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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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外的年夙將二人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嘴角處勾起淡淡的弧度,這是眸子中顯露出一抹被人冒犯的神情,一時間又有些疑惑千涒是怎麽把那人帶進來的,要知道,這裏可是自己的地盤,突然來了外人而自己竟無絲毫察覺,單憑借這一點,自己就可將這些人抓起來!
眉頭不禁皺起,感受到了那夜一閃即過的靈力,在這房中與千涒對話的,還果真是那夜自己察覺到的那人,屋裏人的修為不低,年夙沒多做耽擱便走向他處,難不成易輕軒已經著手查自己,並且已經有了眉目?
想到這個,年夙緊繃著的神情變得抑鬱起來,自己為何要留易輕軒在這裏,真的隻是因為將鬼畫骨在七月初五哪一日擄走這麽簡單?眸子的視線落在不遠處那顆歪脖樹下,順著嫩綠的枝條往下看,那盤棋局似乎被人動了,僵硬的棋局似乎被打破了,因為離的遠,年夙隻看得清楚那黑白分明的棋子位置不對。
“年夙”?易輕軒見這人在閣樓前徘徊,不禁上前走去,雖說自己等人在此住下多日,可這些日子,自己極少能遇到這人。
夫晏說眼前人的身份被掩蓋的很深,一旦追查下去,就有一股不弱的視力湧起阻擋,索性就讓夫晏放棄,畢竟這些是年夙的私事,再追查下去怕是不妥。
其實這些日子自己到也注意一些不妥之處,年夙與異世有牽連這點自己早就知曉,隻是如今看來牽扯匪淺,那些人已動身前往異世,自己必須在那些人來臨之前把年夙與異世的關係徹底牽扯分割開,南宮逸因為上一次一事,欲恐出什麽差錯,他也隨從著那些人一同來此,此次前來,為得就是斬草除根。
不過這異世著實害人不淺,盡管很難相信異世淪落到這種地步,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異世的名聲是好是壞,還輪不到自己來擔心,身為古袁道的入門弟子,不便過多參與這些江湖門派之間的爭端,如今,自己必須盡快把年夙帶離這泥潭之中。
“擇煜”,見這人走來,年夙的目光就又回到了不遠處的棋局上,“棋局是你動的”?
“嗯……千年之屍,死而不僵,這棋局想必是令尊布下的”?易輕軒順著年夙的目光看去,沉聲說道。
這棋局是當年師尊與木師尊分別時下的一局死棋,那時正是木師尊家書告急,師尊逼問木師尊當真一去不回,木師尊並未做出任何回應,那次木師尊的沉默,徹底讓師尊感到失望,那夜棋沒下完,木師尊便連夜離開,最後再也沒回來,這也是師尊唯一的心結。
“對”,年夙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點頭應道。
“棋局有破裂的趨向,下局人的心情壓製到了頂端”,易輕軒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繼而轉移了話題,“即便是在年夙家中,見年夙一麵也挺難”!
年夙看著易輕軒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的,“千涒說你出去了”?
“在此著實太無聊,就出去轉了一圈”!
“嗯”,年夙覺得眼前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擇煜可有什麽事但說無妨”!
“我作為外人,著實不該插手太多你的事,可我不願你陷得太深”!
年夙越來越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麽,憑借易輕軒的能力,應該不會查到自己的假身份吧,他這一番話怎麽就那麽像勸人迷途知返,不太對啊,上一次自己扮成女妝在宣霸樓中被這人一眼識破,再加上如今這些,這人還沒查出自己的底細?“在下聽不到擇煜是何意”?
說著年夙向歪脖樹旁走去,神色認真的盯著這盤棋局看,強硬的局勢被易輕軒移動的棋子打破,死水變成了活水,這盤棋,就又活了下來,不由得開口誇讚道,“棋藝不錯”!
易輕軒見這人又把話題轉向他處,不由得有些無奈,年夙是聰明人,應該知曉自己在說什麽,“年夙謬讚了”!
(作者吐槽:
聰明人年夙:額……易輕軒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越陷越深,這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麽,畢竟相識一場,自己對這人也不排斥,再加上這人的氣場與師尊有些相似,要不等易輕軒待鬼畫骨離開的時候自己親自暴露身份?
作者:嘖嘖,聰明人啊!這倆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麽,(?_?))
“公子,有您的書信”,一家丁打扮的男子大步走來,將手中的書信雙手奉上。
“退下吧”!年夙接過信,沉聲說道。
“是”!
