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隱藏暗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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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虞美人》,讓雲中鶴聽得黯然淚下,這首長短句竟好像為他而作似的。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雲中鶴喃喃的念出這最後兩句,勾起了無盡的傷感、哀愁。

    他欣賞這首詞,卻並不願意聽到這首詞。

    他寧願沒有經曆過世間的繁華,也不曾經曆過人生的殘酷。

    “父親,經曆這樣的人生,你有什麽感想呢?”

    穆千媚好像往傷口撒鹽似的,竟問了這樣一個雲中鶴最不願回憶起的事情。

    “厭倦。”

    雲中鶴懶懶的說出這麽兩個字,好像連說出這兩個字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一樣。

    對於往事,他不願提起,既不願去想,更不願去說。

    要不是恩怨未了,他真想撒手不管,去過那種無拘無束的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去。

    累。

    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感。

    厭惡。

    宮廷中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使生活在其中的人每天都處於高度警惕的精神狀態下,日子過得如履薄冰一般,很難有一天舒心、踏實的生活。

    “其實,主要還是我不適應那樣的生活和環境而已。”

    雲中鶴悠悠的說。

    他感覺穆千媚既是自己的女兒,又像是自己的一個朋友,知己。

    不了解自己,又怎麽會念出這樣的一首詞來呢?

    他知道女兒的心情,也理解女兒的擔憂。

    於是苦笑著說:

    “蝶兒,你不用擔心,我會堅持到最後的。”

    “對不起,父親,我看你整天悶悶不樂,神思恍惚,好像是要逃避什麽似的,我覺得有些事情,你正麵的去麵對它,正視它,反而會更好一些。”

    “因為該你麵對的事情,你終將還是要去麵對,該你解決的問題,你還是要用心解決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勇敢的麵對這一切,以一種積極的心態去麵對。我們所處的環境,已經不容許我們再有任何的疏忽和失誤,逃避,絕不是我們該有的態度啊!”

    逃避,絕不是我們該有的態度。

    一句話讓雲中鶴仿佛當頭棒喝,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是啊,女兒冒著生命危險把自己救回來,難道自己竟成為她的一個負擔,甚至給她帶來危險,而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嗎?

    振作。

    必須振作起來!

    “蝶兒,你沒有親自麵對過那樣的人間慘劇,不知道那樣的滋味,仿佛世界末日,真真正正的是痛不欲生。那時真的希望死去的是自己多好,看不到,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我們的親人,就那麽在我的眼皮底下一個個的沒有了。”

    “我作為一國之君,卻保護不了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人世間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嗎?”

    雲中鶴說著,竟不知已經是滿臉淚水。

    “所以,我們決不能讓我們的親人就這樣白白的走了,一定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穆千媚也眼含淚水的說道。

    “嗯,一定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血債也隻能用血

    來還啊!”

    說到血債,雲中鶴的眼神也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一種憤怒的恨意充斥著他的內心。

    父女倆久久沒有說話。

    五日後。

    東秦皇宮,禦書房。

    麵對韋笑寒帶回來的消息,秦思永陷入了沉思。

    垂首站在身前不遠處的韋笑寒和嚴萬鬆,也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們的對手究竟是誰呢?”

    秦思永輕聲的問道。

    一臉的疑惑表情。

    聽了韋笑寒的匯報,他反而迷惑了。

    “雲中鶴在丐幫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們與雲中鶴什麽關係呀?”

    “他們救雲中鶴,所圖又是什麽呢?”

    “穆千媚與雲中鶴會有什麽關係嗎?”

    聽著秦思永一連串的問題,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兩人都沒有接話。

    他們看出秦思永不過是在思索,他們怕打擾了他的思路。

    過了好一會兒,秦思永才問韋笑寒:

    “韋卿家,知道穆千媚的年齡有多大嗎?”

    “回皇上,她今年十七歲。”

    韋笑寒立即回答。

    “十七歲?真巧啊!”

    秦思永好像抓住了一條線索。

    “是的,皇上,雲中鶴也正好在十七年前的‘風雲突變’中失勢的。據說失勢前夕,他還微服私訪,幽會過飄雨城的第一美女慕容曉霜。”

    “事後雲天笑也曾派人追殺慕容曉霜,不過她卻神秘失蹤了,至今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韋笑寒說完,秦思永沒有說話,很認真的在聽,他又接著匯報道:

    “據說穆千媚是風天羽收養的一個孤兒,現在是丐幫最受寵愛的丐幫小姐,古琴彈得很好,歌唱得也很好。”

    “她小時候就被稱為洛雅城‘小才女’,後來失蹤了七年之久,剛好趕在雲中鶴即將要押送來東秦的時候回來了。”

    秦思永聽到這兒,才插口說:

    “我們的棋局才剛剛開局,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個意外,看來這局棋不會按照我們的布局發展啊!”

