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伸出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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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這裏焦急,孫延比她更急:“妹妹,你再好好想想?煉金子,鉛和汞化成金子,二兩、四兩、十兩的?”

    “別吵,我聽得懂。不就是添柴詐術麽,等著我找出你的漏洞。”

    孫延心說你懂什麽你。都明告訴你了,金子又不是鉛和汞,上哪兒拿十兩就能騙人一百兩的,還添哪門子柴啊。

    他們兩人在上麵耗著,觀戰雙方自然也都在議論孫延這個題目。

    “煉金子,這招兒想的,咋不說自己是神筆馬良呢?”

    “你懂什麽?咱幹的不就是給人畫餅的買賣麽?要我說啊,這小子還真是個天才。”

    “蓮子是怎麽搞的?這麽爛的題都破不掉。”

    “三姐,這題是簡單,可你說說它漏洞在哪兒?反正我是想不出來。”

    “琪妹,你怎麽也糊塗了?他說煉就煉啊,一百兩金子,人家不會派人守著他煉嗎?”

    “買通守衛呢?”

    “這……”

    “這題是不好找漏洞,可也不能用作科目啊,使一次不就露餡兒了嗎?”

    “從關外找生人做不就行了?現在不是能不能成為科目的問題,眼下咱就挑不出人家毛病來。”

    “唉……”

    程翰聽孫延剛才的語氣,怎麽還有點怕人家找不出漏洞的意思,當即忍不住大聲道:“孫延,好好守擂,你亂說什麽?”

    話音剛落,裁判組那個女聲頓時警告道:“五組組長,你若再敢幹擾比賽,本場直接判負!”

    “是下職失言!”程翰趕緊行禮。李一豔倒是沒做聲,但也對孫延的話感到奇怪,心想莫非此人果真是好色之徒?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那種?

    孫延哪兒管程翰怎麽說,他心思就在那五十萬上,誰輸誰贏跟他沒半點關係。暗道你不讓我說我就唱,當下身子往後一靠,用手捂住話筒扯開嗓子就是一曲……要飯調:

    “白天我想你牆頭上爬

    到黑夜我想你沒辦法

    紅公雞站在碌碡上

    不能說的話用嘴唱

    隔著玻璃親嘴兒坑死個人

    妹妹你是哥哥心上的人

    十兩金子給你別嫌少

    哥哥從黑盼到了早

    竹子做的扁擔哪葫蘆做瓢

    石頭扔到火裏點不著

    一百兩的聘金沒處尋哇

    哥哥從夜愁到了明”

    這一嗓子出來,眾人皆驚,就連屏幕上的裁判都似有人擦了擦汗。雖說他唱的是北方調,可架不住詞兒簡單,人們還盡都聽懂了。

    八組有人已經掩起了耳朵,包括李一豔和站在首位的那名少女在內,麵紗下麵也都是俏臉微紅。可問題是,孫延的暗示她們一句都沒往耳朵裏去,心思全在爬牆趴窗上了。

    周潔完全已經癡了,整個人如同剛倒完模子的蠟像,似都凝固,就連眼神也毫無波動。她深深地羨慕著孫延,那種灑脫不羈、無拘無束……令她向往。

    “再來一個!”

    五組這邊也有個狂放的,聽得正到了癢癢處,忍不住張口叫了聲好,惹得程翰狠狠瞪他一眼,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什麽場合。

    程翰更是氣惱。他為人不好女色,孫延的意思倒全讓他給聽明白了。什麽十兩別嫌少,百兩沒處找的,還什麽石頭扔火裏點不著,這不明擺著點撥人家嗎?

    “難道……”程翰思緒一動,立刻看向了剛叫好的那個黑臉漢子,不住地使眼色對口型,一把手還直晃。

    能成骨幹的人哪兒有太笨的,那漢子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時便也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龍船調:

    “你看這條船啦

    在浪尖上顛啦

    我的那個心啦

    在漩渦裏轉啦

    隻要你能坐穩喲

    再給你五百萬啦……”

    程翰一急:“個狗兒的,打得你五百萬噻。”

    漢子忙改口:

    “不是五百萬啦

    五十也不少啦

    隻要你能坐穩喲

    再給你五十萬啦”

    孫延愣住。這人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句,他很快聽明白了,忙轉頭看向程翰。

    程翰一邊飛快點頭,一邊伸出巴掌正反手那麽一比劃……“天,”孫延驚呆,心裏學著那漢子的調調哼唱:“給我一百萬啦,買媳婦也夠啦。”

    隨即他好似換了個人,形容威嚴地對還在琢磨小調的女子道:“這位姑娘,你也上來有些時候了,快快認輸下去吧。”

    女子原本清醒的時候都想不明白,這會兒聽了孫延哥哥妹妹的一頓唱,更沒個主意了。隻得跺腳起身罵道:“你這個無賴,故意唱些沒廉恥的曲子擾亂我心思,無恥!”

    孫延望著她的背影,隻得無奈搖頭。心想你又不給我做媳婦,還是一百萬實在。

    李一豔這時冷冷盯著程翰道:“程組長,如此嚴肅的比賽,讓你弄得跟做買賣拉客似的,這樣好麽?”

