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淩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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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鬱岐撇撇嘴,“她從前不也是單身守空房麽?和以前一樣過不就是了嗎?現在整個雨師國有幾個女人比她強?榮華富貴,她可一樣不少了呀。”
蘇鬱岐已經狀若無意地避開了好幾次皿曄的問題,絕口不說為什麽要娶淩子七,又為什麽娶他皿曄。
皿曄無語好笑道:“這能一樣嗎?”
蘇鬱岐哼了一聲:“有什麽不一樣?”
敲門聲再次響起,蘇鬱岐不耐地道:“進來。”
淩子七推門進來,後麵跟了幾個丫鬟,一人手裏捧了個食盒,魚次進來。
書房裏沒有飯桌,隻有一個茶案是空著的,淩子七便吩咐她們將飯菜擺到房中的茶案上。
蘇鬱岐瞧著滿滿當當極豐盛的飯菜,道:“子七,你有心了,不過,咱們府上向來不主張鋪張浪費,以後還是不要再搞這麽些花樣。”
淩子七忙答應一聲。
皿曄起身去淨了手,走過來,隨和地道:“既然不主張鋪張浪費,這麽多的飯菜,那就請淩王妃坐下來一起吃吧。”
蘇鬱岐道:“你看她的手能自己吃嗎?”吩咐那幾個丫鬟道:“你們揀幾樣她愛吃的,拿去蘊秀堂伺候她用晚飯吧。”
淩子七聽皿曄的話,本來生出滿心歡喜,又聽蘇鬱岐這番話,歡喜立馬變失落,憋屈的眼淚浮在眼眶裏打轉,但還是忍住了,柔柔弱弱福身一禮,“妾謝過王爺。”
蘇鬱岐早看見她眼眶裏的眼淚,倒也沒有似往日特別惱恨看見女人哭,隻是很淡地說了一句:“你回去好生養傷,不要再瞎操心。”
淩子七不敢久留,眼淚汪汪地退出了書房。臨走前還深深回望了一眼蘇鬱岐,說了一句:“王爺,妾給您準備了一壺上好的佳釀,您勞累一天,喝杯酒解解乏。若是不夠,可到妾那裏再取一壺。”
蘇鬱岐今日委實累了,且心裏壓了太多的事,確需要喝一杯解乏解心寬。便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皿曄坐下,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一杯分給蘇鬱岐,一杯留給自己,淺酌一口,舊話重提道:“你既不要人家,幹嘛非得把人家拘在這高牆深院裏?這對人家不太公平吧?”
蘇鬱岐在皿曄對麵坐下,端起酒杯深飲一口,悵然一笑,道:“當初娶她之時,就已經跟她說得明白,我能給她別的女人都無法企及的榮華富貴,唯獨給不了她男女情愛,我也沒有強迫她。是她自己自願嫁進來的。”
“即便如此,也說不過去吧?”
“玄臨,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這樣白白誤了一個正青春華年的大姑娘。可蘇王府需要一個女主子,一個永遠不可能得到情愛的女主子,除了淩子七,我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別問我為什麽,到該告訴你的那一天,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蘇鬱岐先就把皿曄想問的話給堵了回去。
“也罷,什麽時候你想說再說吧。淩王妃準備的酒不錯,喝一杯吧。”
皿曄給蘇鬱岐斟酒,蘇鬱岐照舊一口喝了,將杯子又遞了過去。
“你隻為淩子七討公道,怎麽不為自己討公道?我強行將你抬了進府,既壞了你的名譽,又耽誤了你的人生,你不恨我?”
皿曄容色極淡:“恨談不上。名譽麽,我本來也沒什麽名譽。做蘇王府的武鬥士和做你蘇鬱岐的男妃,對我來說沒什麽分別。雖然我很好奇你究竟為什麽非要與我成親,你既不像是有斷袖之癖,又不像是身體有什麽缺陷,但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什麽時候你想說了,再告訴我。”
並非是我不說,我隻是說不出口。蘇鬱岐落寞地在心裏喃了一句,大口飲下一杯酒。酒入喉,苦上心頭。
“咱們成親也有這麽多天了,玄臨,你也看見了,我並不是什麽好人,朝堂上的那些人會使的陰謀詭計,我也會使,朝堂上那些人不敢殺的人,我卻敢殺。為達目的,我從來不折手段,這樣的我,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
皿曄劍眉微挑,看著蘇鬱岐,“殺的人?你是說那些武鬥士?”
蘇鬱岐沒作聲,認真地拿筷子對付一顆蝦滑。
“我今天去過巴謨院了。祁王府移送過來的那些武鬥士,一個也不少。”
蘇鬱岐夾起來的蝦滑又掉回了盤子裏,皿曄宛然一笑,拿筷子夾起了蝦滑,遞到了蘇鬱岐嘴邊,蘇鬱岐瞧了皿曄一眼,無聲一笑,將那顆蝦滑吃進了嘴裏。
“你都知道了?”
