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木蘭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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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爵夫婦來到S市後,在趙副市長及其千金趙娉婷的指引下,結交了S市的名流圈,包括政界,商界,軍界等名流人物。
    不過半月,上流圈子都已知曉:來自歐洲的侯爵夫婦,攜帶重金前來S市做投資,他們的身後不僅有政界,還有國際勢力。總之,這對年輕的夫婦來到S市後,把這裏的池水攪動了一圈,很多人都想結交他們,借他們的財力和勢力,鞏固和加強自己在S市的影響。
    然而這對夫婦似乎並不想和任何一股勢力攪拌在一起,他們對任何人都客氣有禮;同時,他們對任何人的拉攏,都一視同仁地拒絕了。
    沒有人能猜測出來這對年輕夫婦的心意。包括夏墨翰。
    那天宴會後的第二天,夏墨翰專程造訪了侯爵夫婦的公館。不料,卻被公館的管家拒絕會見了。
    管家直言說,侯爵夫人在睡午覺,不便打攪。另外,他還好心地提醒夏墨翰,侯爵夫人不喜歡交際;所以,沒有預約的客人,通常是會被拒絕會見的。
    夏墨翰有點沮喪,但是卻說不上是失望,甚至是有點欣賞:他也不喜歡凡事不講原則的商人。
    就在夏墨翰準備進入轎車的那一刻,他轉過頭來,掃視了一遍身後那豪華的別墅。就是這一眼,他看到了站在陽台上,端著茶杯衝他微笑的木蘭。
    她一襲白裙,長發披肩,像是跌落人間的天使。她衝著他微笑,卻似嘲笑。
    夏天順著夏墨翰的目光也看到了木蘭,他哼了一聲,說:“這不擺明了是下逐客令嗎?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的外國人,竟然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她難道不知道,強龍難壓地頭蛇?即使他們背著一座金山來,如果不打通好這裏的關係,他們怎麽能擠進來強插一腳,還想要分一杯羹?”
    夏墨翰對木蘭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並衝著她招了招手。
    “你說錯了。她不是不懂這些所謂的規矩,恰恰相反,她很懂。她之所以這樣做,不外乎以此暗示別人:她有靠山,她不需要坐在這裏與我們談判,來重新分配利益;她想做的,根本就不是商談,而是搶奪。或者,她的本意,本就不在商場上,而是其他,我們不可知的地方。”
    夏天皺眉:“這樣說來,這對侯爵夫婦,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Boss,我們怎麽做?”
    夏墨翰不過眨了一下眼睛,再看時,木蘭已經不在了,這讓他悵然若失。
    “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夏墨翰說著,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夏天剛發動起來車子,夏墨翰的電話響了,是柳千綠打來的。
    在電話裏,聲音柔弱又甜美的柳千綠說:由她主演的電影殺青了,她已經返回到S市,希望夏墨翰抽空撥冗,和她一聚。
    柳千綠在電話裏幽幽地說,他們已經許久未見了,再不見麵,夏墨翰怕是都要忘記了她的樣子吧。
    夏墨翰聽了,心中惶然。他利用了她,現在卻想把她踢開。
    可是,每一次相見,隻要看著柳千綠,夏墨翰都會想起沐晚春,這就讓他們每一次的相見,都摻雜著其他複雜的情結,這讓夏墨翰掙脫不得。而柳千綠也深知自己的存在,對夏墨翰來說,似乎是一個提醒。除非,夏墨翰能夠把沐晚春從心中連根拔去。
    因此,曾經對柳千綠忽冷忽熱的夏墨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根純粹的冰棱,他不想再見到她。
    “抱歉,我今晚已經有安排了。等我這邊的安排吧。”夏墨翰說完,就匆匆地掛了電話。
