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淵的自信來自哪？

    暮長煙意思是皓淵對於兵權的掌控是帝衡無人能及的，他要派來玄蒼大屠殺的很可能是兵士喬裝的百姓。

    這件事我不打算瞞著雷決，索性也叫了雷念一起，加上言域，第一次我們三個跟雷決坐成一桌。

    座次位置什麽的我已經完全不講究了，要談事情，布膳也是布在一張不那麽巨大的四角方桌上，我撿了雷決對麵的位置坐下，言域和雷念也對麵而坐。

    開場先坐定，坐下後不消片刻，言域已經將暮長煙密奏之事說了一遍。

    雷決沉默片刻望我道：“你還要保皓慳？”

    這問題問的，好似我不保你就會放棄一樣，我道：“我若不保，你待如何？”

    雷決挑眉笑道：“你不保，我來保啊~”

    我一拍桌子怒道：“你保我保在皓淵看來不是一回事？把皓慳送到夜幽去，難道皓淵就會把殺戮目標改去夜幽嗎？不可能的啊，受難的還是玄蒼！”

    “哦？何以見得？”雷決還在笑。

    我翻個白眼道：“柿子挑軟的捏，再者他手下的帝衡人混入玄蒼比混入夜幽容易的多。”

    言域也道：“皓慳人在夜幽的消息早已放給帝衡，可皓淵仍然堅持瞄準玄蒼，正說明在他看來夜幽玄蒼已是一體，皓慳既然不在帝衡就一定在另兩國的某處，皓淵隻要威脅玄蒼，就等於逼我們兩國一起幫著他搜尋皓慳的下落，他隻要以逸待勞便可等得我們將皓慳送到他麵前。”

    雷決撇了撇嘴，將手上空杯放下，一旁雷念忙提起酒壺幫雷決倒了酒，恭敬道：“依兄長看，皓淵隻是威脅，還是當真有意屠戮玄蒼？”

    “他既說出了口，就一定做得出。”雷決雖答了話，可目光卻未投向雷念。

    這兄弟兩個坐在一起怎麽這麽別扭？

    略走了個神，我馬上拉回思緒對雷念道：“你不是也很了解皓淵的嗎，你自己覺得呢？”

    雷念默默舉杯抿了一口，眼神稍微往雷決那裏移了三分，又馬上回望我道：“兄長已有結論，你無需再來問我。”

    “我問問你還不行嗎？你哥在這裏你有人撐腰了是麽？說句話都不好好說，你好大的架子啊！”

    雷念眉頭一蹙，壓低嗓音道：“你……慎言！”

    “哈~”我笑道：“雷念我跟你還需要慎言？”

    雷念蹙眉不語，雷決坐在我對麵緩道：“他是讓你在我麵前慎言。”

    此言一出，雷念立刻恭敬的雙手捧杯對雷決一敬，雷決這才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雷念一眼道：“不必如此，隨意即可。”

    說罷雷決抬手就很“隨意”的跟雷念碰了一下杯。

    雷念卻露出一臉的惶恐神色，將酒幹盡了，立刻又提起酒壺要去給雷決倒酒，卻被雷決瞪了一眼。

    酒壺被雷決接下，雷決伸手去給雷念倒酒，雷念整張臉都繃緊了，慌道：“不敢勞煩兄長！”

    又換來雷決一瞪眼。

    我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問：“你們兩兄弟一直這樣麽？人前人後都這樣？不累麽？”

    這兩個人各自垂目，雷決一臉冷峻，雷念一臉驚魂不定。

    我再看向言域道：“言大哥，他們好奇怪啊。”

    雖未出聲回答，言域卻幅度很小的對我點了個頭，也是很認同他們是一對怪異兄弟了。

    話題沒有人接，酒杯又已斟滿，幹喝了一杯後，言域大概是跟雷決喝過一次酒又早起一起練武也算多少熟悉了，便開始如往常一般幫我盛湯。

    我喝湯的時候，言域又默默給雷念盛了湯，然後剩下個雷決總是不妥，他又想了想，端起雷決的碗也盛了湯。

    雷決的湯碗剛放下，雷決就說：“你盛湯順序是不是有問題？瑚兒之後不該是我？”

    剛喝一口湯的雷念差點嗆死，言域一怔後抱拳道：“主君息怒。”

    我趕緊咽下嘴裏的湯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們三個吃飯，盛湯就是這個順序，言大哥習慣了，你也習慣習慣吧，又沒外人看著還這麽講究幹什麽？”

    雷念從嗆了口湯之後就跟湯幹上了，很快一碗湯見了底，言域看了看雷念的碗，問：“再喝一碗麽？”

    雷念：“……多謝，不喝了。”

    言域道：“你嗆灑了半碗，再喝一碗吧。”

    雷念：“……好你別動手，我自己盛。”

    言域：“……好。”

    我對此景象習以為常，撿了湯裏頭的肉丸咀嚼，抬眼看見雷決一臉類似驚疑的神情在言域和雷念臉上各看了一眼。

    我道：“雷決你知道不知道雷念是個斷袖？”

    “噗——”雷念本是盛湯又喝了一口，現在又嗆掉了半碗，灑了一身的肉丸湯。

    雷決臉上是真的驚疑了，對我挑眉道：“你說什麽？”

    “我說雷念是個……嗚嗚嗚嗚嗚嗚？”

    話到一半最被雷念一把捂住，他捂著我不算，另一手還攔腰將我從椅子裏提了起來，就這麽個要捂死我的動作將我一路拽出了琉光閣的主樓花廳。

    在屋外牆角拐了個彎，雷念放開我後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也要分場合！那可是我兄長！”

    我撇嘴聳肩道：“我看你們兩個人生分的很，想讓他多了解了解你嘛，說不定深度了解之後還能增進你們兄弟感情呢。”

    “你趕緊給我閉嘴！這種事告訴兄長隻會讓他更討厭我！”

    “哎呀好啦，我不說好了吧？不過你喊這麽大聲音裏麵都聽見了啊，真的沒關係？”

    雷念狠狠白了我一眼，掉頭就走。

    我趕緊提起龍袍衣擺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說：“你別這麽小氣，開個玩笑，生什麽氣啊？雷念？雷念！！！”

    雷念怒氣衝衝進入花廳一瞬，腳步也不急了，腳落地也沒那麽狠了，穩步回到椅子坐下。

    雷決跟言域都在對我行注目禮，我對他們訕訕一笑，也回到位置上坐下。

    雷決望向雷念道：“你真的是——”

    “兄長！！”雷念哀嚎著捂了一下臉，又趕緊把手放下道：“她胡扯的，你不要信她！”

    “……”

    雷決提起酒壺又給雷念倒了杯酒，雷念這次雙手握著杯子，待酒斟滿，對雷決道了句謝後，仰起脖子自己就把酒給幹了。

    而後雷決轉向言域問：“他們二人以往也是如此相處？”

    言域歎了口氣道：“大哥也這樣問過，是，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

    我對雷決得意道：“怎麽樣？你是不是發現你弟弟其實很可愛啊？”

    “你！”雷念指著我的手指頭都氣的顫抖了。

    雷決飲了杯酒，唇角揚起一抹笑，淡聲道：“有趣。不過你今夜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我本嬉笑的臉突然正經，注視雷決道：“皓淵的事，怎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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