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元凶巨惡

字數:12487   加入書籤

A+A-




    端木龍一見唐挽夢那瞅著夜疏城的眼神之中,滿是柔情蜜意,亦知二人關係曖昧,暗生情愫,既然如此,她又怎麽可能當眾做出有損夜疏城與天守的事情來,而看這苗頭,唐挽夢十有,反倒像似想要對付他端木龍一,以此推斷,那麽,唐挽夢接下來所要述說的所謂的藏兵穀慘案的真相,矛頭必將直指他端木世家,又或者定坤閣,陷端木世家於不義,與其如此,為了不至於使自己太過被動,此刻最好是讓這個女人閉嘴,莫要讓她胡言論語才是,這般一個轉念,他將心一橫,暗生殺機,瞪著唐挽夢,戳指喝道:“魔門妖女,卑鄙無恥,鬼話連篇,不足為信,你乃藏兵穀慘案的元凶之一,今日得見,豈能饒你!”說罷,身子一閃,移形換步,就衝向唐挽夢。

    

    “放肆!”

    

    夜疏城劍眉一豎,暴喝一聲,身子一閃,擋在了唐挽夢的前麵,雙手在腰間一摸,雙臂衝著端木龍一一甩,隨著嗡嗡聲響,空中出現了幾十柄短劍來,那短劍樣式甚是奇怪,劍身就像在地上前行的蝮蛇的身子一樣彎彎曲曲,若不是劍頭是尖型的,而是像毒蛇的舌頭一樣分岔,那就是一把把金蛇劍了,幾十把短劍在空中飛舞著,組成了三道劍牆,擋在了自己與唐挽夢的前麵,阻止端木龍一的襲擊。

    

    “螢火之光,也敢與明月爭輝!”

    

    端木龍一瞅著夜疏城的劍牆,暗哂一聲,臉露輕蔑之色,雙手一輪,揮擊出一股暴烈的真力,臨麵就要撞毀劍牆,但僅僅衝到劍牆跟前,他突覺後頸風至,其風之微弱,幾不可察,但他依然心生警惕,頓覺有異,連忙腦袋一低,身子一旋,側身一閃,左右右左,反身後縱,待得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抬眼一瞥,便見秋懷慈正站在他剛才攻擊劍牆的地方,眉頭一軒,冷冷地瞅著他,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殺氣。

    

    雲舒兒指著端木龍一,眉開眼笑地叫道:“大壞蛋,虧你逃的及時,要不然,你的脖子就會被我師父給擰斷了!”

    

    端木龍一聽了雲舒兒之言,一愣之後,神色一凜,暗自心驚,不自禁地摸了一下後頸。

    

    夜疏城雙手虛空一抓,劍牆不見了,他手中隻是多了二把短劍,還劍入鞘。

    

    秋懷慈斜睨著端木龍一,淡淡地說道:“端木龍一,你來我天守不是想要藏兵穀慘案的真相嗎?既然現在有人能夠將真相說出來了,你為何又要阻止人家開口了?你是不是覺得即將講述的藏兵穀慘案會出現於你們端木世家不利的證據來,你才會如此急迫,想要殺人滅口呀!”

    

    元鳳焉冷哼一聲,接口叫道:“端木龍一,你自認為形勢於你有利,你便向我天守口口聲聲的叫嚷著要藏兵穀慘案的真相,而現在覺得藏兵穀慘案的真相有可能又於你們不利了,於是,你又不要真相了,嘿嘿!虧你還是玄門正道,江湖馳名,行事居然如此乖戾反複,卑鄙陰險,可真是讓人眼界大開,長了見識呀!”

    

    端木龍一終究出身正道,聲名赫赫,極愛麵子,這般地被元鳳焉當眾點破他陰暗的算盤與心思,讓他甚是尷尬難堪,他臉頰微熱,嘴唇抽搐,神色數變,臉色異常難看,轉瞬,惱羞成怒,便索性強橫到底,他翻了一個白眼,哼哼地叫道:“秋懷慈,你當大家眼瞎嗎?這個魔女與夜疏城有私情,她說的話,舉的證據,自然是偏袒維護你們天守派了,所以,她說的話不可信,舉的證,自然亦不可信!”

    

    夜疏城反駁道:“挽夢的舉證,是否可信,乃是要讓大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由大家再作評判,豈是由你端木龍一一人,僅憑個人喜惡所能決定的!”

    

    元鳳焉叫道:“端木龍一,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怎麽讓人感覺好像是你端木世家做賊心虛,想要狗急跳牆呀!”

