來!“

    

    刀異南將丹藥服下,就往外走。

    

    雲牧天喝道:“站住!“

    

    刀異南一愣,連忙站住。

    

    雲牧天道:“把眼淚擦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麽話!“

    

    刀異南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深吸一口氣,神色一斂,就走出了密室。

    

    片刻,在刀異南的帶領下,詭爻三等魔門要人便魚貫而入。

    

    雲牧天待得大家入座,他掃視了一下眾人,沉聲問道:“諸位,王朝遇襲,夫人與小姐失蹤之事,想必大家也清楚了,您們說說,現在怎麽辦!“

    

    屠神斷抹性子急躁,最先開口:“奶奶的,既然是劉曇花這些雜碎作亂搞鬼,凝玉夫人與舒兒小殿下的失蹤就與她們脫不了幹係,說不定就是被她們的人給抓去了,咱們把她們的親朋好友全都抓起來,逐一審問,不怕找不到線索來!“

    

    耶律塔塔怒道:“王朝之內,居然發生這麽嚴重的叛亂,實在讓人震驚,塔塔認為,為了王朝的安全,聖君應該將王朝原有的所有侍衛,或逐或殺,一個不留!“

    

    王朝侍衛數萬之眾,就此清洗,必定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幹係重大,後果難料,詭爻三等人心頭一顫,神色一凝,各懷心思。

    

    雲牧天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淡然的蘭蕙之身上,思忖一下,神色溫和地問道:“蘭姑娘,你怎麽看?“

    

    蘭慧之神色恭敬地回道:“聖君,蘭某隻是客卿,聖教內務,不便插嘴!“

    

    雲牧天淡笑道:“蘭姑娘,你與我夫人乃是同門,也算是親近之人,聖教的一些事情,別人說不得,而你卻能說的,所以,你有什麽建議,但說無妨。“

    

    蘭蕙之思忖一下,道:“聖君,咱們剛剛經過仙魔大戰,死傷慘重,損耗甚巨,人民哀傷驚惶,人心浮動,此刻王城施政,當以安定人心為主,所以,清洗王朝侍衛,隻會讓人愈發恐懼,生亂生變,與時不宜,實不足取!“

    

    雲牧天點點頭,問道:“有什麽安定人心的良策嗎?“

    

    蘭蕙之道:“這次王朝騷亂,雖然侍衛之中出現了叛逆之徒,但是,絕大部分的侍衛都是忠心耿耿,拚死殺敵,如果對他們也進行清洗,不但自毀長城,自我損耗,而且,對他們也甚是不公,讓人寒心,所以,蘭某認為,此時此刻,咱們不但不能追究他們的責任,反而要嘉獎他們,讓他們看到聖君的仁德與博愛,如此一來,他們隻會感激涕零,對魔門愈發地忠誠,盡心為您效力。“

    

    雲牧天點點頭,眼中露出嘉許之意。

    

    蘭蕙之繼續說道:“而在安撫王朝侍衛的同時,讓異南殿下在軍營之中,挑選一些忠誠勇猛之人,充實王朝與紫玉宮,鞏固王朝與紫玉宮的防衛力量,形成牽製,以保無虞!“

    

    塔塔卻不滿地叫道:“蘭姑娘,難道那些隱藏在侍衛裏麵的奸細,咱們就不管啦?“

    

    “管!當然要管!“

    

    蘭蕙之淡然一笑,道:“尋找夫人與小姐的事情一點也不能放鬆,隻是一切都的悄悄進行,總之,外鬆內緊,有條不紊,不要引起恐慌就行了!“

    

    雲牧天臉上露出笑意,向詭爻三等人征詢意見:“你們怎麽看?“

    

    詭爻三一笑,說道:“蘭姑娘真知灼見,所言甚是,詭某佩服!“

    

    月媚兒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雲牧天對刀異男說道:“異男,你就遵照蘭姑娘的意見去辦吧。”

    

    “是!”

    

    刀異男點頭應允。

    

    雲牧天向詭爻三問道:“詭大哥,您見多識廣,足智多謀,您分析一下,究竟是什麽人,想到襲擊王城,襲擊夫人與小姐的?”

    

    詭爻三思忖一下,說道:“以老朽的猜測,王城遭襲,夫人與小姐的出走,都與玄門的秋懷慈脫不了幹係!”

    

    雲牧天問道:“此話怎講?”

    

    詭爻三道:“道理很簡單,聖君禦駕親征,抵達戰場,正與奄衝等人對峙之時,王城就發生了襲擊事件,爾後,玄門大軍不戰而退,一夜之間,全部撤出了魔域境內,其舉動詭異反常,實在讓人費解。“

    

    詭爻三瞥了雲牧天一眼,續道:“這次玄門發動幾十萬大軍攻打聖教,致使雙方血流成河,死傷無數,難道隻是秋懷慈的一時興起嗎?當然不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秋懷慈發動戰爭,在跌馬坡擺出一副決戰的架勢,不過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罷了,其真正的目的乃是劍指王城,不!確切地說,應該是為了舒兒小殿下。”

    

    “對對對!”

