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汾州無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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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州是離國八大州之一,經濟富饒,在八大州中是僅次於離國都城所在的永州。離國有兩商幫聞名諸國,其中之一就是汾商。

    汾州有數不清的水道、湖泊和運河,這些流水將汾州劃為大大小小幾十個城市,而無定城就是其中之一。

    無定城四季如春,一年中倒有半年下著煙雨。城裏十條街道裏有九條是水道,聯係著兩邊的多是石拱橋。船舟、小橋串聯著整個無定城。

    無定城多美女,個個柔美如水,又如水般溫柔,是以古往今來,是多少文人騷客吟唱之地,也誕生過不少海枯石爛的爛漫愛情。

    這一日,無定城外的一個碼頭外,一條小舟正慢慢駛來,架舟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布衣老者,頭戴一頂蓑帽。老者劃動搖槳,小舟經過碼頭,並不停留,而是慢慢沿著水道駛進了城內。

    水道漸漸變,過了一會,便隻能容納兩船並行,進城的出城的絡繹不絕。

    老者將小舟停靠在一排竹排前,然後掀起船簾,道:“公子,無定城到了。”

    老者說完,從艙內走出一眉清目秀的少年來。這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身穿月白色衣服,頭紮玉簪,臉上掛著若有若有的笑容。

    這少年就是羽涅。

    羽涅自滅了鬼將後便尋了一個地方調息,待他運功完畢後發覺自己的瓶頸有了幾分鬆動,當下便趁著功行圓滿衝擊築基,果然成功築基,青木決成功到了第四層,當然這那枚蛻凡丹也是用掉了。

    築基之後便是真正的脫去凡人之身,修行到了這裏才算得上是入道。

    羽涅入了道,立即回隨緣觀的心便淡了,再加上金光大師不知是吉是凶,便打算去他的金光寺看望。

    這一路路途遙遠,若是荒郊野嶺,便架起天霜劍飛行;若是有了人煙,就下來慢走。就這樣羽涅進了汾州境,汾州的名氣,他也是聽他師傅說過。到了此地,哪有不逛逛之理,汾州水多,幹脆便包下了一隻小舟,體驗一把水上生活。

    老者細心道:“公子,無定煙雨多,帶上把傘。”

    羽涅淡淡應了聲,接過紙傘,下了船,踩過竹排,上了岸。

    無定城煙雨多,腳夫小販多是頭頂蓑帽,身著整潔,窮書生模樣的,則打著把千修萬補的紙傘,注重儀表。商人則由轎夫抬著,往來奔波。若說最為悠閑的,則是一個個無定女子,打著顏色各異的花傘,西麵來東麵走北麵去南麵往,乃是無定城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羽涅上了岸,四下環顧,眼見四麵之景,心裏微微一笑,便撐著傘融入了其中。

    他打的傘,稍微有些殘破,傘麵用了幾塊黑布補丁,和他一身衣服相比,卻是格格不入。然而傘卻是老者所送之物,萬不能丟棄。於他而言,一把傘,能遮雨便佳,不行也罷。

    羽涅慢慢走著,一路東張西望,品味人生,紅塵曆練,於修行而言,也是萬般重要。他望見對麵街上有一家客棧,便尋了最近的石拱橋,慢慢走了上去。

    石橋橫跨兩邊,自建成而起便遭受萬人的踩踏,然其始終默默無言,盡著自己的本分。羽涅上了石拱橋,向下望去,一位船夫當著雙槳,將小舟劃進橋洞。

    猛然間,他感到一股冷意,莫名來襲。羽涅回了頭,一個冰冷之極的女子撐著把油紙傘從橋的另一邊漸漸走來。瞧那女子,柳眉鳳目,凝膚纖頸,眼波流轉際,百媚橫生,妖麗得令人窒息。她上著一件寬袖紗衣,外披一件繡花披風,下著白色素裙,身姿纖巧玲瓏,似是籠罩著一股冰冷陰寒之氣,令人望而勝寒。

    這女子上了橋頭,很是隨意地瞥了一眼羽涅,便撐著把油紙傘,悄然而去。

    羽涅回過神,這女子美則美矣,卻是太冷,而且他從她身上,隱約感到股奇怪的氣息。

    羽涅想了一會,忽地自嘲一笑,自己莫非是到了發情的年紀了?旋即,他便下了橋,朝一家叫作“匯原客棧”的地方走去。

    羽涅到了店前,收了傘,邁步走了進去,一個店小二一甩毛巾迎了過來:“公子,打尖還是住店?”

