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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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看著那堆東西,背過身,忍不住抽噎起來。
看上去不正經的老五,那麽細心,那麽無私的老五,照亮她黑暗的老五,為了給她生還機會把人引開的老五。就這麽離開了,除了這點東西,什麽都沒有留下。
“為什麽不公開他的身份,這不公平。”
“不是所有英雄都能得到自己應得的殊榮,他既然選擇當臥底,應該就已經想到了。”冷宴隻能這樣安慰她。
兩人從殯儀館出來,邱秋哭的眼睛有些紅腫。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後天就下葬,我看了那是個好日子,墓地那邊已經聯係好了。”
邱秋沒什麽好反駁的,點頭。
“聽你的安排,但是我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冷宴沒有拒絕讓杜力開車帶兩人去。
老五的家在郊區的一個老舊小區裏,樓有些灰敗,門口有幾個大爺大媽坐在樹蔭下乘涼。
看到冷宴幾個陌生人,都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冷宴有老五的鑰匙,拿著鑰匙輕而易舉的把門打開。屋子裏陳設很簡單,家具一應俱全,工工整整地擺在那裏。
也許是很久沒有人回來過,屋裏落了一層灰。
客廳的正中央掛著一個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麵的老五有些稚嫩,大概十五六的樣子。
邱秋走進一間臥室,裏麵隻有一張空床,上麵連被子都沒有。床頭的位置掛著一個婚紗照,應該是老五父母的房間。
邱秋又打開另一個臥室的門,裏麵放著一個雙人床。屋子裏擺著一張桌子,桌子有些大,而且有些年頭了,上麵的漆有些斑駁。
“這就是老五的房間。”冷宴說了一句。
邱秋進去。
書桌上擺著很多書,多是商務類的和禮儀類的。筆筒裏插著幾支筆,旁邊摞著幾個本子。
邱秋的手從那些東西上一一劃過。
“其實他是一個看上去很流氓的人,放蕩不羈,很難想象他竟然會看這些書。”
“我之前調查的時候,他的很多老師都對他讚不絕口,是一個懂禮貌又好學的人。”冷宴說道。
“他大學學的是工商管理,大三的時候突然報名參軍。”
“突然?”邱秋疑問的看著他,“沒有原因嗎?”
冷宴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也不是沒有,這些查到的不是很準確。我們查到大二那年,他的經濟學老師注射毒品過量死亡,後來他就去參軍。”
見邱秋還有些懵懂,冷宴接著解釋:“他大學從未處過任何女朋友,後來和經濟學老師走的很近,那個老師也一直單身,所以有人說他們……”
冷宴說到這裏沒再說下去,但是邱秋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同性戀在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禁忌話題,而且國家雖然不允許結婚,但是社會對這種現象已經很包容。
“在部隊他表現很好,士兵身份就立了二等軍功,他的上級找人把他調到警校,畢業了就直接進的警局。”
邱秋靜靜聽著。
“可惜了這麽好的青年。”冷宴說到最後感歎道。
“警局的人不肯給他應有的榮譽,那關於英皇夜總會呢?查出來多少?”
“英皇夜總會的老板在監獄意外死亡,警局已經宣布結案。”
看到邱秋有些吃驚的神色,冷宴隻能摸著她的肩膀安慰:“這是警局最後公布的結果。娛樂圈毒品就算告一段落了。”
“可是毒品哪裏來的,他們不查了嗎?”邱秋有些激動地問。
“這件事牽扯太多,他們查不出來,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邱秋氣得有些發抖:“那就不查了?”
“警察不肯徹查,我也沒查到什麽蛛絲馬跡,英皇夜總會的老板死的太倉促。”
邱秋打斷他:“他死了,那英皇的財務人員呢?”
“什麽意思?”
“老五說夜總會的一個財務姓蔡的是老板的情人,關係已經好幾年了。我想有些問題她應該知道。”
冷宴臉上閃過驚喜:“我這就讓人去查。”
“等一下。”邱秋拉著要走的冷宴,手因為著急,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一摞書本。
邱秋連忙蹲下把東西撿起來。
“冷宴,你看這是什麽?”邱秋拿著一遝a4紙問道。
“怎麽了?”
冷宴蹲下身,接過她手中的紙,上麵用黑筆標的密密麻麻的。
周一周二周三依次往下排開。
冷宴數了數一共十張,最中間的是英皇夜總會的老板,往外輻射,標記著很多名字。冷宴看了很久才看明白這是英皇夜總會老板每天接觸的人。
“他竟然做了這些。”冷宴感歎,拿著幾張紙反反複複地看。
雖然這些不能說明什麽,但是接觸這麽多人,一定有一個有古怪,或者說至少有一個是和他們的毒品有關。
“這個很重要?”