    程翰也知理虧,尷尬地笑了笑,“下不為例,哈哈,下不為例。”

    李一豔不再理他,轉頭看向了自己屬下,想著派誰上去對付孫延,可八組那邊卻出了狀況。

    琪兒、岑卓、燕兒,三人全都低頭不語,擺明了不想再對上孫延。蓮子剛下來,氣鼓鼓地黑著個臉,第一和第三的兩名女子全都不精詐術,眼神當中一片茫然。剩下的兩人……估計上去也是送菜。

    李一豔無奈歎口氣,“程組長,這一陣就此作罷,我不希望再發生類似之事。”

    “哈哈哈哈。一定,李組長果然痛快!”

    裁判也很頭疼,商量一番隻得宣布道:“詐術比試結束,五組勝出。本場擂主因言行不謹,禁賽一場。下麵進行第三場——法術比試,認輸、暈厥、或者出界者為負。比賽開始!先由五組擇人守擂。”

    孫延聽了那個開心,都顧不上和周潔打招呼,就直接來到八角亭下,對著程翰施禮道:“老板,活兒可是都照您吩咐幹完了,這工錢咱不能欠著。”

    程翰這裏正忙著調整場地調派人手呢,看見孫延的饞相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他斜眼一瞄,冷聲道:“知道了。你先退下,等比賽過後自然不會虧待你。”

    孫延不聽他這個,頓時皺眉道:“你這是說話呢?剛才怎麽許諾的?”

    “放肆!”程翰勃然大怒。他不需要結交權貴,平時能見著麵的人裏就屬他最大,幾時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就是總部巡查使來了也會尊稱他一聲“程組長”,而不是直呼其名。

    孫延不是嚇大的,冷笑著道:“你這是要賴賬?”

    “念在你有功於本組的份上,老夫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退下去還不晚。”程翰眯著眼道。

    程翰自恃身份,倒也沒想過不認賬。隻是,第一場的錢他會照付,第二場是李一豔這邊沒人手了,他不認為是孫延的功勞,加上原本叫孫延來的目的,就是想在第三場對抗媚術,現在孫延被禁賽,那麽他對下麵的比賽就沒什麽影響了。

    何況五組已經連勝兩陣,隻要再贏一場就夠了。即便下一場輸掉又如何?在技藝比試上,程翰是有十足把握的。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李一豔忽然笑道:“這位兄弟,我看你也不是五組的組員,要不這樣,你若肯答應替我八組出戰後麵的比賽,那麽我不但替程組長付給你這一百萬,每勝一陣,我再多給你十萬,你看如何?”

    李一豔從孫延剛才的話語裏,已經聽出他是程翰請來的槍手了。一百萬雖不是個小數目,但這孫延機智聰敏,萬一真能替她拿下四號科目,那再多一百萬也值。

    至於孫延能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她心裏沒底。但這就好比呂不韋結交秦異人,識人就當在未遇之時,等人家價值體現出來了你再找人家,誰還肯搭理你?就算搭理你,那也不是這個價了。她李一豔雖是個女人,可這點子見識和魄力還是有的,否則也成不了重省的組長。

    程翰與孫延聽了她的話,都是一愣,心裏各自在盤算著。程翰未及說話,孫延已經當先開口道:“你不會也賴賬吧?”

    程翰皺眉,李一豔卻是嬌笑著道:“我的好弟弟,看來你是被別人給坑怕了。隻要你現在點頭,我現在就可以把一百萬給你。”

    “幹了!”孫延可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當即又道:“我這場禁賽了,你先想好。”

    “哈哈哈……”李一豔輕笑,“你把卡號給我,我現在就給你轉賬。至於這一場,原也是不勞弟弟你費心的。”

    程翰兩度要開口,卻都是張了張嘴又忍住了。他當然知道李一豔的心思,可既然李一豔敢賭,他程翰憑什麽不敢?孫延這個年紀,賭術已經很驚人了,程翰不相信他在武術和技藝上還能有過人之處。李一豔自願替他付錢,他也就樂得順水推舟。

    孫延卡丟了,便跑去向周潔要了個卡號交給李一豔,同時對程翰說道:“程老板,你我之事……”

    “再無瓜葛!”程翰淡淡說道。

    孫延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句話。現在等於是李一豔幫他在程翰這兒贖了身,他也就不用退還之前的五萬元了。

    當孫延帶著周潔站去八組那邊時,場上所有人都感覺極不真實,主要是孫延之前留給眾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周潔告訴孫延一百萬已經到賬,孫延接連確認了三次之後,竟然情不自已,扳著周潔的肩膀就要去啃人家。他唱兩句過過癮還行,哪兒真親過女孩子,嘴撅得跟豬鼻子一樣,差點兒讓周潔把臉給割成五線譜,惹得八組眾人或鄙視或竊笑。

    這邊不知從哪兒抬出麵銅鑼來,“哐”地一聲響,北麵那塊推杆練習場的草坪上,已經用彩帶和旗子圍出了一個鬥法的擂台,第三場的法術比試,也就拉開帷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