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越軌的代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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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城就輕輕一笑,“你別這麽緊張,我隻是不想讓你掉坑裏。女人最慘是什麽,被人騙財騙色,你要搞清楚立場,無論如何他現在站在杜天明那邊,你對他投懷送抱怎麽講都是不合適的,再說你還沒和鍾庭離婚呢,於情於理你都該打住,離姓譚的遠點。”

    宮城說得沒錯,我的確不該和譚粵銘走太近,想到杜天明那股得意勁兒,我一衝動直接拉黑刪除了譚粵銘的所有聯係方式。

    當著宮城的麵兒,“你看,我都把他的聯係方式刪了。”

    這個舉動似乎令他欣慰,他笑著說肚子好餓,問我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

    我說有啊,那邊食堂裏多得很,說著就拉他一起過去。

    食堂寬敞的很,裏頭都是老頭老太太,很多都認識我,友好的跟我打著招呼。

    我沒什麽胃口,就看著宮城吃了一大碗水餃外加一份糖醋排骨,問他味道如何,他說沒我做的好吃,這話明顯是抬舉,我也不當真。

    剛才擱下碗,他就接到電話,說要去市裏開會,便匆匆走了。

    我就陪幾個老人說了會兒話,順便幫他們解決一下諸如智能手機如何使用這樣的問題,收獲一片點讚,個個都祝我早生貴子。

    下午,爺爺精神又好了一些,絮絮叨叨說著我小時候的趣事,說得累了就讓我給他讀幾段。

    那本書講的是二戰時候的事,他聽得津津有味,期間還吃了些清淡點心,看上去也沒那麽虛弱,後來斷斷續續睡了幾次。

    傍晚,雲回拎著一堆東西過來探望,爺爺看見她很高興,說雲丫頭真是懂事,雲回嘴甜哄得他樂嗬嗬的。

    聊了一會兒,雲回方才想起什麽,拿出一大盒車厘子,說是剛從樹上摘的,當天空運過來的。

    我說你丫好東西還真不少,一會兒茶葉一會兒新鮮車厘子,倒是越來越神通廣大了。

    雲回這會兒倒是裝起靦腆來,什麽也沒說。

    爺爺看著我,“秋思,你去洗點水果來,讓雲回也幫我講講故事。”

    我不疑有他,說了聲好就提著車厘子去了。

    清洗幹淨我隻裝了一小盤,剩下的交給芳芳,讓她給爺爺的老友們送去,又折回房裏,剛走到門口,腳步自然停了下來。

    聽到雲回在問:“李爺爺,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爺爺歎口氣,說了聲糊塗啊,又頓了一會兒才說:“順其自然吧,我老了,管不動你們年輕人的事了。”

    這時芳芳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慌忙一下回過神來,推開門走了進去,芳芳說,“這車厘子太甜,老爺子最多吃五顆,不能再多了。”

    我說我知道,她才麵無表情的退了出去。

    見我進來,雲回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慌張,我更加確定了她有事瞞著我。

    我看看她也不說話,她就笑了下,說:“你盯著我做什麽,我臉上可沒有字。”

    說完,將手裏的讀本塞給我,“嘍,讀到第十五章了,你繼續,正在精彩的地方呢。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說這麽晚了走山路不安全,今天就在這邊住吧。

    雲回說沒問題的,一個小時就到市區了。

    我也不強留她,倒是她突然拉住我,“出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以為她要告訴我什麽秘密,結果她說的是冷露的事兒,“冷露那邊證據不充分已經自動撤訴,王爽那案子算是過了,你也別再擔心,好好給他做做心理輔導。初戀女友告他,這事兒擱誰都不好接受。倒是爺爺這邊,你得多盯著點,我就先回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就要走,被我拉住,她皺了下眉,又笑了,“咋了,舍不得我?”

    我說你少裝蒜,和爺爺有什麽秘密,我在門口都聽見了。

    雲回倒是挺淡定,說都聽見了你還問,見我表情嚴肅,她隻好含糊道,“沒什麽,你先顧著爺爺,我這兒的事兒以後再同你說。”

    說的也是,做事得分輕重緩急,眼下沒有比爺爺的身體更重要的事了,索性放她走了。

    雲回前腳一走,鍾庭後腳就到,手裏拿著一袋提拉米蘇,是京京蛋糕店的。

    他又去找冷露了吧,才跟爺爺承諾過要和鍾庭生個孩子,瞬間就覺得心頭堵得慌。

    鍾庭走過來,問我吃晚飯了嗎,我搖搖頭。

    這種時候,哪有胃口。

    鍾庭說,“我也沒吃,剛開完會。一起吃點吧,心情不好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這才有精力照顧爺爺。”

    我說你買提拉米蘇做什麽,爺爺又不能吃,他笑笑,“給你買的,你不是也挺愛吃的嗎。我電話讓他們做好過去取的。”

    我冷笑了一下,“你不是特意過去找她的嗎?”

