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番外,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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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想容整個人僵直著身子被上官寒闕抱著,眼底帶著茫然,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半天都沒動彈。
    上官寒闕哭完,抬起頭便對上了她帶著疑惑的眼睛,他一怔,道:“容兒,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花想容搖搖頭,僵硬著舌頭道:“容兒?你是叫我嗎?”
    上官寒闕頓時感受到一股沒來由的恐懼,他緊緊的抓著花想容的肩膀,道:“容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為什麽?你到底出了什麽事?”
    花想容被抓的生疼,想要掙紮反擊,可對上上官寒闕眼底的哀傷和緊張的時候,她不知為何,又升起了信任,便沒有動,隻是看向他的手微微皺眉。
    上官寒闕見狀,頓時鬆手,換做牽著她的手,坐在了一邊的石頭上,上下打量她。
    花想容的臉上沒有什麽傷痕,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正常,不過和從前的衣服相比,還是很陳舊,想來是在山下村子裏誰家偷來的,上官寒闕又看向她的手,頓時眼底一陣酸澀。
    花想容的手,從前是十分細膩的,哪怕是整日裏研究武器,那雙手也被保養得的十分得體,按照花想容的說法,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她不能讓自己的臉不好過。
    可如今,她的雙手粗糙了很多,手心裏也布滿了老繭,手指縫裏還帶著淡淡的血色,看起來就像是撕扯生肉之後沾染而沒有洗掉的血跡。
    這樣的花想容,上官寒闕從未見過,心疼道:“這些時日,你到底是怎麽過的?”
    花想容歪頭,不解道:“正常過,和狼,和動物,我們,一家人。”
    上官寒闕搖頭,指了指自己,道:“我才是你的一家人,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答應過我,要和我成親生子的,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花想容眼底帶上了茫然,半響,搖搖頭,又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這裏,出了問題,我記得很多,又忘記很多,狼,寶貝兒,我都記得,你,我不記得,又好像記得。”
    她說著,眉頭逐漸皺起,最後擺擺手,揉了揉眉心道:“難受,不想。”
    上官寒闕忙道:“好,不想就不想,我們的事情我一點點告訴你,你和我回家去吧,我們去見外公,還有月月,她十分想念你。”
    花想容一頓,猛地甩開上官寒闕的手後退兩步,眼底帶上警惕,狠戾道:“你也是來抓我的?”
    上官寒闕一愣,道:“抓你?誰抓你?沒有人抓你,我隻是要帶你回家。”
    “不,這裏才是我的家,你們,都是來抓我的,寶貝兒死了,都是你們這樣的人害的,我要殺光你們,給寶貝兒報仇。”
    花想容說著,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握著兩根堅硬的石錐,一躍而起,朝著上官寒闕攻擊過來,上官寒闕慌忙後退,一邊躲閃一邊解釋道:“容兒,你聽我說,你誤會了,我們是你的家人,沒有人抓你,你到底怎麽了?”
    “容兒,你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你不記得我,不記得月月了嗎?你還記得,是月月救了你,你才會和我相識的嗎?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生死相許的。”
    花想容一頓,腦海裏突然迸出一句話。
    “上官寒闕隻此一生,摯愛花想容一人,天崩地裂,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她的一頓,給上官寒闕喘息的機會,他猛然上前,一把將花想容鉗製在懷裏,在對方掙紮的時候道:“容兒,你可以不想那些,你可以想不起來那些,但是你不能說我是來抓你的。
    我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如果你當真再也記不起曾經的一切,如果你一點都不想回去人類的地方,那我就陪著你在這裏,終此一生。”
    花想容沉默,隨後道:“真的?陪我?在這裏?”
    、上官寒闕道:“對,陪著你,你在哪裏我在哪裏,我們這輩子再也不分別了。”
    花想容不再掙紮,安靜的呆在上官寒闕的懷裏,上官寒闕也一直沒有鬆手,他怕鬆開之後,花想容就會毫不留情的離開,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花想容沒有動,兩人保持著一個姿勢一直到頭狼來送食物,讓頭狼離開之後,花想容才道:“我叫花想容?”
    腦海裏的名字一直縈繞,還伴隨著另一個清靈的聲音。
    “從此之後,你就叫花想容吧!”
