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未來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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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年下蕭戰未在歸來,彼時外頭已然是大雪紛飛,西山陰冷,一場雪接著一場雪下的大,紛紛揚揚,飄飄灑灑落下的雪花,恨不能將整座城都覆蓋下來。
烏黑陰霾的天叫人覺得壓抑,好在丁伯早已經把所有過年要用的物件盡數準備齊全。
七夕與玲瓏也早把福字窗花剪得齊全,二十三夜裏送走了灶王爺,二十四丁伯便請了人來將這院子裏外盡數打掃的幹淨。
年貨新鮮的蔬菜與鮮肉這些如今也都入了地窖,鮮肉則放在了大缸內直接放在了外頭,外頭冷凍上一夜便結成了塊,在這裏便是吃到十五都不成問題。
丁伯在年下還準備了好些臘肉香腸,都是他親手坐的,往年便隻有他自己一人在這兒過年,蕭戰也隻在軍中與眾將士一並圍爐把那年過了。
今年多了七夕與玲瓏,廚娘也不曾放回去留在了這院子裏,想著有七夕在,蕭戰也必然要回來。
屋內在二十九那一日貼上了窗花對聯福字,外頭掛上了一排一排的紅燈籠,今兒個掛上直到十五過後才可取下,丁伯將這一整排的紅燈籠點亮,這冷清的院子看上去有了點人氣。
七夕讓丁伯準備了一桌生菜備了些肉,一並坐下吃個鍋子,都要過年了,也該有些過年的熱鬧。
總是自己和玲瓏兩個人坐著吃飯怪冷清的,且丁伯自她來後從不對她有任何輕怠,這一頓權當是感謝。
她手裏來時沒有準備銀子,這年下也包不出紅包,七夕來這兒也沒拿自己當主子來對待,這一頓權當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七夕連請了三次,丁伯與灶上的廚娘實在不好意思,這會便應了下來,與七夕同坐。
丁伯原以為這位將上官恒攏住的小夫人會是個極妖的女人,就和那些個他所見過的姨娘們一樣,成天隻會將自己打扮的妖裏妖氣似個吃人的妖精一般。
可不曾想七夕並非他心中所想的一般,這三個多月,七夕最多的時間便是給蕭戰準備吃食,準備衣裳,自己的衣裳也從不挑剔。
他在這山城裏待得久了,這裏但凡好點人家的姨娘沒有一個好像七夕似得,唯獨她格外不一樣。
在丁伯看來,七夕便是個極為本分老實的丫頭,和他女兒似得,隻可惜命不好,賣了自己,也是十分可惜。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七夕與他們也算熱鬧的吃完了一頓飯,吃完之後,也沒什麽好拿得出手的,她贈了丁伯與廚娘一人一塊布料,權當一點點小心意。
丁伯與廚娘再三推脫卻推脫不得,最後抱了布料回了自己住的廊屋,七夕則臥在長榻上,身上蓋著一條小被褥,手裏還在黏著針線想著再給蕭戰做個什麽。
可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在做的,有把針線放下讓玲瓏收起來了,過了明兒個就是正月,正月裏什麽都不許動,也就越發沒什麽事情了。
玲瓏那兒將碳盆上烘著的風幹栗子剝了給七夕一個,見七夕無聊,隻道和七夕一起挑花棒玩兒。
七夕應了一聲撚了一個栗子吃,便和玲瓏一起挑花棒打發時間!
“小夫人,你自來了這裏……好像許久不曾來過月信了?”與玲瓏在一起挑著花棒的當下,玲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七夕許久不曾來過小日子了。
這許久大概也有兩三個月,七夕自叫人用藥傷了身子之後這月信便來的不準,在將軍府中一直用藥調理,現如今算起來,當真是有些日子了。
七夕聽著那話的手在那一瞬間停頓,手中的挑棒已然落了,她也知道自己依舊許久不曾來月信了,原是刻意不想提,如今玲瓏說起來,她這會抿著唇,一時不知該怎麽回。
“要不要叫個大夫來瞧瞧,說不準是有喜了呢,將軍年過而立,也該有個孩子的,這麽久了,說不準是喜事。”
玲瓏便是再不知道別的,可對於孕事還是了解了一些,尤其她進來伺候七夕之時,便被特意關照了關於照顧七夕身子,尤其要關注七夕懷孕一事。
此刻的她隻盼著七夕早點有了孩子,隻要有了孩子那將軍府裏她必然是頭一份的,加之又有將軍的恩寵,往後要什麽還不都是快快的。
她便是跟著七夕也是揚眉吐氣,免得那起子小人瞧不得七夕的好,日日的私底下典妾典妾的叫,也不怕爛了舌頭。
“別去了,我的身子你還不曉得,旁人若懷孕,不是吐便是胃口不好,我也不曾這樣,怕是從前那藥的緣故傷了身,等回了京城再說吧。”
玲瓏這會隻急的想到外頭去找個大夫來給七夕好好瞧瞧,七夕沒準,這都什麽時候,大夫們都在過年,這會去了太紮眼,誰知道這裏有沒有人放眼睛盯著。
再者七夕也瞧見過別的女人家有孩子時的樣子,就算是月事不來,也是不斷的吐想吃算的又或者別的什麽反應,可她什麽也沒有。
或許就是從前那藥包的緣故,她在京城吃著藥調養身子那會也就來個兩三天就幹淨了……
身子弱一時半會不來也會有,她自來了這裏,那調養身子的藥也停了,或許就是有什麽影響。
七夕不敢讓玲瓏出去,也不想讓玲瓏出去,出去了真叫有心人知道,隻怕又是一場風波,不管怎麽說,等過完了年又或者回京以後再說吧,真要是有了,瞞也瞞不住。
可七夕還是覺得不是,怕隻是自己身體的緣故!
