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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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底什麽時候帶我進宮去看畫像?”
這日,某傲嬌剛剛踏進房門,迎麵就是一聲河東獅吼,伴隨著一個茶杯劈頭砸來。眼前的女子一手叉著腰另一手還保持著將茶杯扔出去的動作,一張俏臉滿是怒意,那模樣像極了一頭發怒的小貓。
也難怪她會這麽生氣,這幾日她提了許多次要進宮去看那幅畫像,可他不是東拉西扯就是閃爍其詞,無論她如何軟磨硬泡,他都不肯正麵回答,這才將她急的跳了腳。
眼見個茶杯砸了過來,後麵的小泥巴見勢不好,立馬腳底抹油,溜了。
宋元熙懶洋洋的一抬手將茶杯接住,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淡然道:“明日我進宮麵聖,你隨我一同去吧。”
“真的嗎?太好啦!”
夏桃芝立即喜上眉梢,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嗬,女人……
宋元熙在心中輕歎一聲。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陪為夫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夏桃芝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會又要耍花樣吧?”
宋元熙白了她一眼,怎麽跟夫君說話的?看來教完了親親以後,要好好教教她何為妻綱了……
他坐了下來,將空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去嫻妃的墓前祭拜。”
她也跟著坐了下來,托腮看著他,若有所思。
唔,是了,眼下楚帝正在著手修繕嫻妃的陵墓,宋元熙作為嫻妃唯一的兒子,自然是應該時常去關心一下的,但……帶她去幹嘛?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傲嬌太子笑著湊了過來,在她臉上啄了一口,道:“夫唱婦隨。”
她:“……”
這家夥,自從牢裏那一吻之後,簡直上了癮,時不時就要輕薄她一下,簡直可惡。但自己現在有求於他,也不好同他翻臉,隻得狠狠一眼瞪過去,抬起手來使勁擦了擦臉,一副嫌棄的樣子。
某人的臉黑了一下。
“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扭轉乾坤的?”這個問題她忍了好久了,之前陵王府人多眼雜,她尋不到單獨的機會問他。眼下房中隻剩下他二人了,可算讓她逮到機會了。
“想知道啊?”傲嬌太子朝她勾了勾手指,笑得很是欠揍:“……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
她一個白眼翻過去,想得美啊!
他自討個沒趣,哼了一聲,也不逼她,抬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慢悠悠的端到唇邊押了一口,道:“小桃子,你聽說過有一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聽說過。”
“宋元晟這一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咱們能好好說話,別這麽高深莫測的打啞謎嗎?
她的心裏像有隻小貓兒在撓癢癢,隻能抓著重點來問:“所以宋元熙究竟是不是楚帝的親生兒子?”
傲嬌太子翻了個白眼,道:“當然不是。”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呀!”
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急死人了!她最怕別人半句話半句話的往外蹦了,那感覺簡直抓心撓肝。
某人眼中閃過一絲捉狹的笑意,不緊不慢的又喝了一口茶,再緩緩將茶杯放下,支起下頷做沉思狀:“唔……不知是不是軟筋散的藥性還沒過,本太子近來的記憶力不太好啊……”
“……”
軟筋散怎麽沒把你毒死?簡直可氣!
她小聲的咕噥了一句什麽。
某人立即豎起耳朵,“什麽?叫大聲點,聽不見。”
她漲紅了臉,聲如細蚊,別扭著吐了兩個字:“夫……君……”
“什麽什麽?還是聽不見。”
她氣結,幹脆湊到他耳邊大聲喊:“夫君!”
“夫君!夫君!夫君!”
某傲嬌像被雷劈到了一樣,捂著耳朵跳了起來,詫然望著她:“我又沒聾,你做什麽這麽大聲?”
她挑眉,“你不是聽不見麽?”
某傲嬌:“……”
心中默默決定,教導何為妻綱這件事情必須馬上提上日程了!
雖說在太子與陵王這場爭鬥之間,最終取勝的是陵王,且是大獲全勝逆風翻盤!但聽傲嬌太子講述了來龍去脈後,她還是心驚不已。
這人……簡直來胡來了!
唔,總的來說,她的直覺是對的,這完全就是傲嬌太子自編自演的一出好戲。將整個東楚皇室耍了個團團轉,不但扳倒了太子宋元晟,還順帶將薛家一鍋端了。
那日他們一同去救芍藥,傲嬌太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了進去,很快便尋到了芍藥。他原是想將芍藥救出來的,但芍藥告訴他這些人擔心一個小婢女不足以引起陵王的重視,還在計劃繼續去抓陵王府的人。
傲嬌太子一聽,當即決定將計就計,將宋元晟連根拔了。
某人說到這,嗤笑了一聲:“你說,宋元晟這般作死,本太子還不成全他?”