    

    月媚兒點點頭,附和道:“自仙魔大戰以來,作為玄門的盟主秋懷慈卻一直沒有現身,那怕司徒誡一與裴錚大軍在跌馬坡遭到圍殲,聖君親臨戰陣,他也沒有露頭,著實透著古怪,若非有更重要的事情,羈絆了他,他絕不至此!”

    

    “糟了!”

    

    耶律塔塔突地臉色大變,拍了一下手掌,驚呼出聲:“如果秋懷慈的目的乃是小姐與小殿下,現在玄門已經主動撤兵,那是不是說明秋懷慈的目的已經達成,而小姐與小殿下卻已經遭逢了不測呀!”

    

    “不可能!”

    

    雲牧天心頭一顫,霍然站起身來,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揮,滿臉怒容,大聲駁斥。

    

    耶律塔塔見到雲牧天暴怒而起,心頭一顫,連忙低頭後退,不敢吭聲。

    

    慕容柳柳白了丈夫一眼。

    

    雲牧天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愣,他歉然地瞅了耶律塔塔一眼,便頹然坐下,思緒紛亂,心亂如麻,一時默然。

    

    月媚兒等人聽了詭爻三的分析,亦覺聖君夫人母女後果難測,情況不妙,隻是她們不似耶律塔塔那般性情急躁,心直口快罷了,他們齊刷刷地瞅著雲牧天,見雲牧天臉色抑鬱,默不作聲,她們也不敢吭聲,一時密室裏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氣氛甚是壓抑沉悶,讓人窒息!

    

    是呀!要是魔門聖教仁義賢惠的聖君夫人以及聰慧可愛的公主殿下真的遭遇不測,這不但是對聖君雲牧天的一個打擊,即便是對整個魔門聖教又何嚐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想想,一個堂堂的魔門聖教居然連他的主人與繼位者都保護不了,何來的實力與強大,何來的士氣與尊嚴?

    

    慕容柳柳思忖著凝玉夫人母女的有可能的不測後果,心中揣揣,憂傷痛苦,如此這般,過了一會,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痛苦的心境與密室壓抑的氣氛了,便衝著月媚兒,直打眼色。

    

    月媚兒一愣,微微搖頭,轉瞅著刀異男,向刀異男打眼色。

    

    刀異男心想自己沒有保護好王城,保護好姑姑與表妹,釀成大錯,為此,姑父還在怨怒與他,此刻,他哪敢出頭說話,登時一臉苦笑,微微搖頭,即而,衝著詭爻三,直打眼色,又衝著失魂落魄的雲牧天努了努嘴。

    

    詭爻三暗歎一聲,略一沉呤,咳嗽一下,輕聲說道:“聖君,剛才隻是詭某的胡亂猜測,未必屬實,實際情形,究竟如何,我們並不知曉,所以,還請您不要過於憂急,對諸事早作安排!”

    

    雲牧天聽到詭爻三的提醒,一愣,回過神來,他轉過頭來,又掃視了眾人一眼,即而,神色一斂,精神一振,臉上恢複了一些生氣,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硬朗之氣來,他思忖一下,淡笑著對蘭惠之說道:“蘭姑娘,自今日起,本教欲奉你為姽嫿將軍,由你執掌王城的守衛事務,塔塔夫婦協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詭爻三等人聽了雲牧天的安排,大吃一驚,要知道蘭惠之隻是客卿,嚴格地說,還不算魔門中人,雲牧天居然會將王城的安全這麽重要的職務交由其手,實在是出人意料,匪夷所思呀!

    

    蘭惠之一怔,連忙推辭:“聖君,蘭某隻是客卿,怎能擔此重任,不可不可!”

    

    “蘭姑娘,你是玉兒的同門,乃是自己人,現在王城正處非常時期,你是保衛王城的最佳人選,望你不要推辭。”

    

    雲牧天鄭言說道:“當然,你若是想當一個閑雲野鶴,不受拘束,也是要得的,隻是,你可否待得魔門度過這段艱難時期,再作打算,不知可好?”

    

    蘭惠子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

    

    雲牧天又對詭爻三道:“詭大哥,安撫救濟魔域境內受損受傷的百姓與城鎮的事情,就由您去處理了。”

    

    詭爻三領命。

    

    雲牧天又吩咐屠神斷抹:“老斷,你去各地收編失散的魔兵,組成新軍,與尾宗主一起勘查魔域,加強邊防,以防玄門去而複返,伺機作亂。”

    

    斷抹領命。

    

    雲牧天盯著刀異男,繼續發布命令:“異男,你將王城安防跟蘭姑娘交接之後,就帶著靠得住的人,去外麵尋找夫人與小姐,紅袖宗宗主月媚兒全力協理,聽你調遣。”

    

    刀異男與月媚兒領命。

    

    雲牧天突然問道:“異男,王城之內,有那些人知道夫人與小姐失蹤之事?”

