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如獲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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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淩先生是哪裏人?”戴天旭想要知道這位淩先生是從哪兒逃到雲霧山來的,隻要跟當地的警察聯係一下,這個淩先生的身份就一清二楚了。

    “好像是江南一帶的,我聽他婆娘講的話像是上海口音。”刀疤想了想,確認淩先生一家來自江南,確切地說是上海,刀疤曾有個遠方親戚是上海人,小時候聽過上海話,所以能辨識這種方言。

    “上海?”戴天旭眼前一亮,四一二事變正是從上海開始的,那這個淩先生很可能就是當初四一二事變時,從上海出逃的共黨。隻要把這位淩先生的照片送到淞滬警備司令部,就能知道他的真實情況了。

    “那位淩先生的老婆和兒子呢?”戴天旭想要知道這位淩先生的家屬情況,如果能以他妻兒的性命相要挾,那策反這位淩先生的可能性就會增加不少。

    “他兒子前些日子好像被送到山外去上學了,他的婆娘現在在哪兒,我也不清楚,她大概和大部隊一起撤走了吧?”刀疤當時在天龍瀑附近受了傷,並不清楚薛瑩梅的情況,隻能憑猜測推斷。

    “你們雲霧山上一共有幾個女的?”戴天旭想要了解關於淩先生妻子的詳細情況,而不是大概和可能。

    “在淩先生的婆娘沒來之前,隻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大當家的媳婦兒方秀芹,另一個是大當家的閨女如霜,後來加上淩先生的婆娘,也就三個女人。”

    “隻有三個?”戴天旭眉頭一皺,心裏不覺一涼。

    刀疤點點頭“是隻有三個女的。”

    戴天旭回想起魯克明曾告訴他,他的手下奸殺了一個女人,她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孩哭叫著喊娘,那這兩個應該是冷麵虎的妻女。而他當時帶著部分人馬前去後山捉拿冷麵虎,發現通往後山的一條小徑盡頭的聽雨軒因暴雨發生了泥石流,造成山石鬆動,掉落到山穀裏去了,而當時亭子裏有十多個士兵,據幸存下來的士兵報告,其中有一個女的也摔死了,那麽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淩先生的妻子。

    這麽看來,想要用這位淩先生的妻兒作為籌碼逼迫他是不可能的了。

    “你說一下這個淩先生是怎麽籌劃了兩次下山打劫的?”戴天旭想要了解更多這個淩先生的情況,早在雲霧山上,他就隱隱感覺到那兩次下山打劫應該是這個淩先生的手筆。

    “具體的都是這個淩先生與大當家的,還有二哥,三哥和六哥他們共同商議的,我們隻管執行任務,淩先生事先會把每個任務都交代清楚,誰去糧倉運糧,誰去家丁院裏監守,誰去臥室劫殺惡霸都分工明確,所以我們這兩次打劫都是很順利,而且收獲也很大,搶了好多糧食,比我們以往幾年搶到的都多,這位淩先生還讓我們把富餘的糧食都送到村子裏各家各戶的門口,所以,這些村民們都很感激我們。

    這兩次打劫之後,有許多村民都上雲霧山來投奔大當家的了。哦,對了,這位淩先生來到雲霧山之後,就給大當家的出主意,讓我們每天早晨都要起早進行軍事訓練,所以,現在我們山上的兄弟,哦,不,是土匪戰鬥力提高了很多,淩先生還組織我們學文化,由淩先生的婆娘教我們識字,有許多兄弟現在已經認字了,大當家的對這個淩先生很是敬重,說他是劉備,淩先生就是諸葛亮,是來輔佐他的。”刀疤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告訴戴天旭。

    戴天旭已經明白,這半年以來,這個淩先生才是雲霧山上的靈魂人物,冷麵虎改變了以往的打劫方式,由原先被動的守株待兔式的打劫變為主動出擊,下山定點劫殺當地的土豪,然後開倉放糧,籠絡人心,這些都是這位淩先生的主意,是他促成了雲霧山的冷麵虎在短時間內風頭正勁,眾望所歸的局麵,也因此成為眾多土豪鄉紳的眼中釘,肉中刺。

