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別人家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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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方才沒信號,才看到我的電話,說我媽已經找到了,在我爸的墳前坐著,還帶了一盆鳶尾花,看上去似乎恢複了一些神誌。
我說你們現在哪裏。
他說,“在你後麵。”
我立刻轉過頭去,見他穿著卡其色的風衣,整個人立在那兒像棵樹,舉著電話的手還沒放下來,另一隻手摻著我媽。
我媽則穿著病號服,披散著頭發,從我的角度望過去,她真的一點也不老,皮膚還很白皙,麵頰上也沒什麽皺紋,甚至眼神都帶著懵懂和天真,歲月待她真是太溫柔了。
也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煩惱就是最好的保養,老天其實待她不薄了……
大抵是見譚粵銘也在,鍾庭的表情並不怎麽好看,摻著我媽我媽慢慢走了過來。
我瞥了譚粵銘一樣,見他神情有些古怪,隱約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怒意。
以為是鍾庭的緣故,趕緊抓住他的手,“你別這樣,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他對我抿唇一笑,“我知道。”
話間,鍾庭和我媽已經來到跟前,我喊了一聲媽,她並沒什麽反應,眼睛直勾勾盯著譚粵銘,頭微微的偏了一下,嘴角慢慢上揚起來,似乎很開心。
正詫異,她忽然臉色一變,抱著頭大叫起來,也沒言語,就是尖叫,像自閉症孩子那樣聲嘶力竭的叫。
我頓時慌了,抓住她的手,“媽你怎麽了,你別喊,醫生說喊多了嗓子會啞的,”
轉頭看著鍾庭,“你快想想辦法呀!”
他拉住我媽,“媽,別怕,是秋思,你女兒。”
漸漸的,她安靜了下來,看著我,“秋思,李秋思……我和李千裏的女兒,你是我和千裏的女兒……”
鍾庭看著我,“走吧,一起把媽送回去。”
我轉頭看了譚粵銘一樣,他笑了笑,“去吧,我先回家了,早點回來,我等你吃晚飯。”
說完看著鍾庭,“鍾總,麻煩一會兒幫我把秋思送回來,先謝了。”
鍾庭臉皮是不可能有他厚的,縱然心底有草尼瑪奔湧,麵上仍是清風,微微頷首,摻著我媽上了車。
為了防止她再突然發作,鍾庭給她打了一針。
我說你準備可夠仔細的,連鎮定劑都帶著。
他也沒說話,也許是心情不好。
我隨意摸了摸車內飾,我說你也是,怎麽不換輛車,上次的苦頭還沒讓你吃夠麽,又開一模一樣的車,不會有心理陰影嗎。
上次的奔馳已經成了廢鐵,結果他開的竟是同一款,是有多愛。
他看著我,“是一個專一的人,喜歡的習慣的就不會變。”
我說你為什麽不考慮一下林肯最新的越野呢,看起來挺不錯欸。
他問,“你喜歡嗎?”
我嗯了一聲,他說我知道了。
想起他車裏的氧氣罐,我忽然來了興趣,“你車上當時怎麽會有氧氣罐的。”
他愣了下,似在思考,該不會他也不知道吧。
見他半天也沒說話,我也沒再問了,又隨口道,“你和那位冒牌貨還有聯係嗎?”
這個問題他倒是回答得幹脆,“沒有。我想問清楚她為何騙我,不過她失蹤了。等忙過這陣我一定要找到答案,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我看著他,“失蹤?怎麽失蹤啦?”
他道,“不知道人在哪兒,應該是出國了,這件事不簡單,也許…”
說到這兒,他有電話進來,看樣子是青市那邊的,他態度恭敬,一聊就是半個鍾頭,這個結束跟著又來一個,等到精神病院還在聊。
我咳了一聲,他對電話那頭說了聲抱歉,我這邊有些事,回頭再談,好的,再見。
把我媽交給醫院,她的主治醫生又和鍾庭聊了一會兒,兩個人在辦公室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出來,我問,“趙醫生不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嗎,什麽事都和你說。”
他沒說話,眉頭一直微微蹙著,慢慢朝停車場走。
我說你能不能走快點,你之前都走在我前頭幾米你忘了嗎。
他說那是我蠢。
沒料到他會這樣說,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問我,“他對你好嗎?”
