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過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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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外
鬼畫骨與懷柔已恭候多時,待見到教主的那一刻著實忍不住笑出了聲,要知道平日裏教主皆以冷血示人,而如今一身女妝,描眉粉黛,將一身銳利徹底掩蓋,反而露出一抹嬌媚,給人一種柔軟的錯覺。
“有這麽好笑”?年夙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公子,情況如何”?懷柔收斂掉笑意,一臉嚴肅的說道。
鬼畫骨撇了撇嘴角,隻能忍著,因為是第一次見年夙這般打扮,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不容樂觀,恐怕有我們好受的”,年夙瞥了一眼鬼畫骨,想笑就笑,何必忍耐的這般難受,“鬼畫骨給我的藥確實迷昏了一部分人,可大部分仍是清醒,木師尊說南宮逸這人性情多疑,此次這般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看來我部下的毒物必須加倍”,鬼畫骨嘴角勾起,神色幽幽的看著年夙,“公子這下不能趕我走了吧”!
“布置完後,我會命人帶你離開”,年夙抬眸對上鬼畫骨的神情,語氣之中皆是不容拒絕之意。
“公子,當年是你強迫我留下,如今又想強迫我離開”?鬼畫骨眉宇間升起一股虐氣,嚴聲反問道。
“本座向來不講道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年夙眸子中露出慍怒,當初是自己強迫鬼畫骨留下,如今自己連自己的命都保不全,又怎敢讓他再留下。
“你……”,鬼畫骨緊繃著薄唇,眉頭緊擰著,罷了,這人脾氣本來就倔,到時候自己就是不走,看他能耐自己怎麽樣。
“馬車已備好,當務之急是先回異世部署,這件事日後再說”,懷柔連忙打圓場,朝鬼畫骨使眼色,教主脾氣有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吃軟不吃硬。
“嗯”,聽到這話,年夙才放緩語氣,原本鬼畫骨就幫自己許多,自己又怎可再拖累他。
趕路這幾日,年夙發覺鬼畫骨故意冷淡自己,但又說不出來,隻是隱隱覺得不自在。
“公子,吃飯”,鬼畫骨將一旁的幹糧低到對麵人手中,懷中抱著年夙的幅畫像,這畫像很邪門兒,每當自己碰到都會迷迷糊糊在床上醒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一次可以說是巧合,這多次就不妙了,看來這丹青太像了也不好,有些詭異,倘若對年夙造成什麽問題,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這幅畫我拿回去改改”!
“我覺得不錯,已經是極好的了”,年夙接過幹糧,下意識的說道,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鬼畫骨冷落自己了,這人這幾天從未與自己主動搭話,即便說也隻是一兩句,大男人的,真小心眼兒。
“有幾處不是很好”,鬼畫骨抬眸看向馬車的窗外,馬車顛簸的頭暈,還不如與懷柔一同坐在外麵駕馭馬車。
“……”,年夙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得低頭保持沉默,思索著派一個修為高於鬼畫骨,機靈點的高手,在事成之後將鬼畫骨打暈帶的遠遠的,其實正如木師尊所言,這仇不好報,涉及的人太多,或許會有無辜之人死亡,可那都是他們自找的,害異世的之人的後果,就像朱暢一般,求死卻不能死,受盡皮肉之苦僅剩骷髏也要他殘餘一口氣,背叛這二字,任何人都觸碰不得。
“年夙,你可想過自己的以後”?鬼畫骨沉寂了半響,沉聲問道。
“都不知這次能不能活著,想什麽以後”!
“那你要是活著呢,想做什麽”?鬼畫骨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緩些,自己的人皮 麵具已做的出神入化,最後一下,自己就將年夙模樣的人皮 麵具徹底沾在自己臉上。
“做什麽……”,年夙喃喃自語重複著這幾個字,眸子中閃過一抹向往,“或許想尋一女子,擇其終老,將師尊的異世壯大,強大到無人敢惹,成為一代教宗,無論是正是邪,皆是無人敢觸碰的存在,師尊說過,這世間無絕對的公正,隻有成為絕對的強者,才會是永恒的公正”!
“很不錯”!
“你呢”?
“我沒想過以後”!
“切!最好現在想想,其實我覺得百裏城中那個經常纏著你的女子不錯,這般癡情的女子,世間少有”,年夙挑了挑眉頭,笑著說道 。
鬼畫骨忍不住白了年夙一眼,這人就不能不說風涼話麽,“那不如換你去被纏著試試”?