玲瓏見七夕不上心,這會也隻能應下,想著回頭等蕭戰來時,再與蕭戰說了,請蕭戰親自去請了大夫來,想來就能分辨一二。
打定了這個主意的玲瓏將花棒收拾了,隻道是伺候七夕早些個安寢,有也罷,沒有也罷,先把身子養好了要緊。
再怎麽樣,也沒有比一個好的身子要強,七夕聽後點了點頭,當下便跟著玲瓏自去淨房裏梳洗,這水剛不過打了一半,外頭就已經聽到了“鐺鐺”的敲門聲,還能聽到蕭戰的低語。
玲瓏那兒正盼著見到蕭戰好比蕭戰說說關於七夕身子的事,不曾想這人就已經回來了。
玲瓏那兒歡歡喜喜的趕忙去開了門,外頭尚在下雪,蕭戰的身上披著鬥篷,肩膀處積了一層的雪,這會抖落了下來,便坐在碳盆前烤起了火。
“外頭雪大一路上路不好走,原該早回來的,不曾想還是晚了,最近過的好嗎?”
聽得蕭戰回來,七夕隻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之後罩上了一件大衫來到了外頭,見蕭戰臉頰雙手凍得通紅,隻為他奉上了一盞蜜糖水潤潤喉嚨。
而後叮囑著玲瓏去灶上找找還有些什麽吃的,給蕭戰煮一碗來,玲瓏原還準備和蕭戰說一說七夕那月事的事兒,這人這會叫給支走了。
她忙提著步子往灶上去,吩咐了廚娘趕緊給自己做一碗麵條好叫自己端走,廚娘那兒早已經忙活上了。
七夕那兒則叫蕭戰圈在了懷中,抱著七夕的蕭戰神色溫柔,七夕看他的臉上都已經生出了凍瘡,紅腫了了好一塊。
“我記得我叫丁伯給你送了凍瘡膏的,你怎麽不塗?”
七夕之前就已經瞧見蕭戰的臉上凍得厲害,故而買了好些凍瘡膏送了去軍營,為了不叫人瞧見,還是包在襪子裏的。
可今兒個看蕭戰臉上那麽大塊的凍瘡,此刻當真心疼,隻問蕭戰為何不塗凍瘡膏,好好的臉這會都皸了不說,這凍瘡又痛又癢最是熬人,哪裏能吃得消!
她也是長過凍瘡的人,一到冬日裏出去為地主太太洗衣裳,哪怕是用井水也是凍得夠嗆,那幾年一雙手上就沒見有個好的地兒,每一年一到時節就犯,今年養在這別院裏,這手一直都是好的。
可看蕭戰這臉,她格外的心疼……
“沒事的,我是個將軍,哪裏有見練兵帶兵的將軍自己好好的,底下的將士則是滿臉的凍瘡,這叫人看著還以為是我偷了懶,每年都是這麽過來的,等回京養養就會好的。”
蕭戰知道七夕此刻心疼自己,隻讓七夕放心自己沒事,男人家臉上有個凍瘡算不得什麽,每次西山練兵亦或者征戰在外都是如此。
西山遠比京城陰冷,在校場之上風大雪大,回了大帳裏燒了火盆又暖和,這一進一出的自然臉上就要生凍瘡。
七夕找來了帕子給蕭戰擦著臉頰還是心疼的給剜了凍瘡膏塗臉上,蕭戰這會見七夕如此心疼,也沒了法子,隻能隨她,讓她給自己擦藥就是。
藥擦完時,玲瓏那兒已然端著煮好的麵回了來,麵香四溢,這會蕭戰饑腸轆轆,在玲瓏將麵放下的那一瞬間便準備動筷。
玲瓏那兒則是以最快的速度跪在了蕭戰身旁“將軍,先不忙著吃,您若有空,先聽我說完這一句話,說完了,您回頭再吃也不遲。”
玲瓏跪在蕭戰麵前,隻讓蕭戰先等一等,七夕看玲瓏那樣兒就知道玲瓏要說什麽,可這會製止已然是製止不住了。
“將軍,小夫人來了這兒便在沒來過月信了,您若有空,明兒個不然便帶了小夫人去瞧瞧大夫吧!”
玲瓏這會在蕭戰尚且呆愣之時以最快的速度告知,隻道關於七夕月信的事情,嘴角笑嘻嘻的,看著便是格外的歡喜。
蕭戰一聽那話,在這當下,連麵也吃不下去了,看著七夕便是無比的驚喜!
“七夕……”揚高的聲音喚起之時,聲音裏甚至帶著顫抖,就好像七夕肚子裏已經是真的確定有了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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