冷宴深吸一口氣,把東西交給一邊的杜力:“把這裏的人和頻數都標出來,然後分別暗中調查,看哪個有問題。”
“明白。”杜力接過那些紙。
“如果這樣還找不到他的上家,那估計就找不到了。”冷宴攬著邱秋,“走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夜總會的財務因為做假賬都在監獄裏。”
兩人來到監獄,有冷宴在,兩人沒怎麽等就見到了那位蔡小姐。
她紮著馬尾,身上穿著一件女士囚服,身材窈窕。瓜子臉,眼睛很大,皮膚白皙,就是不化妝也很漂亮。
蔡小姐不認識冷宴和邱秋,看到他們轉身就想走。但是,獄警攔住她,讓她坐下。
她隻能不甘心地坐下,拿起電話:“你們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們是誰,我們隻是想問蔡小姐一些問題。”冷宴開口。
“問吧。”
“英皇夜總會的老板的老板是誰?”
“英皇夜總會老板就是老板,哪來的別的老板。”蔡小姐裝傻。
“聽說你和夜總會的老板地下戀情已經三年,不知道你男朋友知不知道。”
邱秋的話音一落,蔡小姐臉色微變:“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已經說了,隻想知道他平時接觸哪些人,他的老板是誰?”冷宴看著她目光冷冽。
“我承認我和他有不正當的關係,但是對他我知道的很少。他基本不告訴我夜總會的事,如果不信,這個你們可以問他。”
冷宴看著她篤定的樣子,開口:“你不知道嗎?他已經死了。”
對麵的人猛然站起來:“死了?不可能!”
看見邱秋和冷宴都是平靜的神色,蔡小姐的眼淚從眼眶中溢出:“他怎麽可能死呢?”
反反複複就重複一句話,捂著臉泣不成聲。
邱秋和冷宴對視一眼:“他死於獄中,所以我們懷疑是有人要殺他滅口,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告訴我們關於他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和他除了肉體的關係,沒有別的聯係。”蔡小姐搖頭。
有的人即使哭也哭的很漂亮,蔡小姐就是那種人。
“蔡小姐,有些事情你隱瞞不說,對你沒有好處。”邱秋勸道。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要知道早就說了。我就是一個算賬的財務,平時做做報表。”
見蔡小姐不配合,兩人隻能離開。
出了警局,邱秋看向冷宴:“你相信她說的話嗎?”
“不信。”
“哎,我也不信。”當演員當那麽久了,對方是真哭還是假哭,邱秋基本一眼就能看穿。這位蔡小姐哭的實在是太假了。
“她不說也沒關係,看看杜力那邊能不能查到什麽吧。”冷宴寬慰。
下午冷宴回公司,邱秋打算去公司轉一圈。
之前的那個真人秀才拍了一期邱秋就失蹤了,因為節目趕進度,所以隻能換了另一個嘉賓,對外就說邱秋生病了,退出拍攝。
剛開始網上還鬧了幾天,後來在公司的公關下,這件事很快就被人遺忘在腦後。
邱秋走到公司大樓門口,對麵商場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采訪視頻。視頻中的人物她並不陌生,正是恒宇集團的董事長,江恒宇。
“江董事長你好,您迄今為止為貧困山區捐贈了百所學校,幫助無數貧困孩童上學,請問您為什麽這麽做呢?”采訪者問。
畫麵中的男人臉上帶著微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隻是盡自己所能,為社會做一點貢獻而已。慈善事業是社會公益事業,需要我們全社會貢獻自己的力量……”
屏幕上的人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邱秋不想看他虛偽的嘴臉,轉身進了公司。
臨進門前還聽到身後的人感歎,這人真是好人啊。
好人嗎?邱秋嗤笑,那是沒看到他的其他嘴臉。捐這些學校,比起他賺的那些簡直是九牛一毛。
“邱小姐你回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一進門就有很多人問,不管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
麵對眾人關心,或者虛偽的詢問,邱秋一律都回答好多了。
邱秋雖然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但是一般不插手公司的經營,這次來也就是聽李丹說一些公司的情況,了解最近的通告安排。
快到下班的時間,邱秋拿著手機發呆,猶豫著要不要給冷宴回個電話接他下班,冷宴已經先把電話打過來了。
“喂。”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邱秋愉快的聲音響起來。
“這麽快。”冷宴輕笑。
“你來的巧了,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呢。”
“還在公司嗎?我下班正好去接你。”冷宴溫柔地問。
“那我在公司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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