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三好學生鍾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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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庭淡淡一笑,“真知,即求學問要真知;真實,即做實驗要真實;真理,即為人要始終追求真理。”
女孩見男孩子得了簽名,急了,也把筆記本遞上來,“師兄,您也給我簽個吧。”
鍾庭提筆寫了幾個字:博學,審問,慎思,試驗,篤行。
接著解釋,“這是做好科學的基礎,你們肩負的是一個國家的未來,當誌存高遠,不忘初心,一路向前。”
鼓掌!
不愧是從小到大拿三好學生的,果然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女孩激動極了,“師兄,聽老師說,您無論是自己發表論文還是審閱別人的,對文稿中每一句話、每一個數據,甚至標點,都看得仔仔細細,反複推敲修改,直到自己和他人都滿意,您這種嚴謹的治學態度真的令人尊敬和欽佩,我們一定向您學習。”
我看兩位師弟師妹是纏上他了,索性把空間留給他們,跑去圍觀老板炒飯。
炒飯的過程其實很簡單,放油,打蛋,下飯炒,翻炒幾下再放油,再放醬油,撒蔥花,起鍋。
前後也就兩分鍾不到,可炒出來的飯就是噴香無比。
老板看著我,“姑娘,你站遠點,這麽漂亮的衣裳弄髒了可惜。”
我笑笑,“不礙事。老板,我看您炒飯也挺簡單的,以前在寢室,我們也偷偷用電磁爐炒鍋嚐試過,可就是比不上您,這個有什麽秘訣嗎?”
老板嗬嗬一笑,“哪有什麽秘訣,就是用油,第二次放的是豬油,自己熬的。現在的人不吃這個了,我們那會兒可是想吃都吃不到的。”
我點頭,“原來如此。對了老板,你們和鍾庭有什麽淵源嗎,我看你和老板娘和他都挺熟的?”
老板恍然道,“原來他叫鍾庭啊,我們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兒呢。這些年我和我老婆一直想找他,可又不知去哪找,今兒運氣好,終於叫我們給碰上了。”
聽老板一說我才知道,十年前,鍾庭還做過一件好事。
老板姓楊,中原人氏,原本在家務農,無奈小兒子突然重疾,隻得帶著媳婦兒進城打工,賺的錢全給小兒子治病。
經過幾年,小兒子的病也基本痊愈,但家裏養著三個孩子兩個老人,隻能維持溫飽,有段時間出了地溝油事件,執法人員不定期突擊檢查,很多店麵小攤販都關門避風頭了。
老楊兩口子沒什麽積蓄,不敢停下來,仍舊每天出來擺攤兒,反正他想自己又沒用地溝油,不怕人查。
哪知被執法人員當成了典型反麵教材,沒收了攤子,罰了款。
當時三個孩子都要上學,這麽一下等於是傾家蕩產,兩口子守在擺攤兒的地方大哭,天寒地凍的,想想就心酸。
那年鍾庭博士畢業,和室友出來吃飯,將好看到這一幕,聽老楊說了遭遇,很是同情,拿了小幾千塊錢給他們應急,又將此事寫成材料上報給了相關機構。
因為有導師出麵,人家也很重視,三下五除二便把誤罰的罰金退回來,老楊得以重新營業。
兩口子當時摸不清狀況,直到有人提醒,說是個學生幫的忙,這才反應過來。
可那之後鍾庭就去了南都,夫妻倆想把欠他的錢還給他,感謝他也找不到人。
等了這麽多年,總算等到了。
老板眼中淚光閃閃,“當時多虧了鍾同學,我們得把那兩千六百塊還給他。對了,你是他媳婦兒吧,還給你也是一樣的,”說著就要掏錢。
我趕緊道,“別別…先炒飯,那邊客人還等著呢。”
他笑道,“那我一會兒讓秀兒給你們,你們真是般配,郎才女貌的。鍾同學這樣的好人現在可不多了,知冷知熱的,姑娘你一定要牢牢他抓穩了。”
聽著老板的話,我朝鍾庭那邊望了一眼,學弟學妹已經換到別桌吃東西去了。
他麵前擺著一大份炒飯,可他沒吃,對我招手。
老板笑道,“他一定很稀罕你,快去吧。”
我坐到他對麵,他取了隻碗勻出些炒飯,“嚐嚐,還是不是從前那個味道。”
我嚐了一口,滿齒留香,還是當年那個味兒,什麽山珍海味都比不了,親切樸實,充滿青春記憶的滋味。
正吃得高興,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老板,楊傑出事了!”
老板立即丟了鍋鏟,把火熄掉,“同學咋回事啊?楊傑出啥事兒了?”
老板娘聞言,放下手中正在打包的炒飯,讓送外賣的小夥自己弄,急急忙忙跑過來探問。
那位同學氣喘籲籲的說,“他把人給打了,還弄壞了人家的東西,現在人家讓賠錢。”
老板急了,“打了誰呀?他怎麽能打人呢?”