    “是的,皇上,雖然這步棋並不是很重要,可是卻打亂了我們的後續布置。”

    韋笑寒回道。

    “那嚴卿家有什麽看法和意見呢?”

    秦思永轉而問向嚴萬鬆。

    “回皇上,臣以為丐幫既然插手此事,就應當先解決丐幫,將隱患消除掉之後,我們的計劃才能繼續實施。”

    嚴萬鬆回答。

    “解決丐幫?韋卿家意下如何呢?”

    “皇上,丐幫問題是應該解決,但是現在不宜大動幹戈,換成別的幫派,要將之除掉也就很輕鬆。不過,現在丐幫作為宇古大陸的第一大幫,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啊!”

    “臣以為,應該先了解清楚,再做決定。”

    韋笑寒說道。

    “關鍵我們的對手究竟是誰?難道真的是風天羽、歐陽博和莊書俊三人嗎?可我總覺得不太像啊!以他們三人的風格,絕

    不會有那麽多的發展思路出來的,短短九年時間,居然使丐幫一躍而成了宇古大陸的第一大幫,這是真正大手筆。”

    秦思永又轉回到原來的問題了。

    如果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臣以為,他們應該是一個團體共同努力的結果。風天羽在江湖上威望極高,有領導群雄魄力;歐陽博學識淵博,善於出謀劃策,正好擔任軍師一職,他們的很多思路,我猜想都是他想起來的;而莊書俊卻是當下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也聚攏了一大幫的年輕人。”

    韋笑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即使三人聯合策劃,也不會策劃到開辦秀衣坊這樣的奇思妙想吧?”

    秦思永說道,臉上依然是一籌莫展,兩個大臣也在靜靜的思索。

    “說到對手,我想起了和歐陽博的一場對弈,我在棋盤上輸給了他呢!”

    “他的棋風非常穩健,思維也很獨特,我的一次次進攻,都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掉了。”

    “所以,在這次與我們的對弈中,肯定有歐陽博是影子。”

    韋笑寒猜測著說。

    看兩人不說話又看向他,韋笑寒又接著說道:

    “是的,他們都曾經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也不知道是誰,能有那麽大的魅力,能夠將他們都網絡到自己的麾下。”

    “從種種跡象上看,丐幫的真正幫主絕非風天羽,而且我們查明,八大長老中的王長老就是當年雲羽國的前國師,現在擔任靈隱書院的真正院長。”

    “而其他的七個長老,也都是隱居江湖多年的奇人異士,所以現在丐幫的真正實力,絕非其他幫派所能夠比擬的。”

    秦思永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開口說道:

    “說到奇人異士,八大長老雖然都很厲害,可是你們還記得嗎?這次劫走雲中鶴的人是誰呢?那個會隨風劍法的年輕人。”

    “百年前就名震江湖的葉隨風,沒想到絕跡多年之後,還會有隨風劍法重現江湖。”

    “如果雲中鶴真的在丐幫的話,那丐幫所隱藏的實力,就更加可怕了。”

    “曆經百年之後的隨風劍法,試問當今天下,有誰能夠與之抗衡呢?”

    聽到秦思永的話,韋笑寒和嚴萬鬆都一臉的憂慮。

    “真沒有想到,一個雲中鶴,還能引出這麽多高手出來。宮廷與江湖,曆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以現在的局麵來看,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啊!”

    韋笑寒不無擔憂的說。

    “其實,說江湖與朝廷曆來進水不犯河水,那也不過是表象而已,曆朝曆代,有哪一代的江湖是完全脫離朝廷的控製呀?每個幫派的背後,都有朝廷的的影子。”

    “隻不過沒有出現過哪一個國家能同時擁有那麽多的江湖高手而已。”

    “如果雲中鶴能號召舊部,有丐幫作為後盾,這樣的一個朝廷,才是最可怕的。”

    嚴萬鬆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思永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將雲中鶴放出,這一步棋現在已經不在我們的控製範圍,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呢!”

    “臣以為,雖然出現了意外,但能讓對方暴露出這麽多東西,也是一件好事啊,至少讓我們了解了他們的一部分實力,如果讓他們繼續在暗中發展,對我們的計劃隻會更加的不利。”

    韋笑寒感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