    “哈哈,好一個花想容,雲想衣裳花想容,好,從此以後,我就是花想容。”
    兩個聲音,其中一個是她的聲音,她說“從此以後,我就是花想容。”
    上官寒闕點頭,道:“是,你叫花想容,你是我的容兒。”
    花想容繼續沉默,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她忘了一切,一直在這個深山中和狼群為伴,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會狼群在一起。
    她隻知道,她可以和狼群溝通,她記得一頭灰狼,她記得那頭灰狼為她而死,她恨那個殺死灰狼的人呢,可是她不記得那個人是誰,長什麽樣子,所以,她開始恨人。
    可當她想要攻擊人類的時候,身體裏的某種意識就會阻止自己,甚至是會讓她做出禁製野獸攻擊人類的命令。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她覺得這是一種病,她不該出現在人類中間,她需要和狼群一直呆在深山裏,一直到老,可又總是茫然的看著閃下,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
    可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問狼群,就隻能知道那個傷害了狼群,傷害了寶貝兒的那個人的欣喜,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她們要報仇,可她們不夠強大,所以,她們不能去,會害死餘下的狼。
    她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大,仿佛她天生就會這些東西,隻是,還是需要下山去弄缺少的東西,也因此招惹了山下不斷徘徊的人。
    而後,便遇見了眼前這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男人,上官寒闕。
    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可又覺的很熟悉。
    開始,這個人進山,狼群發出警示,她本來是想要將人趕出去,可是在看見這個人的時候,莫名的就沒有了那種想法,她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後,看著他在山裏一步步的走,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可每一次,他都似乎沒有尋找到,失望的眼神她看在眼底,心也一陣陣的疼,可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疼,為什麽看見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她會覺得呼吸困難。
    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暗中讓野獸避開他所走的每一條路,就在那一天,忽然看見他朝著河中央走去,看著他因為失望而緩緩落入水中,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麽了,隻是一下便衝了出去,將人救起。
    到現在,她腦袋裏麵仍舊如漿糊一樣渾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可聽著他說的話,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加上腦子裏時不時出現的話語和畫麵,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可自己為什麽會在山裏?
    花想容沒有問,上官寒闕也忘記了解釋,兩人繼續呆在山裏,狼群負責打獵,花想容負責烤肉,上官寒闕則負責尋找木柴。
    山裏的氣候潮濕,幹燥的木柴十分稀少,在上官寒闕上山之前,花想容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生火,獵物回來了,她會用石錐將生肉割成一條一條抓起就吃,渴了便去河邊河水,若是需要鹽了,就直接抓來野兔,割破喉管飲食生血。
    這種如同野人的生活在上官寒闕介入之後打破,看著心愛之人生活的如此狼狽,他怎麽忍心,也因此,山洞方圓十裏的樹便遭了秧,整棵樹除了樹幹和樹頂的枝杈還在生長外,一根多餘的枝杈都沒有了。
    樹杈帶回去便放在山洞外邊晾曬,幹燥可以生火的便放在山洞裏麵,隨時就可以用。
    令上官寒闕詫異的是,雖然花想容不生火,不做飯,可日常用品卻什麽都不少,他甚至是在她從閃下帶回來的包裹裏麵看到了食鹽,既然有食鹽,又為什麽還要喝血呢?
    上官寒闕隨口問了句,便隻得到了花想容的兩個字。
    “麻煩。”
    對於已經習慣了和狼群生活的花想容,總是覺得自己就是狼群的一部分,生肉生血,根本就是正常,若像人那樣生活,反倒是讓她覺得怪異。
    上官寒闕一陣心疼,默默的準備烤肉,早在他被抓來的那幾天,他就吃的生肉,畢竟當時是在關押,狼可不會通情達理的放你出去拾柴生火。
    烤肉的芳香漸漸在山洞裏彌漫,花想容的眼睛從開始的淡漠無聊,到最後的好奇驚訝,再到現在的含情脈脈,看的上官寒闕忍俊不禁,不由壞心思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想吃?”
    花想容點頭,眼睛緊緊盯著他手裏的燒雞,那眼神,當真如狼一般奪目,大有一副隻要是你不給,我就上去搶的模樣。
    上官寒闕搖頭失笑,將燒雞舉了舉,在花想容伸出手要接過去的時候,他又忽的收了回來,頓時花想容從座位上起身,雙目含怒,就要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