    羽涅看了下四周,衛生還不錯,說道:“住店,給我一間上房。”

    “好勒,公子請上二樓。”

    店小二笑著將羽涅迎上了二樓。

    羽涅隨手付了錠定金,看過自己的房間後,便離了客棧出去了,客棧裏雖也提供飯菜,但口感定然不如飯館。

    修仙者忌口腹之欲,羽涅雖沒繼承這點,但卻繼承了另一點——挑剔。

    ······

    “熙春樓”就位於“匯原客棧”不遠處,是上中下三層的大酒樓。此樓在無定城也是排的上字號的酒樓,美酒美食,生意興隆。它與匯原客棧相互輔助,有客人去匯原投店,放下行囊出門就可以進熙春樓美美的吃一頓;有來人吃飯,酒足飯飽後就可以去匯原客棧要間房間休息。兩者客源相互結合,共同發財。

    此時正是午時用飯時分,所以熙春樓正是忙碌時候,時不時有人結伴而來。幾個店小二忙得是焦頭爛額,這邊剛招呼了客人坐下,那邊就得趕緊給另一桌人上菜。

    從酒樓外大街上路過的行人,都能聞到酒樓上飄出的濃濃酒菜之香,讓人垂涎欲滴,甚是誘人,引來了不少聞香而來的人。不多時,從一樓到三樓的桌前都坐有了人。

    在三樓靠窗口的隔間裏,一個少年坐於桌旁,桌上擺了些無定城的招牌菜,還有一瓶無定最為有名的美酒——無定冷春,這少年自然就是羽涅。

    他臨出客棧前,問店小二哪裏的飯菜好吃,店小二向他介紹熙春樓,他出門看了下,兩麵街道就數這家酒樓規模最大,若是還要找,便要走得老遠,他看這家酒樓生意不錯,幹脆也進來了。

    羽涅一手拿起小刀,一手拿著筷子壓住一隻錦蝦,小刀輕輕一劃蝦殼,蝦肉便從殼內彈出半寸,再用筷子一夾,肉便與殼分離,再將蝦肉蘸下精心調製的醬料,這便是汾州名菜“錦蝦脫殼”。美食大都吃法講究、複雜,因此菜講究新鮮趁熱,店小二剛上此菜時隻是做了一下示範,並沒有將其全部破殼而出。當時羽涅看著就大感新奇,在小二走了之後,就動起手來。

    羽涅夾著蝦肉蘸了蘸醬料,放入嘴中,眼神迷離,剛出殼的蝦肉熱氣騰騰,蘸了醬料後溫度下降,酥軟的蝦肉便多了點彈性,醬料的香味配上蝦的鮮嫩,爽口無比,滿嘴流芳。這道菜隻有汾州才有,隻有汾州的錦蝦塊才大,肉才足,還不粘殼。

    羽涅嚐了錦蝦,又嚐了嚐另外兩道名菜——“魚吻焦石”、“鱔遊藕洞”,果真各有滋味。

    修仙之人雖然說應清心寡欲,忌諱大吃大喝,但羽涅才多大,修道也不過十餘載,他心性跳脫,自由生長於觀內之中,即便偶爾出來,也要被師傅約束行為,此時天大地大沒人管教,自然玩心慎重,對什麽都好奇,都想要插上一腳!

    羽涅吃了幾口菜,就給自己倒上酒,端著酒杯,學著以前至木道人的動作把玩。這時,樓外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了一片叫好聲。

    羽涅心裏好奇,從窗戶往下,居高臨下望著聲音的方向,卻是不遠處有三個賣藝的人。

    兩個紮著衝天辮身穿黃色衣服的道童手拿刀劍,叮叮當當打起來了,隻見兩個人之間,刀光劍影,輾轉騰挪,兩把兵器被舞成了兩團寒光,不是碰撞在一起,難分高下。

    這兩個道童比之尋常賣藝之人還多幾分真本領,圍觀之人雖看不出高低,隻覺得兩人之間打得非常熱鬧好看,看到精彩危險處,一時間爆發出了陣陣歡呼聲。

    過了一會,兩個道童分了開去,臉不紅氣不喘,看其年紀也就八九歲模樣,當真了不起。

    這時,隻見左邊那道童舉起刀就像另一人當頭劈去,那人仿佛傻了一般不躲不避,直嚇得圍觀之人不由得瞪大了眼。

    “當”一聲,那刀重重劈在道童頭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那孩子一拍腦袋,甚事沒有,圍觀之人發出“哇”的聲音。

    另一名拿劍的道童舉劍朝拿刀的道童刺去,“叮”一聲,劍刺在那道童身上,劍身彎曲,可見用了不少力量,而那道童也是沒有任何事情。

    圍觀之人又是“哇”的一聲。

    兩個道童互砍了幾下,然後收刀收劍,其中一個道童道:“我二人與家師路過此地,盤纏用盡···”

    他話沒說完,下方一人道:“當賞當賞,”說著扔出了幾個銅錢。

    其他人也有人道:“我等知道,不必多說”,說罷又是扔出了一些銅錢。

    一時間銅錢落了一地。

    這時,另一道童歎口氣,道:“各位誤會了,我等非是賣藝之人,而是降妖除魔之人,我師傅法力高強,專捉各路妖怪。”

    他說道這裏,身後一直站立的第三個人上前一步,卻是一個老者。那老者張口噴出一團熊熊烈火,然後手一伸,那團火焰就在手上旋轉跳躍。

    少頃,那老者收了火焰,道:“貧道與小徒路經貴地,盤纏用盡,所以打算賣幾張符籙,大家買回去貼在牆上,諸邪退避,保家護人。”

    他說道,兩個道童走到人群前,掏出幾張符籙,道:“法不輕傳,符不賤賣,一兩紋銀一張。”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道:“我們要看打架的,不是看變戲法的。”

    也有人道:“一兩銀子一張,你不如去搶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