    鍾庭說沒有,“這兩天我都沒和她見過麵。”

    說冷露心情更壞,我也懶得再提,鍾庭把東西拿到小廚房,熱了兩個菜,兩個人就坐著默默的吃。

    早上老陳頭釣了些鮮蝦送過來,鍾庭一顆一顆剝好送我碗裏,也不說話。

    他最近對我好了很多,處處體貼,我卻很難高興得起來,這些溫柔舉動都是被另一個女人調教出來的。

    窗外剛停的雨又淅淅瀝瀝落了下來,伴著狂風,雨勢漸漸猛烈,到後頭竟然雷鳴閃電,嚇死個人。

    鍾庭問:“怕嗎?”

    我點了下頭,從小一個人睡,最怕的就是打雷,到現在還是一個人睡,恐懼有增無減。

    他說:“別怕,我在。”

    我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聽起來是很動人的,讓人心安。

    吃過飯,我們一起到爺爺房裏看他,他正在看電視。

    那是一部介紹風景名勝的紀錄片,以神話作為主題,將世界各地的名勝古跡串聯著講。

    先講了巴比倫。美麗的講解員眉飛色舞描述著它精彩的曆史,在她的口中,那就是趾高氣昂的輝煌。接著又說起了九寨溝。

    爺爺說,他年輕的時候在那邊呆過一陣兒,對那兒有特殊的情懷。

    一個人一旦開始不斷的去回憶過去,那他也就離告別世界不遠了。

    我說:“等你好起來,我再陪你去走走,反正我也沒去過。”

    爺爺說:“你別陪我了。有你奶奶陪我就行。”

    奶奶……早在我十八歲那年就去了。

    正傷感,爺爺說:“抽個時間給自己好好放個假,和鍾庭出去玩玩。你們結婚這麽些年,鍾庭忙得抽不開身,連個蜜月都沒度上就開始上班,是爺爺虧欠你們。百明的事也別爭了,誰要就讓誰拿去,隻要我們秋思開心就好。”

    說著看看鍾庭,“有空和秋思出去玩玩,有了孩子,人就走不開了。”

    鍾庭點點頭,一副順從的樣子,“都聽您的。”

    在療養院呆了三天,爺爺的情況基本算是穩定下來,最令人振奮的是,沈大夫帶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說是墨西哥有種新藥,正在研發階段,臨床試驗尚無可靠數據,但就目前的數據來看,對抑製癌細胞擴散已經有了明顯效果。

    鍾庭問爺爺的意見,爺爺說無妨,試試,反正也活不長,萬一藥物真有效果還能延長一點時間。

    每個人的求生欲都是很強的,爺爺也不例外,一看到希望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又開始召集老友們下棋釣魚打高爾夫。

    見他玩得開心,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家,鍾庭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就走了,走的時候,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我冷冷一笑,“你去吧,不用管我。”

    有時候做個渣男真的會讓自己輕鬆一點,像鍾庭這樣,左手愛情,右手責任,真的太累。

    而他卻還堅持著這種分裂的生活,何苦來哉。

    洗了個澡,準備好好的睡一覺,電話鍥而不舍的響了一聲又一聲,是陌生號碼。

    接起來,我愣了一下。

    是譚粵銘,聲音仿佛從修羅道中傳來,冰涼刺骨:“李秋思,為什麽要拉黑我,你是想和我了斷嗎!得了老公垂憐就想甩掉我這個包袱是不是?”

    我不說話。我能說什麽。

    他在那邊生氣,我幾乎能想象他血紅著一雙眼睛的模樣。

    大抵是平靜了,他的口氣比先前要好,“你出來,我在你家門口。不是小區門口,是樓下。”

    我頓時一慌,他怎麽會來這兒,我和鍾庭也是前一刻才到的,莫非他跟著我們?

    壓住慌亂的心跳,我走到陽台,他正抬頭,與我四目相撞。

    果然不出所料啊,那是一雙血紅得瘮人的眼睛,是缺乏睡眠還是酒喝多了?

    他喊,“你要不下來,我就在這兒等你老公回來。”

    出軌的代價啊!

    我心裏打鼓,來來回回走了幾步,終於換了衣服下去。

    他一言不發,替我開了車門,示意我上車。

    我第一次看到他不苟言笑的模樣,真是可怕。笑麵虎一旦不笑,露出來的都是森寒獠牙。

    我說你要帶我去哪兒,他也不說話,叫人心底七上八下。

    車駛上外環,沿著海堤行了幾公裏,終於停下來。

    這是南都最美的一片海灘,正在修建海濱公園,人不多,譚粵銘靠在車上,摸了一支煙出來。

    他抽煙挺凶的,有時候一天好幾包,難得牙還那麽白淨,一點也沒被焦油沾染。

    吹了半天海風,他說,“李秋思,你不就是恨我幫杜天明麽,我退出還不行嗎。”

    我沒說話。

    他深深吐了口煙圈,彈了彈煙灰,一臉淡然的說,“我已經和他解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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