蘇鬱岐咽下蝦滑,道。
皿曄望著蘇鬱岐幼稚的吞咽動作,挑眉:“拖到晚上才讓那些武鬥士動手,原來是為了方便移花接木偷梁換柱。出動蘇家軍,也不是為了維持秩序,而是為了將一大批俘虜死刑犯押至祁王府門前。”
蘇鬱岐聲色未動,“今日的蝦滑粉放得多了,太滑溜了。”
“若不是看見那些武鬥士,連我也瞧不出你竟在不動聲色間搞出那樣大的動作。”
“酒再倒一杯來。”
“原來你是這樣的小王爺。”
“再來一杯。”
“沒有了,我在和你說話呢。你究竟有沒有聽?”
“你說的全是些沒意思的。再說,你看見的也未必就是事實。玄臨,你莫不是被我的優秀給迷得動心了吧?”
“即便是動心我也不會對一個男人動心。頂多算是惺惺惜惺惺吧。”
“可惜美酒了,不然敬你一杯。”
“酒多傷身,你還是多吃些飯菜吧。淩王妃精心為你準備的,可是費了許多的心思呢。”
“你也不用有意無意地提她,我和她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蘇鬱岐的枕側,隻能睡喜歡的人。”
“哦……”皿曄拖長了聲音,想想這些天,睡在蘇鬱岐枕邊的,可一直都是他……
蘇鬱岐反應遲鈍地瞧著他神色莫名的臉,依然故我地自說自話:“怎麽這麽熱?方才還沒有這麽熱的。玄臨,你去把窗開一下。”
“是有些熱。”皿曄站起身來,忽覺頭一陣發暈,搖了搖頭,強撐著走到窗前,推開窗。一陣涼風吹進來,他晃了晃腦袋,依然覺得昏熱難當。
他忽然意識到什麽,不禁失笑:“小王爺,你那好王妃怕是在酒裏摻了什麽好東西。”
他方說完,猛然覺得身後一雙手臂圈了上來。“熱死了,我來吹吹涼風。”
蘇鬱岐一雙手全無意識地搭在皿曄的腰上。皿曄轉回頭來,一低頭就瞧見蘇鬱岐一張臉紅似蘋果,眼神迷離地瞧著他,問他:“玄臨,你酒喝大了吧?臉都紅了?”
“嗯,你身上怪涼快的。”
皿曄不過喝了兩三杯,一壺酒被蘇鬱岐喝了一大半,他尚能把持得住,蘇鬱岐卻看似已經神魂顛倒,一雙手探進他衣服裏都一無所覺。
“玄臨,為什麽還是熱?”
“小王爺,你清醒一點。我去給你打盆冷水。”
皿曄想要去推蘇鬱岐,奈何他此時也已不那麽清醒,推了幾下,絲毫沒有推得動蘇鬱岐,反倒半推半就地與蘇鬱岐抱在了一起。
酒後的蘇鬱岐溫軟如水波一般,全不似素日裏的冷硬模樣。皿曄抱著這樣的蘇鬱岐,漸漸有要迷失的趨勢,一低頭,就要吻上蘇鬱岐的燙紅的嘴唇。
就要貼上去那一刻,皿曄抓著最後一絲清醒的神經,聽見外麵有??的聲音,忙問:“是蘇甲嗎?快進來!”
門外沒有人應聲。
“或者,你是淩王妃?”
門外依舊沒有人應聲。
皿曄疑心自己聽訛了,不管是蘇甲,還是淩王妃,聽見他的喊聲不可能不應聲。
蘇鬱岐緊緊貼上來,一雙手臂不知什麽時候又從他的衣服裏鑽了出來,圈住他脖頸,腳尖踮起,對著他嘴巴就咬了下去。
溫軟灼熱,又帶著一絲清涼,皿曄實在無法形容此時感受,腦子裏最後繃緊的一根弦戛然斷裂,不能自已地同蘇鬱岐吻在了一起。
“少主,您竟然真的和蘇鬱岐……他,他是個男人呀!”
昏天黑地裏,猛聽得窗外有人在驚呼,皿曄猛然驚醒,一把推開蘇鬱岐。
蘇鬱岐站立不穩,被推倒在地,頭撞地發出“嘭”的聲響。“你沒事吧?”皿曄慌忙去扶。
“疼。我這是怎麽了?”蘇鬱岐揉著後腦勺,腦子尚自迷糊,但好歹比方才清醒了些,看見皿曄已經衣衫半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你在幹什麽?”
低頭看看自己,還好,衣扣都係得穩穩當當的,隻衣裳上有點點褶痕罷了,遂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並沒有生氣。
窗外有打鬥聲傳來,耳聽得蘇甲的厲聲怒斥:“你究竟是什麽人?潛入我蘇府意欲何為?”
居然是蘇甲。
皿曄此時雖然頭腦仍不太清楚,但也還記得自己剛才依稀聽見腳步聲,似是蘇甲的,遂求助於蘇甲,但蘇甲並沒有應聲。他便以為蘇甲不在。
原來他不是不在,隻是沒有應聲。
為什麽?難不成,他還想看著他和蘇鬱岐成就“好事”?
皿曄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猛然省起,方才發出聲音製止他的是他的下屬尹成念,若放任她和蘇甲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