    戴天旭在雲霧山上的幾天也已經見識過彭若飛的帶兵的才能,無論從軍事訓練角度,還是對待山上兄弟的態度,他都堪稱是個能人,底下的兄弟對他都是頗為尊重,心服口服,所以淩先生在雲霧山上的地位不亞於冷麵虎的那些大佬,甚至可以說是雲霧山的二號人物。所以戴天旭判斷,這位淩先生應該是學過軍事的,而且組織能力極強,那麽他應該是上海共黨組織中有一定地位的領導人,戴天旭更加堅信,他逮到了一條大魚。

    “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刀疤想了想“哦,對了,淩先生到雲霧山後不久,就跟大當家的提出要下山去九江會親友,當時大當家的讓我和六哥還有春芽子一路護送淩先生到九江,但第二天淩先生要出城時卻遇到了全城大搜捕,說是要搜捕跟潯陽中學爆炸案相關的共黨分子,我看見關卡上的警察拿著畫像在一一核對,我覺得那畫像上的人有點像淩先生,後來六哥還幫淩先生化妝成了獨眼龍模樣才混出了城。”

    “哦?還有這事?”戴天旭一聽,頓時有了興趣,身子往前一傾“那你知道淩先生去九江城裏幹什麽了嗎?”

    但刀疤卻搖搖頭“六哥讓我和春芽子住在旅店裏,他自己一個人去跟蹤淩先生了,至於淩先生在九江幹什麽了,我確實不清楚,隻有六哥和大當家的知道。”

    戴天旭不免有些失望,把手上的筆往桌上一扔,看來這個韓寶良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就這些?”

    “我能想到的我都說了,長官,我說的都是實話,能不能饒我一命?”刀疤哀求道。

    戴天旭橫了刀疤一眼,隨後冷冷地扔下一句“是死是活就看你還有沒有價值了。”

    說完,戴天旭便把垂頭喪氣,失神落魄的刀疤扔在了審訊室裏,走到隔壁的刑訊室。

    戴天旭望了望坐在刑訊椅子上的彭若飛,跟身邊的打手耳語了一句,打手立馬跑出刑訊室,沒多久,手上拿了一架照相機進來了。

    “來,把燈都打開。”戴天旭接過相機,打開鏡蓋,看了看鏡頭“你們把人犯帶到那堵牆那兒。”

    兩名打手把彭若飛從刑訊椅上拉了起來,把他帶到一堵白牆那兒,戴天旭從不同角度對著彭若飛拍了幾張照片。

    “好了,你們把他扶回到椅子上去吧。”

    戴天旭說完,走出刑訊室,隨後去把照片洗印出來。

    過了會兒,戴天旭拿著剛印出來的彭若飛的照片裝入公函袋交給他的隨從“你跑一趟,親手把這幾張照片送到上海的淞滬警備司令部,讓他們核查一下此人的真實身份。開著吉普車去,快去快回。”

    “是。”隨從拿著公函袋立刻跑了出去。

    布置完任務之後,戴天旭又匆忙回到了刑訊室裏。

    戴天旭走進刑訊室,然後坐在了審訊桌的後麵,兩個打手見狀,知道戴天旭要開始審訊人犯了,連忙走到彭若飛麵前,將他按在刑訊椅子上,隨後想要將椅子扶手上的鐵環銬在彭若飛的雙手上。

    “不用銬了,你們先站一旁去吧。”戴天旭朝兩名打手揮了揮手。

    戴天旭清楚這位淩先生身上有槍傷,即使在審訊過程中,人犯暴怒,想要站起身來攻擊他,也不可能給他造成嚴重的危害,他之所以讓打手不給彭若飛上銬,當然是想要以一種和善的姿態來感化對手。

    戴天旭臉上露出一絲和善的微笑,望著彭若飛“淩先生,我姑且稱你為淩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彭若飛抬起眼皮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軍官,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此人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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