    

    奄衝瞅著南宮駿,沉聲緩緩問道:“南宮少主,端木龍一剛才襲擊唐挽夢算不算得是在殺人滅口,欲蓋彌彰呀?”

    

    南宮駿陰見奄衝開口詢問,將他拖進了是非,被逼無奈,便對端木龍一,咳嗽二聲,輕聲叫道:“端木兄,藏兵穀慘案死的不光有你端木世家的人,也有別的宗門的弟子,他們都想知道藏兵穀慘案的真相,所以,還請你大局為重,稍安勿躁,莫要激動!”

    

    端木龍一自知理屈,處境不利,被元鳳焉等人言語擠兌,步步緊逼,他心中恚怒,黑著臉兒,冷哼一聲,一時,卻也沒有說話。

    

    秋懷慈退後幾步,對唐挽夢點點頭,說道:“唐島主,請你將藏兵穀慘案的真相說出來,一釋眾人之疑!”

    

    唐挽夢微微點頭,便越過站在她前麵保護她的夜疏城,上前幾步,自衣兜裏掏出一塊顯影石來,高舉過頂,環視了眾人一眼,朗聲叫道:“大家請看,這是一塊特殊的石頭,它叫顯影石,這種石頭隻需遭到外力開啟,它就能有吸收記憶存留諸物活動的神奇能力,相信在場的很多人都見到過,而且,有些人此刻身上恐怕還有這種石頭吧!”

    

    “我身在現在就有!”

    

    這時,機靈的紫鈴兒就自身上拿出了一塊顯影石來,高高舉起,衝著端木龍一揚了揚。

    

    “諸位敬請細看,藏兵穀慘案的真相,就在這塊顯影石之內。”

    

    唐挽夢說罷,一手高舉顯影石,一手食中二指,並指衝著顯影石上一指,暗催真氣,待得真氣注入顯影石之內,顯影石就發出了一片透明的波光,投射在頭頂之上的虛空之中,波光凝而不散,形成了一麵鏡子,登時在水鏡之中,便出現在了人影來。

    

    端木龍一見到水鏡之中的人影大吃一驚,因為水鏡之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兄長端木成溪與端木成竹。

    

    端木成溪與端木成竹先在空中飛行,然後降落在一個山坡上,即兒走進了一個小廟,小廟裏出現了二個美貌的女子,那二個女子居然是魔門紅袖宗宗主赤月仙子月媚兒與其師姐馮黛黛,端木成溪跟月媚兒談論了陷害夜疏城,以及挑起端木世家與玄門各派與天守派的爭鬥的計劃,但轉瞬卻遭到兄弟端木成竹的偷襲,死於非命。

    

    端木龍一定定地盯著顯影石上的人影像細看著,看的是心驚肉跳,額頭見汗,而待得瞅見端木成竹暗殺端木成溪之時,心頭大震,臉色巨變,呆滯了一下,突地一揮手,就像遭到襲擊的猛獸似的,哀吼一聲,雙眼圓瞪,搖頭不迭,厲聲喃喃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麵目猙獰,嘴唇抽搐,雙手捏拳,身子顫抖,顯是受到了事實的刺激,精神受到極大的打擊。

    

    溫長安瞅見了顯影石上的一切,也是心頭大震,心驚肉跳,臉色大變,原本那精神萎靡,半死不活的樣子不見了,他一把推開了攙扶著他的人,指著顯影石的圖像,厲聲叫道:“假的,假的,假的!”身子一閃,就瘋虎一般撲向唐挽夢,而當他剛一衝到唐挽夢的麵前之時,劍光一閃,他就摔倒在地,因為他的雙腿齊膝之下,被夜疏城的九曲劍給斬斷了。

    

    溫長安的本領並不弱於夜疏城,他原本是不可能被夜疏城給砍到的,隻是他此刻見到了唐挽夢顯影石上的影像,心頭大震,情緒失控,瞪著唐挽夢,腦中一心隻想著阻止唐挽夢繼續催影顯影石,一時對外界失去了感知,不管不顧,對夜疏城等人已經毫無防備,結果才會中劍的。

    

    溫長安摔倒在地,幾十息的時間,他雙腿吃痛,這般他那原本陷入癲狂的精神方才清醒過來,他低頭一瞅,見到自己斬斷的雙膝,皮肉翻卷,白骨淩淩,愣了一下,突地雙眼暴睜,大嘴一張,雙手捉住大腿,尖叫哀嚎了起來,聲音淒厲,轉瞬,噴出一口鮮血,雙眼一翻,身子一僵,然後,上身直挺挺地仰後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幾位定坤閣的人連忙驚呼著衝了過來,將溫長安抬到一旁,圍著溫長安,一麵手忙腳亂地給溫長安的傷口止血上藥,一麵哭著叫喊了起來。

