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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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消失了。
這個消息對於榮城來說,可謂是驚天動地!四大家族並立多年,這四家有一方居然坍塌了,這對榮城經濟格局影響很大。
同樣,在輿論上,也是很大的賣點。與此同時,晏亭和宋子銘的名字也處於漩渦之中。畢竟晏亭是宋子銘帶進來的,兩人的親密關係是大家都知道的。
白家再怎麽說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偏偏就這麽被晏亭吃了,不少人都在猜測宋子銘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白露婷在婚禮上出事,餘熱未過,就被這麽大的新聞蓋過去了。包括蔓筠,也從風口浪尖上退了下來。
風雨滿城,誰都不能幸免。
林誌華曾看到琦玉和晏亭吃飯,一看到這個消息,心裏不禁替琦玉擔心,這個晏亭不是個省油的燈,白家這件事,絕對和宋子銘脫不了關係。
他特意提前下班,琦玉也剛好回到家。
一見琦玉,他就問:“你和晏亭什麽關係?”
說到晏亭,琦玉臉有些發燙,假裝低頭脫鞋,“啊?問這個幹嘛?”
“我還有事要處理,我先上去了。”
“過來。”林誌華指著旁邊的位置,他臉一放下來,琦玉就怕了,乖乖提著包坐到他身邊。
“知道白家的事兒嗎?”他難得地抽了杆煙。
琦玉點點頭,一肚子抱怨的話正沒地兒去呢,“知道!你不知道今天我多忙,就是因為這件事。每個人都在我耳邊吧啦吧啦的,煩死了都。”
他手搭在沙發上,英俊的眉眼蒙上一層陰影,“晏亭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還……還行吧。”琦玉結結巴巴地說,手不自覺地轉圈圈。
“你的感情事我不想說,但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晏亭這個人,不簡單,最好不要和他有什麽往來。”他手拖著頭,有些疲憊。
琦玉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說這個,“提這些幹嘛,我和他又沒什麽。”
越是這麽說,越是有什麽。林誌華也不追問,“你那麽大了,我也不想管你這事,隻是單純提醒。對了,我這個月底,會正式來公司。”
“真的!”琦玉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撲到他身邊,摟著他肩膀說:“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在公司了?”
他這個妹子,就不適合待在公司,他也是怕晏亭接近琦玉,是圖謀不軌。現在公司的事兒基本都是琦玉在打理,隨隨便便的一個工程,都是上千萬,馬虎不得。
“還是要在的,但可以不用那麽忙了。”他口氣有些無奈,“還沒吃飯吧?廚房有吃的,剛叫阿姨熱了,現在吃剛好。”
“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琦玉蹭他手臂,“下次談事情不要那麽嚴肅嘛,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過,你怎麽突然想通要回公司了?”
四大家族的白家大勢已去,其他三家應該沒有不緊張的吧,尤其是林、周兩家。他一直在醫院是因為可以一心二用,但現在不行了,再不上心,林家也有可能被人吞掉。
既然當醫生是為了蔓筠,現在對她的病也了如指掌,大不了還是隨時關注她病情就好了。
從始至終,他做事都在考慮白蔓筠。
宋遠楷打電話叫蔓筠過去,她想著還是要給子銘說一聲,摸不準宋老頭兒要幹嘛,反正宋子銘治得了他。
“你爸叫我過去。”電話通了,她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宋子銘其實還在開會,其他人都看著他,他低聲說:“等我,我這邊馬上就好。”
“好。”
開會的人還是盯著他,子銘有點不耐煩,“看手裏的資料,看我幹嘛,沒見過人接電話?”
他們當然不敢說什麽,隻是在心裏嘀咕了一句:見是見過人打電話,就是沒見過宋總在會議上打電話。
他匆匆結束會議,和蔓筠一起趕往宋家。
宋遠楷看到他們兩個一起,臉轉向另一邊,“就知道你會叫著這小子來,來了也好,我正好不用分兩次叫人。”
蔓筠倒沒覺得有什麽,諷刺就諷刺了,坐在椅子上,說:“伯父,你找我是有什麽事?”
“既然他來了,我就先問問他。”他朝著子銘吼,“白家出事和你有關係吧?”