“不、不,此等豔福,爾等不敢受任”,年夙連忙擺手言拒,緊繃著嘴角,生怕上揚因起這人悲哀的往事,鬼畫骨都快被那女子纏瘋了,自己可不敢招惹,不過想想也是,在百裏城中能遇見鬼畫骨這般才華橫溢,又貌似潘安之人,是個女子,隻要碰到,都會忍不住想據為己有。
“年夙,倘若你是女子,會喜歡哪一種呢”?
“蛤?我又不是女人,想這些做什麽”,年夙直言道,卻在對視上鬼畫骨期待的眼神時有那麽一絲心虛,“不過一般來說,大多數女子應該喜歡易輕軒那種的名門正派”!
“易輕軒”?
“對,倘若我有女兒,就會讓她選這一種的”!
“年夙的女兒,想必定然很好看”,鬼畫骨心鈍鈍的疼,其實從一開始自己就能看得出年夙簡直直的不能再直了,所以這麽多年,心思敏感的他才一直未曾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其實這樣也好,自己可怕這人的眸子中,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露出厭惡的神情。
“不說這些不切實際的了,毒的進展如何”?
年夙揮退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是隻顧當前實際些。
“回去看看朱暢你就明白了,不過在山腳下養那麽多毒蛇,應該可以絆住一些人”!
“希望吧”!
“公子走到這一步,後悔嗎”?
“談什麽後悔不後悔,我的命,是靠別人換取來的,除此之外別無退路,敵人就要追到山腳下來謀我性命了,難道我還能任由宰割不成”?年夙動了動酸痛的脖子,這一路上真無聊,哎,異世怨氣本來就重,不知經此殺虐之後會不會便的更糟,師尊曾提起過,異世下封印著一個魂魄,究竟是什麽,師尊未曾細說過。
“不,年夙,我有些好奇,當年你為何會救跌入山崖的我”?
“忘記了,就是相救,需要理由麽”?
“不需要”!
襄陽城
古袁道
閻衾快被千幻長老煩透了,隻想快些等易輕軒回來,然後道別離開此地,沒想到堂堂古袁道師尊,這麽小心眼,多少年前的事都記得門兒清,那有一點身為一代尊師的模樣。
“閻衾,難得見你這般安生”,易輕軒一進門就看到老老實實坐在軟墊上打坐的人。
“切!千幻長老沒在這裏吧”?
“這裏是古袁道,師尊自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易輕軒嘴角勾起,眉目間顯露出濃濃的笑意,本來自己將閻衾弄來,就是單純的想讓師尊尋樂子而已。
“易輕軒,好歹我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你竟這般把我往火坑裏推,你的良心不會痛麽”?閻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早知道來之前自己應該與易輕軒搏一下,萬一打贏了,就不必來此處了,千幻長老還說自己靈根深厚,切,這人不就是想將自己收為弟子,然後慢慢報複當年之仇而已。
“不會,師尊很欣賞你的性情,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閻衾對易輕軒的說法哼之一鼻,要不是因為這人在古袁道,自己就是死也不會踏進這破門半步,誰敢在自己眼皮下欺負易輕軒,自己決然饒不了他。
易輕軒可看得出這人在想什麽,忍不住伸手捏住眼前人的耳朵,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再這般浪蕩下去,隻會害了你自己,古袁道是修身養性之地,在這裏,好歹能把你那破性子撚磨一下”!
“我這性子多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閻衾滿腹委屈的看著這人,話鋒一轉,幽聲問道,“對了,那個叫年夙的你準備怎麽辦”?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好好打坐,說不定一會兒師尊會來檢查”,易輕軒這才鬆開閻衾的耳朵,沉聲說道。
“我又不是你,受人管製,真不明白你好好的王爺不當,偏偏要再回來這破地方,規矩多還煩人”!
“嘖……隻是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小家夥你又汙蔑本尊的地盤”,來者話語混沌,明明方才還是不苟言笑的模樣,在看到閻衾後,就變得像老頑童一般。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閻衾撇了撇嘴角,幽聲說道,知不知道這人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點,自己改還不成麽,讓自己拜師是決然不可能的事。
千幻長老如同沒聽到這句話一般,笑著走了進來,這人與自己年輕之時太相像了,不喜拘束、規則,性情固執卻又豪邁,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孩子性十足,嫉惡如仇,對於在意之人敢拚命相護,看到閻衾就恍如看到當年的自己,隻不過自己當年可就沒閻衾這般好的運氣,這人機會快被父母捧到天上,天賦極好卻不肯認真修為,一瓶不滿半瓶咣當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