    

    南宮駿等人見到溫長安的慘狀,膽戰心驚,暗自惻惻,不敢吱聲。

    

    一個定坤閣的長者大起膽子,走出來,向秋懷慈躬了躬身,冷著老臉,沉聲問道:“秋盟主,我定坤閣好歹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豪門巨派,我家少主即便有得罪天守的地方,但罪不至此,夜疏城斷我定坤閣少主之腿,就是傷我定坤閣之根本,您怎麽也得給個說法吧!”

    

    奄衝臉色一沉,冷冷地反問道:“老頭,你在威脅天守嗎?”

    

    秋懷慈擺擺手,阻止了奄衝,指了指唐挽夢的顯影石,對定坤閣的老者,和顏悅色地道:“老先生,溫長安該不該遭此刑法,還是繼續看看顯影石裏所發生的一切再說吧!”

    

    老人見秋懷慈態度甚好,況且,他又打不過天守中人,他剛才的硬氣,隻不過是壯壯門麵而已,回去好跟家主有一個交代罷了,哪裏真的敢跟秋懷慈較真,於是,便隻得老老實實地繼續瞅著顯影石。

    

    顯影石上的影像沒有結束,事情繼續。

    

    那日端木成竹殺了兄長端木成溪,氣昂昂地走出小廟之後。

    

    一會。

    

    “哎!任何堅固的堡壘,都無不是自內部給攻破的,想不到端木五虎之間的矛盾這麽深,仇恨這麽深,照此下去,看來端木世家這是要完了喲!”

    

    一聲慨歎,聲音之中滿是調侃,一腔的幸災樂禍,得意洋洋。

    

    一個人自廟內的武穆嶽飛的神像後麵走出一個人來,此人皮膚白皙,模樣俊雅,手搖折扇,風度翩翩。

    

    “溫長安!”

    

    端木龍一忍一怔,不住驚呼出聲,瞥了一眼躺在同門的懷中已經蘇醒過來的溫長安,他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起來,心裏直冒寒氣。

    

    一一一一一一

    

    顯影石內:

    

    “溫長安向月媚兒拱拱手,眼睛在月媚兒與馮黛黛二人曲線玲瓏的身上流連著,嘻嘻一笑,聲音軟糯地道:“二位姐姐,幾日不見,微風拂柳,婀娜多姿,愈發美貌動人了!”言語輕浮,態度孟浪。

    

    馮黛黛嗬嗬輕笑,酥胸微顫,斜睨了溫長安一眼,嬌媚地道:“溫長安,幾日不見,你的嘴巴就像摸了蜜似的,也越來越甜了!”

    

    溫長安笑道:“長安,可沒有溢美,不過是的實話實說,實話實說!”

    

    月媚兒瞥了溫長安一眼,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臉上卻掛著迷人的笑容,笑眯眯地問道:“溫長安,聽說端木成溪乃是你的好朋友,他現在死了,你怎麽反倒很開心呀?”

    

    溫長安神色一斂,歎息一聲,瞅著地上的血跡,一臉悲傷,聲音低沉地說道:“唉!月宗主,如果我說我現在心情很悲痛,你相信嗎?”

    

    月媚兒搖搖頭,斷然道:“不相信!”

    

    溫長安眉頭一舒,臉上露出喜色來,大聲叫道:“是嗎!別說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說罷,哈哈大笑,聲音之中,說不出的歡快。

    

    “如今我幫你栽贓陷害夜疏城與天守的計劃已經順利實施了,接下來是不是該你前去端木世家,煽風點火,挑起二派之戰了!”

    

    月媚兒喃喃說著,即兒,一臉好奇地問道:“溫長安,定坤閣與端木世家二家聯手,你們有把握幹得過天守嗎?”

    

    “沒有!”

    

    溫長安神色一斂,斷然說道:“隻要有秋懷慈這尊大神守著,放眼天下,還有何人何派能夠憾動的了天守的地位,無論是誰,貿然攻打天守,那無異於蚍蜉撼樹,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馮黛黛一臉訝色:“既然如此,明知不敵,那你何要去對付天守,你這不是找抽嗎?”

    

    溫長安說道:“誰說我要對付的天守派了,難道我就不能對付端木世家嗎?”

