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我十倍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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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他外套上淡淡的煙草味兒,我隻覺鼻子一酸,就想要狠狠哭一場。
下午哭了那樣久,還是收不住流淚的衝動,索性搓搓鼻子,對他說,“你真的不必對我這樣,咱們找個時間去把婚離了吧,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很壓抑你知不知道。離了,我就再也不會對你抱任何幻想…”
他對我的好就像一根扯不斷的風箏線,我是那隻被他放飛的風箏,卻永遠也飛不出他的手心,偶爾的關心和溫柔就是拉扯的動力,輕輕一動,又讓我飄向他。
鍾庭默默看著我,而後淡然的說,“是那個人,讓你堅定了離開我的想法,對嗎?”
我說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再這麽拖下去了。
鍾庭沉默了一會兒,又搬出爺爺來,我一口打斷他,“你知道的,爺爺沒多少時間了,能不能挺過年關都是問題,我們離婚是我們的事,不讓爺爺知道就行。”
鍾庭說,“我不同意,”接著就抓住我的手,“我答應過爺爺,要照顧你一輩子。”
嗬嗬,一輩子,說得好輕鬆!
我盯著遠處明明滅滅的燈火,“一輩子那麽長,難道我要一直這樣…和你過下去嗎。”
鍾庭頓了那麽一會兒,“不是有他嗎,我不問不追究就是了,你還想要怎樣。”
不問不追究,他可真大度。
我甩開他的手,“枉你念了這麽多年書,為什麽把私生活過成這樣,寧受千夫所指你也要護著小三兒。你知道嗎,看見小西來我忽然就意識到一件事,一個完整的家對孩子是多麽重要。冷露懷了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可能像親媽一樣對他,最好的辦法是你們組成合法家庭,我一個人退出。感情和一個孩子的幸福未來相比,真的太微不足道。”
成全一個孩子,這個覺悟我是有的。
鍾庭不說話,眸色變得異常暗淡,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正巧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我一下轉過頭去,見是宮叔叔,他端著酒杯過來,遞了一杯給鍾庭,“怎麽了這是,吵架了?”
說著就笑了笑,看著我,“小兩口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紅紅臉出出氣也就過去了。走走,一起過去吃東西,小西來一個勁兒吵著要找秋思阿姨呢,沒你她還不吃東西了。”
我笑著說好。
溫家和宮家都是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大家子圍著長桌,享受著豐盛的晚餐,真是幸福得讓人掉眼淚。
宮叔叔率先舉杯,說了一通感謝的話,又當著眾人的麵兒給了溫姨一個吻,搞得溫姨特別不好意思,給了他一個嗔怪的眼神兒,不過裏頭透著的都是喜色。
這狗糧撒的,所有人都跟著起哄,接著就是輪著給壽星敬酒,漂亮話一句接一句,美酒盈樽,笑逐顏開,一頓飯在歡喜鬧熱中緩緩結束。
男人們移步客廳暢聊家國大事,女人們忙著收拾善後,說些家長裏短,忙了那麽一會兒,我就被溫姨叫到屋裏。
她拿出那對兒福鐲,左看右看,滿眼都是歡喜,問我戴上去怎麽樣。
我說太襯你高貴大方的氣質了,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製。
溫姨笑得合不攏嘴,好一會兒表情才淡了下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拉住我的手輕輕一拍,“秋思啊,你同鍾庭的事到底怎麽樣了,那妖精還纏著他嗎?”
我笑了笑,一時沒有話說。
溫姨歎口氣,說,“我和你宮叔叔說起這事兒,他的意見是實在不行,你就和鍾庭結束吧。雖說鍾庭也是個好孩子,可被狐狸精迷住了回不了頭,你倆這樣總歸不是個辦法。你現在也還年輕,一切都來得及,最要緊是懂得及時止損。”
我說我明白的,便沒有更多話可以講。
溫姨就說了,“你從小就沒了爸,你媽……”她歎息了一聲,“宮叔叔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他一直是拿你當閨女看的,我也一樣,看著你就像看著宮羽似的,你過得不開心,我們這心裏也難受。”
的確,宮叔叔和溫姨一向待我如親,小時候出門玩兒常常帶上我一塊兒,那會兒我年紀小不懂事,加之天生性格樂觀,並沒覺得那是一種施舍。
我一直把自己和宮城宮羽當兄妹,坦然享受著他們給我愛和關懷。
所以在這點上,我也是幸運的吧。
正想說幾句煽情的話聊表下心意,溫姨突然就問了我一個問題,嚇得我差點沒坐穩,從椅子上跌下去。
回到家,鍾庭一言不發拽著我往樓上走,我說你要幹什麽,給我放手,放手你聽到沒!
