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心頭血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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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帶郡主出去了,至今未歸?”
東宮,尉遲皓寒回來時聽著這個消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千尋,“現在外頭怎麽亂,她怎麽還可以讓天豔出去!”
靈秀跪在地上低著頭,“靈秀該死,靈秀以為夜辰不過是帶郡主出去散散心,未曾想過,他們竟然還不回來。”
“起來吧。”尉遲皓寒曉得千尋的脾氣,為了這個女兒,她真什麽都敢搏的。
寧願去外頭搏一條生路,也不願留在這看似安全的地方。
“你帶領一半暗衛,分幾個地方給我搜,切記不可動靜過大,一旦找到郡主,便把她帶去唐家,萬不可讓千尋知道。”
“靈秀明白。”說是明白,但是其實她並不算太明白,為什麽要帶去唐家?要知道,唐風對於天豔的母親一直很不滿,對於這個曾外孫那不用說了。
東宮一半人在暗處撤離,暗處的眼睛少了,洛雅心是有察覺到。
她坐落窗前,望著外頭冰冷的月色,唇角泛著淡淡的笑意,“還有兩個。”
“兩個什麽?”小春走過來問道。
洛雅心沒說,而是將目光落在窗前一盆不起眼的盆栽上,她指尖輕輕劃過,“長得不錯。”
“良娣,這花我從來都沒見過,這味道我越聞覺得難聞,你怎麽會突然喜歡這種花?”
小春撇撇嘴道:“而且,它長得也醜,還不如外頭的花好看,你不把那些花放房間,偏偏把這個放房間。”
洛雅心沒接她的話,而是對她叮囑道:“你就少說兩句,要不然,你我主仆的腦袋,恐怕就要掛不住了。”
月色下,各有各的忙碌,有的人找女兒,有的人望月賞花,有的人是當起了賊。
千尋靠她那鼻子四處聞的,拿了一個瓶子聞了後又丟下,“放哪了呢?”
“不會在床頭吧!”千尋眼睛一亮,偷偷摸摸地朝床邊過去了。
外頭的人看著屋內的身影,不放心道:“這千尋姑娘,不會把王爺怎樣吧。”
“她要是太膽大妄為,我怕王爺把她怎樣了。”趙毅跟一人站在屋頂上看著那漆黑的屋子,方才尉遲天菱叮囑過了,千尋做什麽,不要管她,所以就是她光明正大地推門而入,也不會有人攔她的。
床上的人合起了溫和的眸子,俊朗的容顏神色平靜,仿佛真不知道她過來似的。
千尋的小手慢慢探到他枕頭下摸了摸,然後很粗魯的把跟前的人推開側著身子,直接坐到床上去了。
“還真在這啊!”千尋把一個瓶子拿了出來,然而身邊的人忽然轉過身來,直接把她的手給壓住了,跟著一隻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壓在床上。
“你,你裝睡!”千尋氣呼呼地瞪著跟前壞笑的人,尉遲天菱狠狠地彈了下她的鼻子,“你不過是半路出家去學毒的,你的這點小把戲,怎麽可能對我有用?”
“別說了,你給我起來!”千尋給他壓著壓得十分別扭,尉遲天菱撐著下巴打量著身下的人,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問你個事?”
“起來說。”千尋沒敢亂動,隻是努力別過頭不敢看他。
“你說,你可以救上萬百姓的命,你會救是吧?”
“若是你可以救,你會不想救嗎?”千尋回過頭望著他漆黑的眸子,尉遲天菱猶豫了下,倒是點頭了,“若是可以救,我想,我也會救。”
握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的瓶子摳出來,他起身坐在床頭,眸光幽深中透著一抹令千尋心慌的感覺。
“天菱!”事到如今,千尋跟著坐起來,道:“你說的引子,是不是,毒穀傳人的心頭血?”