我說還行吧。
他笑笑,“他這種人,誰知道幾分真幾分假,你隻要記住,無論受了任何委屈都別怕,我一直在這裏,永遠不會走開。”
回到家天還沒黑,家裏的門鎖果然換了,換成了指紋鎖。
廚房裏有炸薯條的香氣,油炸食品可不是陳香的風格,進去一看,居然是譚粵銘。
他身上係著圍裙,好一副滑稽的樣子,也真是沒一點偶像包袱,我掏出手機卡一下給他拍下來。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做點好吃的討好一下小屁孩,免得看見我就動怒。”
我說怎麽了。
他說今天去幼兒園接圖圖,小家夥又哭又鬧的,就是不跟他走,還大喊著他搶走了她媽媽,搞得路人紛紛圍觀……
我立刻腦補了一下現場畫麵,撲哧笑了。
他說你快洗手等著吧,讓你見識一下何為高人,我可沒為誰下過廚,算你有口福。
我說那我就等著,他說等等,遞給我手套,“把蒸箱裏魚取出來。”
晚餐好豐盛啊,有炸雞柳,炸薯條,還有土豆泥,奶油蘑菇湯,甚至金沙玉米這種在我看來高難度的菜也有。
我盯著他,“沒看出來譚總這天賦隱藏得夠深的,今後一定要多多挖掘,還有什麽潛能統統爆發出來。”
他笑,“技多不壓身。來,圖圖,多吃點,你不是愛吃薯條嗎,這個很健康隨意吃。”
圖圖也是個沒定力的,一桌好菜就讓她低下頭,不再給他臉色看。
今天和一位院長夫人約了逛街,據說她非常喜歡鑽石,我便托人從南非弄了條碎鑽手鏈,果然和她心意,與我的距離直接從陌生人拉近至閨蜜,生意上的事也就好說了。
我們從北半球品牌開始一直逛到了南半球,院長夫人年近古稀,卻穿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逛了三個鍾頭,我表示十分佩服。
找了間音樂咖啡廳坐下,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則關於鑽石的新聞。
轟動珠寶界的粉紅之心落入神秘買家之手。
我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院長夫人可就激動了,“小李啊,你可知道這分紅之心?”
我搖搖頭,她很奇怪的盯著我,“身為豪門小姐,你難道不該對珠寶很熟悉嗎。”
我說我算不上豪門,別抬舉我,我受不起。
她嘖嘖兩聲,對這分紅之心大誇特誇,從出坑曆史淵源講到背後的感人故事,不愧是鑽石發燒友啊。
見我無動於衷,她激動的拉住我,“你知道嗎,這款鑽石曾被拍出8300萬美元的高價,但後來以買家拒絕付款而告終。在前不久的蘇富比香港春拍中,它以5.5億港元的成交價刷新了全球鑽石拍賣的紀錄,就是不知被誰買了去,哎,又不知會戴在哪個女人身上。”
我說誰知道呢,總有人會戴吧,她說如果是她,哪怕戴上一次也死而無憾了。
晚上譚粵銘讓我陪他出席一個酒會,挑了件一字肩的黑色晚禮服,整個背部完全展露。
換做鍾庭,打死不會讓我穿這種,譚粵銘倒是以此為榮,仿佛帶出去越是吸引人越驕傲。
我正要出去,他道,“還少了件東西。”
我說什麽。
他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來,裏麵躺著一條鑽石項鏈。
不是普通款,正是今天院長夫人談起的那枚粉色之心,名副其實的鴿子蛋,重達50克拉。
這世上很少有能抵擋鑽石的女人,如果能抵擋,說明鑽石不夠大。
試想,當它活生生的放在你眼下,那種震撼是難以形容的,你又用什麽去抵擋那奢華,以愛之名的光芒。
畢竟這世上,沒有幾人可以擁有價值連城的愛情。
他說,“它的主人是李秋思,已經公證過了,你可以為它更名。”
這裏明明隻是一幢普通的別墅,花園很大卻依舊普通,我卻覺得它美極了,月光下的它仿佛愛的聖堂。
吃過飯,譚粵銘邀我遊泳,耳鬢廝磨了半天,他一口氣將我抵在池壁上,當著很多人的麵就開始親,縱然在場的人都知道我們是情侶,可這麽明目張膽難免惹人非議。
我很是難為情,“別,人家在看呢,”
我越是掙紮他抱得越緊,“讓他們看好了,讓別人羨慕嫉妒恨也是自己進步的動力。”
這時有人喊了聲救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
原來是一位賓客突然心髒病發作,譚粵銘拉我上了岸,給我披了件衣服,跟著人一起過去。
隻見鍾庭正在給傷員做急救,沒一會兒情況似乎好轉,救護車也來了,把人抬離現場。
人群裏爆發出掌聲,有人讚歎,“還好有鍾總在啊,否則今天後果不堪設想啊。”
鍾庭客套了幾句,朝我和譚粵銘走了過來,“譚總,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別把你私底下那些陋習帶到麵上,秋思不是你交往過的那些女人,你別把她教壞了。”
我無言以對。
譚粵銘握著我的手,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和我的女人親熱礙著鍾總什麽事了,你是不是管的也太寬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你再怎麽反複強調它曾屬於你,都沒任何意義。”
鍾庭也笑了,“我看譚總還是多花些心思在事業上的好,可別為了和我爭一口氣誤了正事。”
說完看著我,“你跟我過來一下。”
我說怎麽了。
他幽幽的盯著我的臉,“你不要沉淪在表麵的快樂中,凡事多留顆心眼,譚粵銘最近有麻煩了,我希望你不要被牽連。還有,我後天要去紐約,我想帶圖圖去迪士尼玩玩,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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