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我和她你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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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外公是貧下中農,按理說他的子女當時是有機會接受教育的,可外婆並不是那麽支持,對我媽和三個舅舅放任自流,以至於他們偏好投機取巧,不勞而獲。

    三個舅舅裏也就二舅混得算不錯,大舅和三舅一個好賭一個好嫖,擦屁股的事就知道找鍾庭,連兩個表哥的工作都是他安排的,大表哥娶媳婦兒也是他出錢操辦。

    然而這些事,我事先並不知道。我不明白他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幫他們。

    想想我二舅,之所以混得好,也是靠著他的關係做上了醫療器材銷售,剛好又趕上市場最好的時候,做了四五年也算小有資產,在青市買了幾套房,老婆換了三茬,孩子都有五個。大的是表姐,很小就跟著第一個舅媽走了,我也沒見過,老二老三是雙胞胎,在國外留學,最小的是對龍鳳胎,還在牙牙學語。

    我瞧著鍾庭,“其實你並不需要對他們那麽好,他們和你非親非故,真的沒必要。”

    鍾庭說,“他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就是我的,你可以不管,我卻不能。”

    我笑笑,“你倒是會籠絡人心,可籠絡他們對你有什麽好處,他們除了會添亂還能幹嘛。你這樣做,無非是讓我欠你,或者,你想彌補不能愛我的愧疚。”

    他也不說話,輕輕攬住我,吻在我耳朵上,“秋思,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是哪波操作,突然搞這種甜蜜襲擊?

    他的呼吸是很燙的,全噴在我耳廓上,拂動鬢發,有種遙遠而溫暖的酥麻,從耳畔一直麻到脖子,再到胸口,再到心尖。

    我背過身去,他又轉過來麵對著我,撥開我垂在臉上的頭發,可我不敢看他,害怕他會從我眼裏輕易讀出我的想法。

    他吻著我的眼睛,鼻子,臉頰,唇…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當他穿過我,我對著他的耳朵問,“你有愛過我嗎,哪怕一瞬間?”

    說完重重籲了口氣,終於把這個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話說了出來。

    愛過。他氣喘籲籲的說。

    我說,“那你選擇的是我嗎?我和她之間,你選的是我嗎?”

    是。他對著我說,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加快了進攻的節奏,“是你。”

    我笑了笑,覺得自己真傻,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哪個男人會說真話,他就算選擇一縷空氣也不會選我。

    我一下掙開他的懷抱,“冷露今天來過電話,說你不理她。”

    他一下定在那兒,仿佛被下了定身咒,動彈不得,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言不發的爬起來,朝衛生間去了。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雨也停了,涼風拂動著淺棕色的紗簾,沉靜而浪漫。

    我給服務部打了電話,叫了些吃的。

    鍾庭洗好澡出來,東西剛好送到,是大份的海鮮麵和幾個清淡小菜,全是他平常愛吃的。

    他倒是沒說什麽,拿起筷子就吃,不時看打量我兩眼,我很快吃好了,說,“你吃完就早些休息吧。”

    畢竟一夜沒睡的人還突然莫名其妙滾了個床單,鐵人也扛不住。

    我蜷到沙發上,繼續看福斯特醫生,還有一集就完了。

    剛看一小會兒,冷露的電話又來了,我直接把電話遞給鍾庭,“找你的,打到我這兒了。”

    他沒有馬上接,而是懷疑的看著我,“你不介意嗎?”

    我笑笑,說,“介意有什麽用。你去陽台接吧,別打擾我看電視。”

    他不再多說,去了陽台。

    我是無心看電視的,想要過去聽點什麽,終究是沒動。

    不知過了多久,鍾庭從陽台回來,臉色很不好看,更是挑起我的好奇。

    過去,我應該是會很開心吧,巴不得他們感情破裂,此間卻並沒有太大感覺。

    他把電話遞給我,一言不發進了臥室。看了看時間,他和冷露講了半個小時。

    我起身倒了杯水,經過臥室門口,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看來是真累了,這麽一下就睡過去了。

    想必那頭的冷露是很難睡著的吧,果然,男人就是比女人更加沒心沒肺。

    我是沒什麽心情看電視了,見外頭月色正好,決定下樓走走。

    在湖邊碰見了白航,他現在已升做譚粵銘的助理,要忙的事情是很多的,無人的時候,俊朗的臉上也有了倦色。

    他正和一個女孩說著話,看到我,就拉著女孩快步走過來,客客氣氣叫了聲李總。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看了看他身邊的姑娘,沒化妝,皮膚很好,穿的是米色風衣,半長的頭發垂到肩膀,腰杆挺得筆直,看上去很是清秀幹練。

    白航這才反應過來,跟我介紹,“李總,這是我女朋友陳素素。”

    我衝她點點頭,問了聲好,她忽然笑起來,“李小姐,我見過你的。”

    我挑了挑眉,“哦?”