早前就說了,宋遠楷為人特別注重別人看法,生意上也是。所以他特別反對子銘針對白家,覺得應該和氣生財。
宋子銘麵對他的質問,隻是淡淡地點頭,沒有辯解。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晏亭是他的人,晏亭再厲害也是初來乍到,沒有他,不可能成事。
宋遠楷拿著桌上的杯子就給他砸過去,幸好隻是扔到衣服上,人沒事,衣服濕了一大塊。
他躲都沒躲,神色如常,也不伸手把杯子拿走。還是蔓筠幫他,用紙隨便幫他擦了一下。
蔓筠有點來氣,有話不能好好說?這大冬天的,用茶潑人。但他是子銘父親,她不好說什麽。
“我早和你說過,不要做這種事,沒想到你不但打壓其他家族企業,還直接並購!太過分了你,你讓別人怎麽看我們宋家?”他是真的生氣,字像是從牙齒中間擠出來的。
子銘還是一言不發,好似沒聽到他說話,黑色的瞳仁直視前方。
看他沒反應,宋遠楷把注意力還到蔓筠身上,“蔓筠,我以前看你是個挺好的姑娘,怎麽也變得那麽冷血無情?
你和你妹妹白露婷的事我沒少聽說,你那些所作所為,我就當你年紀小不懂事。白家怎麽說也是養了你,雖然你爸不是白家親生的,但也有養育之恩。白家的淪陷,你事先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情吧?”
他根據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論,認定蔓筠在白家這件事裏,是起到了推動作用。
這個說法,蔓筠聽得想笑,“伯父,就像你說的,我還真是一點都不知情。再說,就算知道,我應該也不會阻止。白家敗在他手上,是咎由自取。”
宋老爺子聽了,更加生氣,幾乎到了捶胸頓足的地步:“你們這兩人,還真是夠無情無義!像你這種人,自己娘家都不顧,怎麽配進我宋家大門!”
字字句句,就像是砸在蔓筠心頭。白家出事,她就算什麽都不做,隻是袖手旁觀,都有罪,人人都會指責她沒良心。
可是她要怎麽解釋,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這是一筆算不清的賬。
手突然被溫暖,是子銘握住了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白豐行可能是害死蔓筠爸媽的真凶,你讓她怎麽幫忙?”他擲地有聲地說。
“不可能!白豐鬆夫婦車禍意外身亡,人盡皆知。”他不相信。
子銘把證據一一羅列,把紙條上的話,和求證那的確是蔓筠爸爸的字跡,這些過程全說了。
“不止這些,我已經追查到當年障事司機一家的地址。他在去世前幾天,突然購買了巨額保險!說了這些你還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蔓筠沒想到他居然都查到這一步了,“你怎麽沒告訴我這些?”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他也不管有人在,輕輕拍著蔓筠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說。
宋遠楷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但鐵證如山,他又不得不信。
子銘看了他一眼,又對蔓筠說:“去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看來是要單獨和宋遠楷講話,蔓筠和他打過招呼就走了。
宋子銘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老頭兒,你還記得你為什麽送我去國外嗎?”
“你提這晦氣的事兒幹嘛?”有些秘密是不能被提及的,最好永遠封存。
他笑了笑,勾起的唇角看起來很邪氣,“不就是殺人嘛,那你知道我為什麽動手嗎?”
宋遠楷環顧四周,“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說就是他害媽一絲不掛地跳樓,還引以為傲。他還提到,他們會這麽做,是收了白豐行的錢。”提及往事他眼睛發紅,手緊緊握成一拳。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場,足以凍死人。
宋遠楷如遭雷擊,渾身無法動彈,“什……麽?”
“當時你隻顧著把我往國外塞,根本沒來得及給我說話的機會。現在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讓他繼續逍遙法外,不管是為了蔓筠,還是為了我自己。
白豐行必須從摔下來,再進監獄,好好反省他做的這些齷蹉事。我言盡於此,你還覺得他無辜,我無話可說。”
他很羞愧,居然大言不慚地指責子銘。他垂下高貴的頭顱,老淚縱橫,“我愧對你們母子。”
“我也這麽覺得。”子銘輕飄飄地說,“可笑的事,我媽從不這麽想,日日夜夜在青山盼著你去接她。”
殺人誅心,子銘沒想殺宋遠楷,但卻在他心上狠狠紮了一刀。
回到車上,蔓筠早把空調打開,暖乎乎的,“把外套脫了,一會兒把裏麵衣服也給弄濕了。”
說著還幫他脫。
子銘似笑非笑地看她,“老婆真好,什麽都幫我想好了。”
蔓筠難得沒有和他抬杠,“我哪兒比得上你。如果今天不來這邊,可能你要等上法庭那天才告訴我,可以給白豐行定罪了吧?”
子銘急著解釋,怕她誤會。
蔓筠支起身,堵住他的嘴,淺啄了一下,“謝謝你,子銘。”
子銘有點意亂情迷,捧著她的臉,加深剛才未完成的吻,“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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