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我已身在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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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馬不說話了,有點無措,訕笑道,“劇烈運動對心髒不好,還是清心寡欲的好。”

    這話,貌似更加不對勁。我腦子是抽風了嗎?

    他忽然笑了,“你要不要試試。”

    我:“……”

    沒等想好對策,他已經撈起簾子進來了,慢慢蹲了下來,帶火的雙眸直勾勾盯著我,“我一直想試試,心髒不好對它影響有多大。”

    瘋了瘋了。

    我朝後縮了一下,“鍾庭,我們…”

    後半句是什麽我都不記得了,氣息被他吞進嘴裏。

    那是完全沒有任何技巧的吻,除了吞噬還是吞噬,全然是原始本性作祟,貪婪又激烈……

    怎麽跌倒在床上的已弄不清,隻覺得他像一隻獸,隻欲把獵物盡快馴服,再撕裂吞進肚子。

    他力氣很大,我怎麽掙紮都沒用,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他置若罔聞,隻顧肆虐、撕咬。

    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衝動與瘋狂,感覺到它想進攻占有,踏平山河的勃勃野心。

    “鍾庭,不要,我們會下地獄的……”

    是的,如果發生了,我們的靈魂會一起墜入地獄。

    我不能背叛譚粵銘,更不能背叛我自己。

    “地獄……”他啃噬著我,聲音沙啞,如被火煉,“我早就身在地獄了,從你離開我那一刻起,我哪天不是活在地獄,何止地獄,那是煉獄,痛不欲生的煉獄。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等,可我等到了什麽,全是絕望,你為什麽要愛上他,秋思,我不懂,我快瘋了,我真的快瘋了…”

    “鍾庭,求你不要……”心髒不好對這事兒真的一點阻礙都沒有麽,為什麽他還可以這樣。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你若繼續,我們連朋友都沒的做了。”

    “我說真的,我們完了……”

    幾番掙紮拉扯,他到底是放開了我。

    我忍著一身火熱,飛快撿起地上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惴惴了半天,“鍾庭,你實話告訴我,為什麽我們會在這樣一間房裏?”

    就算是訂光了,也不該留一間情侶房,這分明是有所圖。

    他道,“邱炳坤訂的。”

    說完不再多言,穿好衣服朝門口走,頭也不回的說,“好好休息吧,明早叫你吃早餐。”

    好你個邱炳坤……

    翌日,我並沒趕上早飯,睡得太沉,一覺到了中午。

    有人把我的包送了過來,一樣東西都沒丟。

    電話裏全是譚粵銘的來電和信息,但想起昨夜的事,我便什麽也沒回。先冷靜冷靜再說。

    再見到鍾庭,他對昨天的事隻字不提,讓我跟他上了一輛轎車,朝邱炳坤的地盤開過去。

    越南是個新興國家,近二十年的經濟改革造就了不少億萬富翁,而且有意思的是,女富豪比例相當高。

    我也搞不清這位阮小姐怎麽會瞧上邱炳坤,要說長相,他那樣的真心不入流,和帥扯不上一毛錢關係,而且他也並非多豪。

    億萬富翁與億萬富翁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但緣分這個東西最說不準,也許她就是看上了他某個別人看不到的優點呢,隻是苦了原配金羚。

    我給金羚打過電話,她的號碼已成空號,可見與邱炳坤分開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多大。

    聽說兩個兒子都歸了邱炳坤撫養,她一個人靜悄悄的離開,也不知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想到熱情美麗的她也會遭遇這樣的人生變故,真覺得女人悲哀。

    阮氏的別墅建在水上,是一座龐大的法式建築,有三座長橋從岸邊直通中央島嶼。

    相較於別國,越南的富豪不顯山露水,對賺錢之道絕口不提,更不會隨意炫富,但一顯便是這樣的宮殿,真是有夠低調的。

    阮氏集團有多豪沒人知道,隻聽說擁有數架私人飛機,還有國內排位靠前的足球隊。

    真要細算,其實是邱炳坤傍了大款。

    進入阮氏莊園,四處都是美樂花香,遠遠就看見邱炳坤攜著一位長發美女,翩然過來,跟花蝴蝶似的,邊朝鍾庭揮手。

    我冷眼看著他,吐出兩個字,“渣男。”

    鍾庭垂眸看我一眼,“他今天結婚,別掃了人家的興致,那位阮小姐對生物製藥很感興趣,你可以與她多聊聊。記住,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在商言商,對事不對人。”

    他說到這裏便停下來,邱炳坤已經走到眼前,笑眯眯的看著我,“李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和鍾庭必是後福無窮啊。”

    我不欲解釋,用力擠出一個笑,“借邱總吉言,”說著看向他身旁,“想必這就是阮小姐了吧,今日一見,果真如仙女下凡,邱總好福氣啊,祝你們新婚愉快,激情永在。”

    這話誰聽了都高興,我隻沒想到她能說一口流利中文,“謝謝你秋思小姐,你與鍾總的事阿坤都與我說了。你們的愛情真是曲折又美麗。如今也算苦盡甘來,希望你們也可以執手一生,白頭偕老。”

    誤會大了!