尉遲天菱眉頭皺了下,並沒有回答。
“其實起先我就有想到這個了。”千尋小聲道。
尉遲天菱望了身後的人一眼,他對她有著九分的了解,她醫學天分很高,就是毒理認識沒有他深,但是半個月來,他能想到的問題,那麽她也應該想得到。
“你讓我跟你去水庫,其實是在試探我。”
被識破了,千尋也沒覺得尷尬,隻是笑了笑,“你總是能夠舍棄一些不起眼的動作,來達到最後的目的。”
不止她的血能夠抑製,他也可以,每一個毒穀傳人都會經過洗禮。
那麽她可以化解這場毒,他自然也可以。
但是她不確定他是否已經想到了,所以便以割血做試探,但是他忍下來了,還拋出了天豔做引子,試圖讓她把注意力都落在天豔身上。
“這毒的本源來源於毒穀,以毒穀的方式解開,少了毒,剩下的蠱蟲便不足為懼。若是在最初,其實不用心頭血,可是現在的毒已經被催化了,便需要心頭血來解。”
千尋垂下眼眸,有些後悔,“想來是我師父幫的他,早知道就不出來了,興許就沒有這麽多事。”
說話間,千尋手中一枚銀針悄然出現,隻是沒待她動手,尉遲天菱指尖忽然在她身上點了兩下,她當下一動不動地瞪著他。
“天菱……”
“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好了。”尉遲天菱扶她躺下,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你可以做的事,我一樣可以做到,不過我想,我可以做到的事,你並不一定可以做到。”
他說,她要有事,他讓整個皇城給她陪葬。
然而,他若為皇城出事,她做不到。
“天菱,你不要跟我一樣耍脾氣好不好,我求你了,還有別的辦法的。”千尋眼角淚光閃爍,帶著懇求,看得令人心疼,卻也喚不回他的決心。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沒有時間提煉了,哪還會來偷我的藥,直接過去找死了。我不是你,我沒有小孩子脾氣的,就算不為你,為我皇兄,也是應該的。答應我,不要跟任何人說。”
他附身在她額頭落了個吻,唇角泛著淡淡的笑意,隨之起身開門出去了。
“天菱,你回來啊,趙毅把你家王爺攔下,他……”
一陣銀針忽然射了進來,沒入她體內,她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夜色下,他一人騎馬出城,青色的長袍在月色下透著一股決絕的清冷,身影遠去,沒人知曉他這一去,是帶著必死的決心。
經曆了一天的推移,水庫的毒氣又開始蔓延了,白天千尋的試毒之所以會沒事還是因為毒氣被壓製的原因。
水庫邊,一個綠衣身影倒在那,絕色的容顏在月色下顯得有些蒼白,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迷糊地看著過來的人影。
“籲!”他忽然拉住韁繩,“青謠?”
他翻身下馬,急忙過去把她扶起來,瞧她臉色蒼白的,尉遲天菱反手扣住她的脈搏。
隻見青謠忽然睜開眼睛,尉遲天菱立馬鬆開她,隻是他腰間的瓶子還是讓她順手摸了去,隨之她身子飛快退開。
“青謠,把瓶子給我!”尉遲天菱第一次對她冷下臉來,青謠握緊手中瓶子,眸光帶著一抹倔意,“我給你,給你去找死嗎?毒穀傳人又不是隻剩你一個!”
“誰捅的簍子,理應由誰去解決,沒道理讓你來承擔這些罪!”
“你怎麽知道這些?”尉遲天菱神色慢慢恢複平靜,眸光泛著一抹不解,這件事就連尉遲皓寒都不知道,而她這段時間也在外頭,看樣子應該是今天剛到皇城,沒道理知道這麽多,除非……
“君千回來了?”
“不錯。”青謠道:“我恰好路過碰到他神色衝衝的,他說他留下的毒素被人提煉出來了,毒氣已經蔓入皇城,唯一的解法便是毒穀傳人心頭血,他怕你亂來,所以去皇城找你了,而我,便守在這,堵你!”
她問了上官君千,尉遲天菱怎麽會是毒穀傳人,他沒有說,隻是說毒氣已經形成一天了,而且有人先行抑製住了。
他說,唯有毒穀傳人的血方可抑製,所以他確定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尉遲天菱。
既然他知道抑製,必定知道心頭血為引子配合一些藥便可以解這毒,不過現在毒還沒解,證明他還沒有行動,所以他便過去阻止他,唯恐跟他錯過,青謠便守在這裏。
“天菱,你冷靜點,我們還有別的辦法的。”
“我們已經沒時間了。”尉遲天菱朝她伸手道:“數萬百姓,一條人命,你做不來選擇嗎?”
青謠搖頭,輕聲笑了笑,“我確實做不來選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上官君千留這毒做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他幹的好事,就應該他去承擔,你等他過來,你問問,他擔不擔這責任!”
“他若不擔這責任,你若下不了手,我替你下手!”
月色下,兩人目光同樣倔強地互相對視著,誰都拿誰無可奈何。
暗處,有人看著他們兩個是頭大了。
“這個青雲山莊!”他的十指緩緩收緊,關節被握得咯吱作響,目光迸射出的隻有無窮的怒色,恨不得把青謠碎屍萬段了!
“宗主,菱王現在隻有一個人,我們全力一搏,看看能不能把他解決了。”
“他竟然是毒穀傳人,恐怕,隻有一個可能了。”百裏晟深吸口氣,再吐出時帶著點無奈,“樓若淩,可是個麻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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