易輕軒發現這所謂的家丁,走路沒有聲響,氣息沉穩,方才即便是匆匆跑來也沒喘粗氣,這莊園之中的家丁,不是凡人,察覺到這一點,一抹不安在易輕軒心中蔓延開,“既然年夙有要事處理,我就先告退”!
年夙抬頭剛要說不必這般拘束,就看到眼前人眸子中的異樣,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其他。
看著易輕軒修長挺拔的背影,及腰的青絲被玉冠緊束在一起,就恍若回到了當年,自己僅僅到師尊腰間,那夜師尊獨自一日站在閣樓前,問自己木師尊可還會回來!
撕開信封,年夙迅速的掃了幾眼,嘴角就忍不住的揚起,這是顧沫涵從未在自己這裏提過任何人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這叫魅雪的女子著實聰慧,不錯,既然顧孜麟已囚困,自己便可放心,除了這人,恐怕別人都認不出自己是誰。
魅雪這一招倒是挺妙,顧孜麟這般失蹤決然不會驚動那些人,一想到這萬眾嬌子,把臉麵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人,傳出與青樓歌姬私奔一事,心中就痛快不已。
懷柔應該已經抵達京城,有懷柔在一旁幫顧沫涵,自己也放心些,這人的神情很會騙人,就怕顧沫涵到時候被這人騙到,一時心軟,顧孜麟的命,自己就留下了,即便顧沫涵不殺,自己也要殺。
鬼畫骨剛來到主閣樓旁,就看到了站在歪脖樹旁笑的一臉隱忍的人,忍不住走上前去,“年夙,教中有事,歌源找你”!
“嗯,本座即刻就回去”,年夙將手中的信遞到眼前人手中,唇角處的笑意也不抑製了。
鬼畫骨瞥了一眼書信的內容,抬頭之際便被眼前人滿臉的笑意吸引了目光,過了半響,注意到不妥連忙挪開目光,“該回教中了,還有,你派人跟蹤易輕軒的人前來回稟,跟隨之際,他被易輕軒甩掉了”。
“這個在本座意料之中,這裏還有其他人存在,讓他們盯緊些”!
“好”,鬼畫骨對於年夙說得話,從來不會產生半分質疑,皆是答應。
就是因為這種從不質疑,及過於順從,才讓年夙覺得不妥,雖然自己曾救過鬼畫骨,可這人做的已經夠多了,更何況,當年是自己執意留下這人的,本就是強扭的瓜,如今畫骨這般盡職盡責,倒是讓自己心生不安。
“歌源可說是何事”?
“事關重大,歌源並沒有提起,不知你口中多出的那個人是誰”?
“這個本座還沒有去查,不過此人構不成危害,注意點就好”,年夙心中已有定數的倘若那人有不軌之心,這些時日自己並沒在這莊園中,那人完全有動手的機會。
“嗯”,鬼畫骨眉頭微皺,年夙向來眼中容不得沙子,即便他說的這人夠不成威脅,可倘若是往日,年夙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這人。
“本座回異世,晚上還會回來”,年夙湊到鬼畫骨身旁,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早些歇息,不要太勞累了”!
鬼畫骨點了點頭,眸子的餘光瞥到了肩膀上的手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嘴角下意識撤出一抹笑意,“沒事,我早已習慣”!
“這種事可不能習慣,傷身體的,你是大夫,怎麽會不知道這些”!
“可年夙你似乎也是夜夜勞累”?
年夙被鬼畫骨的話問的啞口無言,卻還是清了清嗓子,理不直氣也壯的再次拍了拍鬼畫骨的肩膀,“本座讓你早些休息,你早些睡下就是,本座先離開了”!
“恭送”!鬼畫骨薄唇輕動,慢慢吐出這兩個字,唇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年夙扭頭白了這人一眼,便離開了。
待在屋內的天澤特別憋屈,顧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盤腿坐在床上,青絲半遮半掩的耳朵,因為生氣而微微發顫,那溫泉自己垂涎良久,明明近在咫尺,卻隻能看不能玩兒,這滋味兒別提多不舒服了。
千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笑的看著生悶氣的人,雙手捧著一本書遮住笑臉,身體因為笑的太開心而微微發顫,“別不開心了,等夜再深點,我們就出去”!
“真的”?天澤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原本以為今晚出去泡溫泉的計劃會被那個叫年夙的及易輕軒打斷,雖然自己很想出去泡溫泉,但也不想給千涒添麻煩,畢竟這人真的很懼怕他口中的那個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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