顯然他是拿我的話當了耳旁風,不管我鬧得多凶,他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
我咬他打他踢他也不管,後來見我實在鬧得厲害,幹脆將我抱起來,一腳踹開他的臥室門,扔我在床上。
還沒來得及坐起來,他整個人就壓了過來,為了不讓我亂動,膝蓋壓在我腿上,痛得要死。
他像一頭狩獵的非洲獅,一旦發起進攻,狠得無聲無息,又實實在在。
溫和的水沸騰起來就會傷人,此刻的鍾庭不止是沸水,更是蒸汽,四周都是他帶來的熱浪,滾滾滔天。
沒等我驚叫出聲,唇就被狠狠噙住,很快意識就變得碎片化……被他徹底占據。
起伏了一陣,他居高臨下看著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也能給你,告訴我他怎麽給的,我十倍的給你。”
我說你瘋了嗎,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他邪邪的一笑,“不是這個為何又在意什麽活寡不活寡。”
我一時就沒動,他又說,“女人就是虛偽,動了身就動了心,我看你是被他伺候舒服了來勁了,鬧騰著跟我離婚,連宮良都勸我跟你離,你就是要鬧得滿城風雨才罷休是不是……李秋思,你真個是好樣的。”
說著便是更加劇烈的……
也不知來來回回多少次,一次又一次沉淪,一次又一次鄙視著自己,明明就要放棄,為何又要這般不要臉的沉溺……
窗外下起大雨,屋裏也有人揮汗如雨,大雨停了,人也停了。
我累得翻身的力氣都沒了,他靠在床頭,就那麽把我拉到懷裏,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
電話鈴聲響起來,他一伸手就拿了起來,正要遞給我,忽的臉色一變,直接就接了,“你踏馬的給我聽好,我不管你是誰,最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糾纏她,李秋思是我老婆!”
說完直接關機,還破天荒的罵了句髒話,那臉色簡直陰沉得可怕。
我說你怎麽這樣,不看是誰就罵。
他眼含怒意,“你給我解釋一下,一個‘他’字能是誰,不是你那個情夫還能是誰!”
這下我無話可說。
他又是一聲冷笑,“我告訴你李秋思,睡你這種事隻能我來,你要再和他見麵,別怪我不客氣。你也休想離婚,我不絕對不會同意。”
我氣急敗壞的大吼,“那你放棄冷露啊,你讓她打掉孩子啊,你要真心與我好好過日子,就把她給我料理幹淨啊!”
鍾庭一下就僵住了,眉間擠出一個不耐煩的川子,把被子一撂,“我去洗澡。”
我們之間,隻要一提冷露就什麽都毀了,讓他放棄冷露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我兀自笑了會兒,也掀了被子,就那麽光著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間。他這兒,住不得。
打開手機,彈出來一堆電話,全是譚粵銘的。
撥回去,他的聲音說不出的焦躁,“他把你怎麽了?”
我說沒怎麽,就是吵了一架不礙事。
譚粵銘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出來,我在你家門口。”
我趕緊跑到陽台,樓下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說你耍我呢,樓下什麽都沒有,他說在小區門口,沒開進來,你下來,我等你。
看了看滿身痕跡,心裏竟有種無法言述的愧疚,也不知是對誰,譚粵銘不過是情人罷了,我有什麽好愧疚的呢。
呆了那麽一會兒,我輕輕說,“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多,再過一會兒天就該亮了。
那頭沉默了很久,輕輕道了聲好,終是掛了電話。
躺在床上,木然的盯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合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會兒,就聽見砰砰的敲門聲。
搓了搓眼睛,下床開了門,見鍾庭穿得整整齊齊,神色冷然的說,“趕緊換衣服,爺爺不好了。”
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我的心像被架在火上烤。
實在忍不住,當著一眾人哭得像個傻子,鍾庭把我摟進懷裏,輕輕拍著我的背,“別擔心,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沈大夫回來了,他是肝癌領域的權威專家,他會有辦法的。”
沈大夫是連夜從香港回來的,我內心是很感激的,可是……
“秋思,李老師情況如何了?”
正啜泣,一個煩人的聲音傳過來,我連頭都懶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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