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有人跟蹤你。”

    言十一在那邊很盡職，作為信息部的主管，出語低問，“咱們的車，都有反偵察係統，有輛車一直在跟著你們，被發現了，還在跟，需要我派人去處理一下嗎？”

    陸衍沒出聲，看了眼唐小念，其實，他早就發現，以他的敏銳，這樣的距離，出飯店第一眼，就能察覺。

    更不說，早在這兩天，察覺無數次，他的女孩兒……在偷偷刪短信了。

    唐小念抬眸，聽見便看車鏡——

    也察覺有人好像在跟了，卻沒想，跟的人，會是顧惟想！

    所以看到那一秒，呼吸一滯，靜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眸——

    表情，是詫異！

    甚至睫毛都有些微顫！

    怎麽會……

    這輛車……

    是……

    她的車……她那……被蘇萬琳撞壞，甚至早該讓她絕望，在記憶力抹去……顧惟想曾經送給她的車——！

    nn52521！

    那是車牌！

    就算忘了所有，這個車牌，她也不可能忘！

    所以下意識回頭，發怔，看著那車鏡，怔怔的發呆……

    陸衍瞧見，瞳眸便沉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朝言十一命了不必，就掛斷了電話，靠著椅背，一言不發，隻盯著她看……

    唐小念盯著車鏡看，在思考，不懂為什麽毀了車，又會出現，而且那車上，還有一道和她從前開時的劃痕，一模一樣……

    陸衍盯著她，沉眸幽暗，一動不動。

    顧惟想盯著前方，看著唐小念所在的窗門，靜靜相隨。

    她握緊了指。

    他垂了眸。

    他皺了眉。

    三個人，三道目光，各不交接，卻在這幽靜而沉暗的路上，慢慢滑行，慢慢沉默……

    誰也不動。

    誰也不言。

    直到……

    唐小念的手機又震，三人才動。

    她低頭，便看到是那個號碼，再次震動，發來了消息！

    這一次，不是空泛，而是幾個字。

    簡潔，清楚，隻有五個字……

    “對不起……念念。”

    她指一重……

    顧惟想，在道歉。

    陸衍瞧見她的神情，握拐的右手，終於……也重了一下。

    …………

    …………

    “沒有刪！”

    顧惟想看著自己手機的檢測反應，知道她看見了，也知道，她沒有刪，頓時臉麵出現了驚喜，抬頭，對司機喜悅道，“念念沒刪，念念沒刪我的短信，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司機沒有說話，卻看著他……覺得大人，有點可憐！

    明明是站在頂端，呼風喚雨的人物，現在，卻人不人，鬼不鬼，放縱折磨，直到這一刻，才露出歡喜僥幸。

    “念念，是我的錯，我錯了，我不知道，蘇萬琳弄了假視頻，不知道她偽造了我們的車，去故意羞辱你，我不知道，你沒有告訴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和蘇萬琳也沒有訂婚，隻不過為了應付皇族的婚姻詢問，才拿她當了擋箭牌，我不會娶她的，我有多厭惡她的，你知道的，念念，別離開……別走……念念……我錯了……我以後信你……你先回來，你先回來好嗎……”

    他嘴中低低的念著，就把那些話句，不自覺打了上去，發了一大段，傳了過去……

    傳過去時，連手都在微抖！

    臉麵，也露出了驚喜！

    因為，發出去不過幾秒，他就發現……

    停了！

    那個其他男人的車，停了！

    那個坐在其他男人車裏的念念，打開車門了……

    …………

    …………

    “我錯了，念念，蘇萬琳弄了假視頻，不惜偽造我們的車，來故意欺騙你，這些都瞞著我，我錯了，念念，原諒我，我沒有和她訂婚，是我誤會你了，這些事，我們不談了，我向你道歉，別走，念念，別離開……別讓我一個人，你不是還想查案嗎？沒有我，三年前，那案子你查不了的，回來，念念，先回來，你先回來，好嗎……”

    一大段，有些淩亂，卻足以讓她看清的短信，映入了眼簾。

    陸衍沒看，隻是緊握著拐杖的右手，沉著眸，閉上了眼。

    似乎不用想，也知道顧惟想發什麽。

    似乎沉默中，在等待，她對顧惟想，所做的反應。

    唐小念看他一眼，沒有解釋。

    隻是抬頭，對司機命，“停車……”

    司機一頓，刹了車，靠邊，選擇了停車。

    唐小念打開了車門。

    陸衍聽見了動靜，便抬起了幽眸，望著她的背影問，“女孩兒，要走了麽？”

    有人道歉，她就要走了麽？

    那一刻，平淡無波。

    竟比任何時候都無力。

    唐小念頓了一下，沒有停留，下車，就關了車門。

    陸衍垂眸，一字不言。

    隻是握著拐杖的臂，越來越重，越來越狠，直到她關閉車門那一秒，便聽哢擦一聲——

    拐杖，直接被他握斷了！

    司機嚇了一跳，卻不敢回頭，也不敢出聲。

    就在陸衍滿麵沉黯，放下拐杖，欲從車門而出沉怒時，一聲響，便聽側旁他右手方向，另一側車門，倏爾……開了！

    是唐小念。

    他轉首，望見了她。

    夜風中，她瞳眸溫柔，定定的看他。

    望著被他握斷的拐杖，還有那右手攥出的青筋，她就抿了唇，望他道，“大專家，你騙人……”

    他看她。

    “說什麽，永遠信我，在自己女人麵前，你永遠都會自信，不會擔心……”

    她垂眸，瞧著他，“其實，都是安撫我，不讓我愧疚和擔憂的理由，是不是？”

    她握住了他的手，緩緩彎下腰，“我隻是試一下，在車門繞一圈而已，你……就那麽難忍，甚至隱忍，如果，我真的轉身走了，你是不是……會一個人瘋掉？”

    他沒言，隻是看著她。

    半晌，才應，“嗯。”

    你在，我生。

    你失，我狂。

    唐小念瞬間震顫，睫毛微濕，沒有說什麽，而是抓住他的手道，“我哪也不走，哪也不去，陸衍，這世間隻有一個人，視我為命，那就是你……除非有人要了我的命，否則，我絕不離開你。”

    “沒有人敢”，他注視她的手，緩緩言，“沒有我的允許，你的命，沒人取。”

    唐小念笑，又望他，便低聲請求，“下車麽？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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