    她說你知道陳順延嗎。

    我努力搜刮了一下這個名字,頓時一愣,“你說的可是陳廳長?”

    她笑笑,“是的,我爺爺常跟我提起你。”

    陳順延,就是老陳頭,爺爺最要好的那位老友。

    我和老陳頭接觸不多,隻知他是原省廳的一位實權派領導,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他的孫女,細看起來,眉眼之間倒是和老陳頭有幾分相似。

    聊了一會兒才知道,陳素素是在國外長大的,父母是外交官,她一半時間在芬蘭一半時間在京城。

    二十六歲的陳素素,性格特開朗,一點官小姐架子也沒有,如今和白航訂了婚,是打算去上城發展的,她學的是金融,剛剛進了一家頗有名氣的會計師事務所。

    我本是不想當電燈泡的,可架不住她熱情四射非拉我一起,還說對我有種特別的好感。

    我和她也不過一麵之緣,硬是不知道這好感從何而來。

    一塊兒沿著湖邊走,陳素素聊得是眉飛色舞,不過她眼界寬,說的東西倒是挺有趣,一點也不覺得悶。她說她曾花了兩年時間周遊世界,也是在旅途中認識了白航,看遍了世界,終是覺得故鄉好,有著深濃厚重的文化底蘊,深深感到葉落歸根的真正定義。

    不知不覺走了個把鍾頭,白航這才說道,“素素,你不是有個party要參加嗎,快十點了。”

    陳素素顯然是比白航強勢的,瞪了他一眼,“沒看我正跟秋思姐聊呢嗎,我還有件事得同她說呢。”

    也不知是不是窩囊慣了,白航也不說話。

    我說你們既然有事就去忙吧,別耽擱,我也得回去了。

    陳素素想要說點什麽,我電話響起來,她這下才做了個告別的手勢和白航一塊兒走了。

    電話是冷露打來了的,我直接就掐掉了。

    然後想起陳素素剛才那話,說是有事要同我說,方才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想起才覺得應該問問的。

    不過人也走遠了也就作罷了,反正有聯係方式,改日再問也行。

    回到房間,是一片溫暖。

    青市地處北海,冬天來得特別早,南都還是豔陽天這裏已經吹起北風,一陣一陣刮在臉上,禁不住就是一個激靈。

    電視上在播新聞,說是一個女孩子乘坐黑車被殺害,那女孩臉上打著馬賽克,發型卻和林雙兒很像,又發生在上城傳媒,我心裏一慌,急忙撥了她的電話,沒響兩聲就接了起來。

    聽到那陣甜美的聲音,我揪緊的心一下就鬆了。

    林雙兒問:“姐,什麽事啊?”

    我說沒什麽,剛看了個新聞,說你們學校還有個女孩乘坐黑車遇害,有點擔心,就給你打電話了。

    林雙兒噗嗤一下樂了,“我的老姐啊,你該不會以為那女孩是我吧。”

    我說哪有,她說沒有才怪,嘻嘻一笑,“我還不知道你嗎,一天都是操不完的心,王爽那事兒他都和我說了,那叫連香的小姑娘也太不是東西了,明明是她主動卻還誣陷王爽,小小年紀就這麽有心機,長大了可怎麽得了。”

    我說這也不能怪她,她還隻是個學生。

    林雙兒呸了一聲,說這種心機婊就必須給她扼殺在搖籃裏,指不定翅膀硬了怎麽害人呢。

    我說你最近錢夠花嗎,沒錢就說,千萬別學那些好逸惡勞的女孩子,做些不幹不淨的事。

    身在商場,應酬時難免看到男人們肮髒的嘴臉,帶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進進出出,許多都是在校學生。

    這些女孩子也不是家庭條件不好,隻是為了用最輕鬆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不惜出賣自己,我是絕不想看到雙兒走這條路的。

    然而每個人的路是每個人自己在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又真正管得了誰。

    林雙兒嗬嗬嬌笑,“姐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可不是王晚香,才不會像她那樣沒男人就死去…”說到這兒,她頓了一下,“姐,你和姐夫到底怎麽回事啊,那小三……”

    “雙兒,”我打斷她,“我和你姐夫的事我會處理,你們就別多問了,回頭我讓宮城把錢打給你。”

    林雙兒那頭哦了一聲,說了句好,又像個小大人似的囑咐我注意身體,早點休息,囉囉嗦嗦一堆才掛掉電話。

    又看了會兒電視,終於覺得困了,拽緊毯子便睡了過去。

    半夜,感覺到後頸熱熱的,癢癢的,像有螞蟻在叮咬,迷糊之間睜開眼,隻覺後背有個溫熱懷抱,是鍾庭,“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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