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是沒救了。”羅斌也一飲而盡。

    “天啊，真是難以想象，老婆的姘頭就在眼前，你竟然無動於衷？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麽做的？”他說著就一拳搗在翟修澤的肩頭。

    翟修澤咧咧嘴，“如果他們能生活幸福，又豈不是一件好事？”

    羅斌挑挑眉，撇撇嘴，“搞得自己跟苦情聖賢一樣，我看你就是沒那麽在乎人家。”

    翟修澤不置可否，“你說的很對！因為不在乎啊，所以不糾結，不痛苦。越糾結，越痛苦，就說明你越在乎，你說是吧？”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著羅斌。

    羅斌不自然地躲閃著，知道他又在說回家一事，便不接話茬。

    “我看你啊，是整天跟罪犯打交道，自己也不正常了。為什麽要讓自己背負那麽多呢？生在一個有錢的家庭不是我們的錯。當然，父輩們的奮鬥也沒有錯。回去看看羅叔叔吧，不然以後會後悔的。不要像我一樣。”

    翟修澤雖然已是醉眼迷離，這番話卻說得情真意切。往事湧上心頭，他又獨酌一杯。

    當年因為父親強迫他放棄學畫，去學管理學，他一度跟父親的關係很僵，長達一年的時間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通電話。然而，他卻突然接到父親車禍離世的電話，便再也沒有機會跟他說上哪怕一句話了。而且當時因為m國連續大雨，航班延誤，他連父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或許這將是他一生的遺憾。

    羅斌手裏也擎著一杯酒，透過玻璃杯，人都是變了形的。親父子之間，卻像隔著這無形的玻璃杯。

    兩人具是到了心傷處，斷斷續續又喝了幾杯。

    突然，羅斌起身，“走了！回去了，這頓你請！”

    “你倒是不客氣。”翟修澤也已經有幾分上頭，拎了外套隨他出了門。

    “喂，你去哪裏？我送你呀。”翟修澤尚有一絲清醒。

    羅斌朝身後擺了擺手，自顧自蹣跚離去。

    “得，舉杯銷愁愁更愁。”夜裏的風涼絲絲的，翟修澤不禁打了個寒戰，車也沒法開了，他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先生，請問您去哪裏啊？”司機問道。

    翟修澤想都沒想，說了程思穎公寓的地址。

    “怎麽回那裏變得如此心安理得了呢？”他捫心自問，每一天，他都盼望著能回到那裏。一想到程思穎和謙寶兒的模樣，他心裏就暖暖的。他喜歡程思穎偶爾對他的抱怨，也喜歡謙寶兒攬著他的脖子，讓他做這做那……

    “先生，先生？您到了。”

    恍惚間，翟修澤已經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慢慢搖醒他。

    “先生，您剛才做什麽美夢了？都嘿嘿笑出聲來了，這大晚上的，嚇了我一跳。”

    翟修澤抿抿嘴，沒有說話。他從錢包掏出一張紅色的鈔票，遞給司機，“不用找了，謝謝您。”

    “唉，唉，謝謝你。”司機連忙感謝。

    下了車，翟修澤的酒也清醒了幾分，他腳步輕快，有些迫不及待往公寓門口去。抬眼間，卻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咦，她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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