    我正想解釋一下,手被鍾庭握住,他看著阮氏秀道謝,似乎就是要讓人家誤會才好。

    那邊又來了客人,新郎新娘與我們打過招呼就去忙了。

    我覺得奇怪,他們這婚禮是不是太隨意了,新娘不穿婚紗不說,也沒什麽繁瑣禮儀,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酒會。

    鍾庭道,“兩人都是二婚,就化繁為簡了,不需要高調,”

    二婚啊,原來如此。

    我也沒再細問,隻覺得邱炳坤是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浪費時間琢磨。

    倒是見那邊有個花園,繁花似錦,爭奇鬥豔,心情一下跟花開似的,叫著鍾庭去看。

    花園裏品種不少,雞蛋花,龍船花,五顏六色的鈴蘭,風信子,成片的美人蕉花田……美極了。

    聽鍾庭說,未來越南將是全球最大的花卉出口國之一,最近在胡誌明市有個園藝花卉展,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想著公司還一堆事,哪裏能耽擱,自然說不要了。

    前麵不遠是個溫室,裏頭放著蘭草,看到“絲雲”,我是很驚訝的。

    那是蘭花中最名貴的品種,籍蘭者含辛茹苦,培育三四年才隻能開一朵小花,又需日麗薰風,才能溢出異香,很是不易。

    不禁生出幾分感慨,“花的代價從來都是昂貴的,尤其是名花。你看唐明皇為了楊貴妃這朵名花幾乎亡了一個國,安東尼為了品尚克麗奧那朵花,代價是一個羅馬帝國和他的頭顱,但仍有數不清的人為了這些名花獻祭。”

    鍾庭說,“獻祭隻是你我看到的,也許他們就樂意這麽做。如果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也願意。”

    他說這話時,那眼神湛然如午夜星光,明朗如東天皎月,說不出的光亮,又說不出的冷靜。

    我找不到話回應,就聽那邊傳來一道銀鈴般的聲音。

    “親愛的,你看那邊的雞蛋花,多漂亮是不是!”

    光聽這聲音就能想象一個美女的模樣,哪知一轉身,整個人都呆了。

    曹俊,還有小三兒?

    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如果不是鍾庭拉著我,我一定衝上去揍那渣男一拳。

    曹俊看著我和鍾庭,神色有一瞬的慌張,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拉著他身邊的美女走過來,“鍾庭,秋思,真巧啊!想不到在這碰見你們。”

    賤人!

    我冷冷的吐出一句,眼睛看著別處,嫌他髒視線。

    “你說什麽?”曹俊大約以為我在罵他身邊的女人,男友力爆發,開始護犢子了,“說話客氣點。”

    還客氣,客氣尼瑪個頭啊,“我說賤人怎麽了?”

    鍾庭拉我也沒用,我就說了,眼睛直直盯著曹俊,“你生什麽氣?我又沒有指名道姓。”

    “李秋思你……”曹俊憤怒,語不成調,倒是他邊上的美女沉穩許多,拉住他,笑盈盈的向我伸出手,“你好,李小姐!我是吳菲,常聽曹俊誇你,今天終於見到了本尊,真是三生有幸。”

    有幸個鬼!

    我並沒有伸手,隻笑道,“他誇我,誇我什麽?”

    吳菲笑了笑,“誇你總是優雅得體,哪怕遇到困難被人誤傷也不會大吵大鬧,而是會理智的優雅的處理問題,落落大方。當然,他還誇你善良,不舍得傷害任何人,”說完微微一笑,“對不對,親愛的。”

    優雅得體,理智大方,這些和我根本不沾邊,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麽。

    我立即意識到,這吳菲是個骨灰級綠茶婊,說出來的話滴水不漏,直接把人路子封死了。

    我若發飆,抑或表現得尖酸刻薄,那所有都是我的不好。

    我笑了笑,“優雅也要看對誰,對那些辱罵女人動手打老婆的男人,我想優雅起不到什麽作用,而且也沒有必要,就像馬德說的,在一個動粗的世界,你要是太文雅,還真吃不開,吳小姐覺得我說的對嗎?”

    她麵不改色,嫣然一笑,“李小姐說的很對,隻是我不明白你說的人是誰?”

    還裝!

    我笑笑,看著曹渣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就是吳小姐口中親愛的那位有婦之夫麽。”

    曹俊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且還信奉西方那套,卻沒把西方最看重的紳士精神學好,此間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看著鍾庭,指望他能為他說話。

    卻不想鍾庭盯著他,“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上優雅和禮貌,對於那些毫無道德底線的惡人,就要拿出點顏色給他們看看,這才是優雅的風骨。一個人如果優雅善良到失去個性,那就是助紂為虐。”

    曹俊看著鍾庭,“鍾庭,我們可是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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