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石青解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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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婉涼和杜鴻宇便齊心協力核對完了昨日所有的賬目,尚未發現有一絲紕漏。此時,還沒過申時,離晚膳時間還尚早。“婉涼,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杜鴻宇悅然說著就拉起婉涼的手,嘴角銜笑,步伐輕快往門口走去。

    “鴻宇,你要帶著去什麽地方?”婉涼邊被拉著走邊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杜鴻宇好心情道,語氣裏盡是舒心暢快。

    就這樣,婉涼被杜鴻宇一路拉著,來到了鼎安鎮北街的“薛家銀樓”。“掌櫃,把你們這裏最新樣式的金銀首飾各拿一套出來。”杜鴻宇一進銀樓,便拉著婉涼徑直走到櫃台,對掌櫃高聲爽快道。接著又轉頭對婉涼興高采烈地道:“婉涼,你看喜歡什麽隨便挑!”

    “好勒!二位請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拿。”掌櫃見杜鴻宇的穿著從頭到靴無一不是最上等貨,渾身上下透著貴氣,說話又極其豪爽,心想,等下定給他介紹鋪子裏最好最貴的,盡量大賺他一筆。

    “鴻宇,謝了。我不需要。我們回去吧!”婉涼終是明白了杜鴻宇的意圖,拒絕道。她不要欠杜家那麽多。

    “婉涼!前些日子,我買去鐲子送你,你說什麽也不肯收下,我當你是不喜那手鐲,所以今個帶你來這裏,你幹嘛啥都不挑就要急著走!你幹嘛總是要一次又一次拒絕我的心意!婉涼,今天是我生辰,你就讓我送你一件禮物好不好!我想……我想……也管你要一件生辰禮物。”杜鴻宇說著說著語氣裏竟帶了幾分靦腆,兩邊臉頰還微微起了可疑的紅暈。

    “你想要什麽生辰禮物?隻要不是太貴,我買得起的話,我買給你便是,你不用送東西給我交換。”婉涼看著他道。

    “不貴!不貴!婉涼你真的要送我生辰禮物嗎?”杜鴻宇聽婉涼這麽說,盯著她的黑眸瞬間變得熠亮,驚喜地問道。

    “嗯,你說你想要什麽禮物?隻要我買得起,我現在就去買給你。”婉涼點頭道。

    “我……我……我就想要個你親手縫製的香囊。”杜鴻宇微紅著臉盯著婉涼,訕訕道。他想著,婉涼要是親手縫製一個香囊贈予他,他便把它白日掛在腰間,夜晚放在床側,從此情想隨,愛相伴。

    “原來你就想要個香囊呀?好,我縫製一個給你便是。”婉涼答應道。她好生奇怪,為什麽男子都喜歡香囊?去年中秋宸不是也開口管她要了一個香囊嗎。時間過得真快啊!如今又是八月,又快到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她清楚地記得,她是去年臘月中旬離開“流雲閣”的,那個新年她是在“杜家堡”過的,不覺,她和宸已是分開了快一年了。想到這,婉涼突感有些傷懷,“宸,你一切可好?我好想你……”她在心裏默默問候了一句。

    “啊?婉涼,你答應了?你真的要親手縫製一個香囊送我?謝謝你!婉涼。”杜鴻宇突然握著婉涼的手,亮晶晶的眸子凝視著她,激動不已地道。臉頰上的笑容,燦爛得像個孩子。

    “真的,我縫製一個給你。鴻宇,那我們回去吧。我現在就回去縫製,最多兩三天就能縫製好。”被杜鴻宇拉回思緒的婉涼,迅速縮回手道。

    “可我不能白要你的香囊,我也想送一件禮物給你。婉涼,今日來都來了,你就隨便挑上一件嘛。”杜鴻宇看著婉涼縮回去的手,心裏稍有些許失落,隨即想到她要贈他香囊,他又心情大好。

    “鴻宇,真的不用了。你沒有白要啊,我還欠你一百兩銀票呢。走了,我們回去了。”婉涼說著便拉著杜鴻宇欲走。

    “婉涼,你還從來沒收過我任何一樣禮物,今日你就讓我送你一件好不好?”杜鴻宇穩站著不動,看著婉涼堅持道。他巴不得婉涼全身上下,從頭到腳穿戴的都是他送給她的,這樣,她看到那些東西就會自然而然想起他來,多好!