    

    月媚兒一怔,思忖一下,撇撇嘴,淡然道:“弱者想要抗衡強者,就應該合縱抗敵,可你怎樣做,豈不是殺盟弱己,愈發讓天守做大嗎?”

    

    溫長安陰險地一笑,侃侃而談:“天守乃是獅子,定坤閣在其麵前隻能算作豺狼,豺狼打不過獅子,就暫時不要動獅子,而是應該去吃豹子,去填飽肚子,強身健體,然後,自身實力強盛了,等獅子分心,或者衰弱的時候,再去對付獅子,十拿九穩,一擊必中,一定乾坤,天下稱雄!”

    

    馮黛黛點點頭,笑著感慨道:“溫長安,你真是老謀深算,卑鄙狡猾,好謀算,好謀算呀!”

    

    溫長安哈哈一笑,恬不知恥,依舊得意洋洋地解釋道:“論實力,天守第一,當之無愧,端木世家可當第二,而我定坤閣隻能暫列第三,老三不幹倒老二,怎麽能成為老二,隻要定坤閣成了老二,那麽,我們離老大的位子還遠嗎?”

    

    月媚兒道:“端木龍一一代人傑,聰明睿智,他自有盤算,未必會聽你的,隨你長袖而舞!”

    

    “不!你放心,端木龍一隻要聽說是天守的人殘害人兄弟與端木軍,一定會跳起來,不管不顧地攻打天守派!”

    

    溫長安點點頭,自信地叫道。

    

    馮黛黛問道:“為什麽?”

    

    溫長安笑道:“一、端木龍一最心愛的女人北墨止顏馬上就要成為死敵秋懷慈的新娘了;二,端木龍一曾經屢敗於秋懷慈,他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豈會甘心,豈會認輸;三、無論是端木龍一還是端木世家,都有問鼎天下之心,而天守派乃是他前行路上的阻礙,有此三點,端木龍一一旦聽說兄弟與族人遭到天守的戕害,他還能坐的住嗎?”

    

    月媚兒那瞅向溫長安的眼眸之中,終於露出了一絲尊重與欣賞來:“溫長安,平日裏隻見你隻知吃喝嫖賭,不似人樣,沒想到你心思這麽縝密深沉,不簡單呀!”

    

    溫長安嘿嘿一笑,眼眸之中閃爍著狐狸一樣狡詐的精光。”

    

    一一一一一一

    

    這次端木龍一臉冷如鐵,雙眼冒火地瞪向溫長安,眼眸之中,閃爍著濃濃的憤怒與殺意來。

    

    溫長安聽著顯影石上自己與月媚兒的談話,心驚肉跳,亦自膽寒,不由得向端木龍一的方向瞥了一眼,卻見端木龍一正咬牙切齒,一臉殺氣地瞅向他,他一時嚇得打了一個寒顫,身子哆嗦起來,驚悚恐懼,連忙別過臉去,用密語傳音對屬下說道:“咱們得找機會開溜,否則都會死在這裏!”

    

    屬下便暗自點頭。

    

    定坤閣的那位老人見到影像中與月媚兒說笑的溫長安,心頭大震,臉色數變,稍頓,突地嗬嗬一聲,即兒,仰天大笑,笑的縱情恣意,笑的淚流滿麵,心中悲憤與哀傷,無以複加,轉瞬,笑聲驟至,一臉羞愧,向秋懷慈躬身一禮,朗聲說道:“秋盟主,嶽某有眼無珠,衝撞尊主,還望恕罪!”說罷,右手抬起,中指如刺,噗的一聲,居然插進了自己右眼中,將一隻眼睛戳瞎了,一臉的鮮血,然後,轉身下山,頭也不回。

    

    “你們回去告訴端木傲,嶽某大好男兒,絕不為宵小效命,他若是再敢前來煩我,我就殺了他!”

    

    聲音昂昂,聲震於野。

    

    雲舒兒指著遠去的老人背影,驚詫地問道:“師父,那人好奇怪,又沒有人打他逼他,他為何又哭又笑的,還戳瞎自己的眼睛呀?”

    

    秋懷慈微作思忖,暗歎一聲,感慨地道:“因為他是義士。”

    

    雲舒兒問:“什麽是義士呀?”

    

    秋懷慈道:“現在師父說了你也不懂,等你長大了,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哦!

    

    雲舒兒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夜疏城嘿嘿一聲,瞪著溫長安,沉聲喝道:“姓溫的,原來是你這個狗賊在背後搞鬼,你才是藏兵穀慘案的元凶巨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