那人一臉無奈,“是群混混,尋釁滋事來著。”
良民就怕混混。
老板急的轉來轉去,“這可怎麽辦?他現在人在哪啊?”
同學道,“就在那邊的ktv。”
老板說著就要走,見還有一堆等著炒飯的客人,抱歉的說,“同學們對不住了,我這兒有急事,得收攤了。”
不想鍾庭道,“讓老板娘炒吧,我陪您去。”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這是要好人做到底了,幫人一次不說,這還要幫第二回。
見我瞧著他,他溫和道,“賠錢而已,對你我不算什麽,但對炒飯攤老板來講有難處。”
很快到了那間ktv,見兩方人對峙著。
左邊的一看就是學生,個個皆是書生氣質,另一邊則是社會青年,穿耳洞、紋身無不在張揚著社會人的個性。
顯然,學生不是社會青年的對手,雖說個個氣勢裝得不弱,但心頭是虛的。
“哪位是楊傑同學?”
鍾庭聲音不大,但有點冷,聽上去還挺唬人。
一個中等個子的男生回道,“我是。”待看到老楊,眼眸一下暗了下去,也沒說話。
“你過來。”鍾庭道。
他看著鍾庭,“你是誰?”
鍾庭沒管,轉向那堆社會青年,“誰要楊傑賠錢?”
社會青年一時間有點懵,不知哪冒出個滿身名牌的有錢人。
大抵是看他氣質穿戴不俗,也收斂了幾分氣焰,畢竟有錢人背後都有勢力,尤其在b市這種臥虎藏龍的地兒,更不能輕易得罪人。
為首的混混是個滿頭銀發的小子,穿一身皮夾克,耳朵上一排骷髏耳釘,他走上前,“你誰呀?”
鍾庭道,“你別管我是誰,隻問你們需要賠多少?”
銀毛笑了笑,“嘿嘿,想不到那窮小子還認識你這種有錢人,你那皮帶得小幾萬吧。”
鍾庭淡淡看著他,“說吧,多少錢,別浪費時間。”
銀毛嘿了一聲,“你挺牛逼啊,要幫他賠是吧,好,一百萬!他把我大哥送我的勞力士砸壞了。”
嗬,一百萬,他怎麽不去搶?這混混也真敢講。
鍾庭不動聲色,“那表呢?”
銀毛道,“關你什麽事?不是說賠錢嗎?直接打卡轉賬就行,廢什麽話。”
鍾庭笑一笑,“賠錢沒問題,但我也得見到證據才行。”
銀毛思索了兩秒,抬抬下巴,後頭的一個混混屁顛兒的跑過來,從兜裏摸出一個手表來。
鍾庭直接拿了過去,看了一眼,笑了笑,“是假的。”
買到假表,虧錢是小,被當場揭穿,真是丟人丟大了。
銀毛急眼了,“你胡說什麽,這是我大哥送我的,怎麽可能有假?”
鍾庭掃了一眼四周,走到吧台處,讓服務員拿了燈和放大鏡過來。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想看他葫蘆裏賣什麽藥。
隻見鍾庭摘下腕上的表,“你這款表與我手上的是同一款,我這款肯定是真的,那我們就來對比一下區別在哪。”
正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知道真表什麽樣,自然就有個標準去恒量。
那幫混混大概也是好奇,都瞧得仔細。
鍾庭掂了掂兩塊表,笑道,“你這塊表做的不錯,仿得很逼真,乍看看不出什麽來,但高仿再厲害也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
說著將兩塊表放到燈下,又取了放大鏡,“來看小部件,真表的小部件很細致,做工精密,假表技術與做工層麵通常達不到,邊緣會帶有毛刺,你來看你這塊表,”
所有人都伸頭去看,在放大鏡下,假的確不夠勻稱光滑。
銀毛臉上有點掛不住,混混們對他投去了異樣的眼光。
鍾庭淡淡一笑,“再看看標號,這也是細節的一種,真表的標號地點、字字跡非常清晰,但你看你這款,是不是要模糊一些?”
銀毛沒等他說完,一把將表搶了過去,“你胡扯!”
說著抓起鍾庭那塊表就要砸,“你這才是假的!”
鍾庭笑笑,“這表值不了百萬,現在頂多也就四十來萬。你要砸的話請便,我們到派出所聊,你要楊傑賠付的錢從四十萬裏抵扣。你看如何?”
混混們向來是能動手絕不嗶嗶,可在鍾庭這種不疾不徐、雲淡風清的態度下,有點兒沒了抓拿,竟然凶不起來,反而有點佩服他的意思。
有個小混混挺識相,“大哥,算了吧,你這一看就是假的,把表還給人家,不然回頭又被關局子裏,大哥可不一定撈你。”
真是個實在的小混混。
銀毛火冒三丈,“你給我閉嘴吧!”說完又盯著鍾庭,“你叫什麽名字?少給勞資囂張,回頭再跟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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