唔,確實作死。
用他的話來說,宋元晟蠢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突然靈光乍現能查到宋元熙的身世有問題。自然是有人告訴他的,誰告訴他的呢?可不就是被他抓了的那位陵王妃的貼身婢女實在太過害怕,“不經意”間說漏了嘴。
夏桃芝:“……”
芍藥就是被你給教壞了的!
“不過,我沒想到宋元晟真的會那麽蠢,這麽大的事竟也不細查一下,直接就去楚帝那兒告發了我。他也不想想,此事本就是楚帝多年的一塊心病,又事關皇室血脈,茲事體大,必定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啊……”
“那滴血驗親的時候,又是怎麽回事?”
“說到這個,宋元晟就更蠢了。他和他背後那幾個蠢貨家族一心隻想把老子弄死,竟然暗中收買了內侍,在滴血驗親的時候偷偷做手腳,讓血無法融合。其實他根本不用這麽做,因為無論他做不做手腳,血都是不會融合的,反而留下了把柄,讓老子可以順利的翻盤……”傲嬌太子不屑的笑了笑,滿臉鄙夷:“……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其實全是老子玩兒剩下的,西圖這種把戲多了去了。宋元晟能做手腳讓血不融合,老子就能當著楚帝的麵再驗一次,讓血融合到一起。”
“……”
她總算弄清楚那日囚室中發生了什麽事了。
“那你也知道自己會被打入天牢,會吃苦頭是嗎?”
某人攤了攤手,“沒辦法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吃點苦頭,楚帝是不會心疼內疚的,更不會一氣之下廢了太子,將薛家踹下馬。”
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但她的心中還是說不出的憋悶。想一想又不知道自己氣從何來,傲嬌太子這一次確實是沒有利用她,甚至連騙都沒騙她,頂多算是瞞著她自己去幹了件十分危險的事。
但她這一肚子的不爽和想揍人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敢情她完全是瞎操心了一場,傲嬌太子根本從一開始就穩操勝券,宋元晟根本沒有贏麵。
“你怎麽知道我會去劫獄,還讓公子去攔我?”
某人嘻嘻一笑:“我猜的。”
“……”
“猜你不舍得為夫死,可能會來劫獄。結果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嘻嘻。”
嘻嘻你個冬瓜啊!我巴不得你快點死!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因為事出突然,而且當時陵王府的眼線實在太多了。再說了,就你那演技……很容易露餡的好嗎……”
“滾。”
***
一路上她都在生著悶氣,抿著嘴不同傲嬌太子搭話。直到她發現傲嬌太子並沒有帶著她往皇陵方向去,而是拐到了某個不知名小山上。
青山碧野,有一座不起眼的孤墳立在山頭。
真的很不起眼,孤零零的一座墳頭立在這,許是常年無人來祭拜,周圍長滿了野草,看上去很是淒涼。
墓碑上一片留白,什麽也沒有。
雖然她大約已經猜到了,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誰的墓?”
傲嬌太子答道:“嫻妃。”
“嫻妃怎麽會葬在這裏?那皇陵中的那個是……?”
“那隻是個替身,嫻妃的真身葬在這裏。”他不可察覺的歎了口氣,聽起來竟然微微有些惋惜:“楚帝當年對嫻妃的誤會頗深,死後並沒有將她葬入皇陵,而是埋在了這個無名山頭。”
唔,傳說中的愛之深,恨之切麽……
她心中唏噓,堂堂的名門貴女,後宮寵妃,死後竟然連皇陵都不得入,隻能在這個荒山野嶺做一個孤魂野鬼。
傲嬌太子拿出祭拜的物品,恭敬的在墳前擺放整齊。
“跪下,磕三個頭。”
他難得一臉認真,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她:“???”
她與這位嫻妃娘娘非親非故的,以什麽名義來拜她?但轉念一想,自己到底是霸占了人家兒媳婦的身子,名義上也是婆媳關係了,因此拜一拜也是無妨的。
她接過傲嬌太子遞過來的三隻香,恭敬的舉至眉心,想了想,道:“謝小姐,晚輩……”
傲嬌太子白了她一眼,她隻好改口:“嫻妃娘娘……”
“叫母妃。”
她:“……”
好吧,做戲做全套。
“母妃,臣妾夏氏來前來拜祭。”
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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