    

    刀異男道:“騷亂發生僅限於王城內城,而內城之中,也隻有雅蘭軒的少許親近之人知道夫人與小姐失蹤之事;不過,我已經跟他們打個招呼了,要他們嚴守口風,不得泄露消失,否則,格殺勿論!”

    

    雲牧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斷然說道:“除了那些孩子與親近幹淨之人,其餘的都處理了吧!”

    

    刀異男領命。

    

    雲牧天一笑,對月媚兒說道:“月宗主,尋找夫人與小姐之事,也麻煩你費心了,你們行事,人員在忠在精不在多,一切都要秘密進行,不要整出大動靜來,走漏消息,暴露行蹤,一切以夫人小姐的安全為重。”

    

    月媚兒神色肅穆,點了點頭:“聖君敬請放心,屬下一定小心仔細,絕不會做出於夫人與小姐不利之事來!”

    

    雲牧天點點頭,又對斷抹道:“老斷,待會你將知兒帶來,我要見她?”

    

    斷抹領命。

    

    雲牧天發了數道命令之後,又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異男留下,諸位退下,各自去忙吧!”

    

    詭爻三等人就起身告辭。

    

    雲牧天思忖一下,對刀異男說道:“你去支會一聲死神宇文缺,要他帶上他的九十二刀,前來協助蘭姑娘,對王城伺衛進行甄別審訊;另外,讓血神要離帶領他的黑焰軍,必須三日之內,連根拔了黑幕城,屠盡有榮氏;當然,在要離攻擊黑幕城,屠殺有榮氏之時,務必讓魔門各宗派遣一些人前去觀摩助戰!”

    

    刀異男猶疑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姑父,要離的黑焰軍乃是您最後的底牌了,即便是仙魔大戰生死存亡之時,您也舍不得的拿出來,為何現在大戰已定,卻要將他們放出來?”

    

    雲牧天一臉凝重地說道:“異男,姑父能夠創建混天聖教,鋪出這麽大的攤子,靠的無非是數萬的精銳侍衛,以及旗下四宗,但是,詭爻三他們在四宗之內,待得太久了,在軍中早以有了自己的派係,實力強大,漸成尾大不掉之勢,現在王城出了亂子,我的親兵侍從損失不少,值此非常時期,難保詭爻三等人不會暗生異心,擁兵自立,稱王稱霸,所以,為了防範於未然,消除隱患,我此刻放出血神要離的黑焰軍,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除了四宗,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與力量,要是有誰膽敢心存不軌,背叛聖教,我定能將他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刀異男點點頭,即而,又有些擔心地道:“有榮氏此次不尊王城號令,心存叛逆,居然不派一兵一卒前來助戰,實在是罪該萬死,隻是黑幕城城牆堅固,糧草充足,榮氏也是彪悍勇猛,黑焰軍要想在三日之內破城,恐怕有些難度,是不是將時間推遲一些?”

    

    “不用!”

    

    雲牧天揮揮手臂,他唇角一翹,傲然一笑,自信地說道:“死神要離的本事非常人所能比也,就是詭爻三等人也不敢與其爭鋒,一個小小的黑幕城豈能難得到他!”

    

    刀異男聽雲牧天這麽一說,就放心了,又聽了雲牧天的幾聲叮囑,便退下了。

    

    轉即,斷抹就領著龍知為走了進來。

    

    雲牧天見到知為,臉上就露出了舒展鬆弛的笑容,向知為招招手,親切地叫道:“知兒,快到幹爹這裏來!”

    

    知為連忙跑過去,撲在雲牧天的懷裏,親昵地叫了一聲:“幹爹!”

    

    雲牧天將知為抱起,讓她坐在膝蓋上,他瞅著知為,手指輕撫著她的頭發,笑道:“知兒,以後不要叫幹爹,要喊爹爹!”

    

    知為訝然問道:“為什麽呀?幹爹與爹爹有什麽區別嗎?”

    

    雲牧天笑道:“有!當然有區別了,幹爹是疏的,爹爹是親的,你願意做爹爹的親閨女嗎?”

    

    斷抹一愣,心頭一顫,隨即,連忙在一旁催促知為:“閨女,快喊爹爹!”

    

    知為雖然不懂大人們的意思,但猶豫一下,還是摟著雲牧天,在雲牧天的臉上親吻一下,乖巧地喊了一聲:“爹爹!”

    

    “嗯!”

    

    雲牧天在知為的額頭回吻一下,重重地應了一聲,笑道:“乖!再喊幾聲,大聲一點,讓爹爹聽聽!”

    

    知為便又連喊了幾聲爹爹。

    

    雲牧天目光異常溫柔慈愛地瞅著知為,連應了數聲,突地緊緊地抱著知為,將臉貼在知為的臉上,淚流滿臉,竟嗚嗚嗚地哭泣了起來。

    

    斷抹見到雲牧天傷心的樣子,心痛如絞,他攥緊了拳頭,咬牙隱忍,但眼中珠淚滾滾,瞬間染濕了一張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