    “鴻宇,真的不用!我不喜歡這些。走了,我們回去了,我還答應要為你煮‘長壽麵’呢。”婉涼說著,又欲把杜鴻宇往門口拉去。

    “那你喜歡什麽?婉涼,告訴我!我買給你!”杜鴻宇依舊穩如泰山地站著不動,黑眸誠懇地盯著婉涼,立馬問道。

    “我什麽都不喜歡。走了,鴻宇。”婉涼再次拉著杜鴻宇往門口走去。這次杜鴻宇便由著婉涼把他拉出了銀樓。

    “唉!”最是會看人的掌櫃,見這麽豪爽的客人被拉走了,快到手的銀子飛了,望著兩人出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婉涼拉著杜鴻宇出了“薛家銀樓”,便徑直往“杜家堡”走去。

    “婉姑娘?杜鴻宇?他倆怎麽在一塊?”石青看到婉涼拉著杜鴻宇走在街上的背影,心裏疑惑道。石青也是前幾天談那樁“布匹”生意才認識杜鴻宇的。石青這次來元路就是替軒轅宸談生意的,順便照著軒轅宸交待把他在元路所有商鋪,酒樓都巡視勘察了一遍,正準備明天就返回舟山。

    此刻,他居然看到他們天南地北找尋了幾大個月,至今世子還派出暗衛繼續在燕都和舟山大力收尋的婉姑娘,竟然就在舟山的隔壁――元路。他迅速悄悄跟了上去,一路看著婉涼和杜鴻宇一同進了“杜家堡”。石青在心裏暗歎:“原來婉姑娘竟一直住在杜家堡!難怪他們把燕都和舟山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她!”

    信王府

    “秦大夫,父王他怎麽樣了?”軒轅宸一走出信王的臥寢,便關切道。信王這次病倒在床,請來好些鄉野大夫看了,說辭基本一致,是心疾,若是打開心結,就能多活些時日,否則最多還能拖個三兩月。於是,今早他又派人去梁穀鎮請來了最有名氣的秦大夫。

    “回世子,請恕秦某直言,王爺心疾太過嚴重,已是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秦某就是開再多化瘀祛堵的藥也是作用不大。王爺若是繼續打不開心結,鬱結於心,恐最多能再拖個半載。”秦大夫直言道。

    “秦大夫,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軒轅宸焦心道。

    “世子,請恕秦某無能!王爺這是多年累積的心疾,秦某確實無法將其治愈。世子,秦某告辭。”秦大夫說完,便徑直往大門口走去。

    “宸兒,大夫怎麽說?”這時,柔夫人也從信王的臥室走了出來,走到軒轅宸跟前,一臉愁容擔憂地問道。

    “額娘,別擔心,秦大夫說父王主要是鬱積於心,解開心結就沒事了。”軒轅宸寬慰道。

    “王爺的心結,此生怕都難以打開……”柔夫人低歎般自言自語道了一句,便又轉身往信王臥室走去。她知道王爺的心結是那名叫“傾婉”的女子,王爺在夢中曾無數次叫過那女子的名字。這次王爺病倒在床後,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清醒時還知道她是柔兒;迷糊時,隻要她一開口跟他說話,他就喚她“傾婉”。

    軒轅宸最近不可謂不煩。半月前父王突然病情加重,倒床不起,意識也變得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迷糊時,總是拉著額娘的手,叫著畫像上那女子的名字,滿嘴說著胡話。信王妃因為大哥的死耿耿於懷,堅決不肯善罷甘休,幾次三番找到他,要求他處置了二哥,還大哥一個公道,信側妃又每每苦苦哀求他放過二哥。其實,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比誰都清楚,如今二哥大勢已去,他也不想對他趕盡殺絕。所以,至今二哥仍被關在牢裏,因有側王妃照顧,也沒吃多大苦頭。因而,現在王府大小事務,全部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肩上,他哪裏都走不開,外麵那些產業幾乎都交給了石青去打理。這段時間,蓮依以探望父王為由,又再次來到了信王府住下,天天纏著他。阿婉的消息仍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想到這,軒轅宸心裏又是一陣煩躁。“阿婉,你到底在哪裏?”軒轅宸在心裏沉痛地吼了一句。

    “宸哥哥,宸哥哥,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宸哥哥,姑父怎麽樣了?好些了沒?”蓮依看著軒轅宸欣喜道。

    “你進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軒轅宸漠然說完,便大步往外走去。她怎麽又來了,煩死他了!想見的人,全無音信;不想見的人,天天在眼前晃啊晃。

    “宸哥哥,你去哪兒?”蓮依立馬小跑兩步跟了上去。

    “去書房。”軒轅宸不耐煩地道。還有好多事,等著他處理呢,他才沒空跟她閑聊。

    “宸哥哥,我也去。我幫你研磨。”蓮依邊說著邊緊跟著軒轅宸往書房走去。

    軒轅宸沒再說話,也沒再理她,反正她總有借口粘著他。

    很快就到晌午了,竹桃也來到書房門外,提醒自家小姐,晌午飯時間到了。一邊研磨,一邊癡癡瞄了軒轅宸一上午的蓮依,也終是放下磨塊,盯著軒轅宸,溫柔地道:“宸哥哥,你也忙碌一上午了,我們先去用午膳,回來再接著忙吧。”

    “你自己先去用吧,我待會再去。”軒轅宸頭也未抬,一邊在桌案上繼續寫著,一邊淡淡道。

    “那宸哥哥,我等你一起。”蓮依聽軒轅宸這麽說,便重新拿起磨塊又開始研起磨來,輕柔道。

    “隨你!”軒轅宸沒好氣地道。他不喜蓮依老在他眼前晃,他想清淨。

    當軒轅宸把一些如何減免舟山人民賦稅和如何整頓王府軍隊散漫的文案,周詳細致地寫好後,不覺,竟已是下午申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