    柳千綠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兒,她對夏墨翰的索求不多,一旦他拒絕,她絕不會再提第二次。單憑這一點,夏墨翰是感謝她的,並且因此對她心生愧疚。
    夏墨翰掛了電話後,想:找個時間,給她一些補償,一筆錢或者一套房子,甚至是一個再進一步的機會,然後,了斷了他們之間本就不純粹的男女之情。
    他不想再托了。這樣下去,對他對她,都不是什麽好事。即使前塵往事不可追,夏墨翰也不想再在柳千綠身上折騰了。
    以木蘭的名字命名的“木蘭”珠寶,終於隆重開業。開業前三天,所有珠寶打8折。一時間,S市全市嘩然。
    木蘭珠寶和意大利著名的設計公司合作,款式驚豔獨特;材質更是上乘。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木蘭”珠寶吸引了眾多的S市市民,更是吸引了不少珠寶收藏迷。上層圈的夫人們,以擁有一顆獨一無二的“木蘭”珠寶為榮。大家聊起來,有意無意地總想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來,晃一晃別人的眼睛。
    但是,“木蘭”珠寶有個奇怪又獨特的規矩,凡是想購買或者訂購“木蘭”珠寶中“永恒”和“唯愛”這兩個係列的客人,必須出示本人的身份證件,留下個人信息。
    定購或購買這兩個係列的客戶,今生隻能購買一次,並且購買的男士隻能送給自己結婚證上所示的妻子。
    “木蘭”珠寶的員工會在規定日期內進行回訪,如果所購者與獲贈者非法定夫妻,“木蘭”珠寶有權收回珠寶,並退全款。
    這樣的硬性規則轟動了S市。一時間,很多想試探丈夫心意的妻子,都用了各種手段提著老公來到“木蘭”珠寶,讓丈夫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對妻子的心意。
    很多丈夫,或出於真情,或出於被逼無奈,最後都乖乖地拿著戶口本或者結婚證,給妻子買了心儀的珠寶。然後,夫妻雙雙把家還。
    還有一些妻子,她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丈夫帶到這裏來。於是,她開始思索他們婚姻的意義和價值。
    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情人們,即使她們帶著身後的金主,財大氣粗地來到了“木蘭”珠寶,卻因為尷尬的身份問題,被“木蘭”拒之門外。
    就這樣,才開業不久的“木蘭”珠寶接連上了新聞頭條。“木蘭”珠寶的名氣也跟著流傳了起來,甚至壓過了那些幾十年的老店。
    這一天,夏華清陪著阿佩去逛街。
    不過幾個小時,夏華清的兩隻手裏就提著大包小包,跟在不知疲倦的阿佩身後,叫苦連天了。
    看到“木蘭”珠寶的炫目招牌,阿佩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來了。
    這一陣子,關於“木蘭”珠寶的新聞,阿佩不是沒看到,但是莫名地,心裏似乎有一根刺,想要在這裏拔掉它;又好似她的心裏住著一隻惡魔,讓她身不由己。
    特別是那些圈子裏所謂的夫人們,故意戴著“木蘭”珠寶的新款首飾,伸著手在她麵前顯擺著,晃得阿佩的眼睛都花了,晃得她的心也跟著飄搖起來了。
    阿佩在店裏轉了一圈,最後看上了“唯愛”係列的一隻鑽戒。她戴上試試,竟然好像是為她定身量做的一般,非常合適。
    “我就要這款了,多少錢?”阿佩說著,就拿出了銀行卡,甩在櫃台上。
    服務員微笑著,正要開口把店裏的規矩敘述一遍時,眼尖的店長呼嘯而來:“抱歉了,女士!這一款的鑽戒,上麵出了點小問題,我們正要返回廠家處理。”
    店長說著,把身邊的服務員批評了一通:“你這個人呀,就是記性不好。今天早上才交待的事情,現在就忘記了。這個月的考核獎金,你別想要了!”
    店長訓完了服務員,馬上又陪著笑,告訴阿佩這款鑽戒出了什麽問題,然後示意她取下鑽戒。
    阿佩的臉由白變紅,再由紅變黑。最後,她默默地取下了鑽戒。在把鑽戒放在店長手上時,阿佩盯著店長,問:“不知道大概什麽時候可以返回來?我什麽時候可以再過來取走?”
    店長愣了一下,帶著招牌微笑說:“女士,這個可就難說了,我不能給你保證什麽。”
    “你們經理呢——我要見他!算了,我要見你們老板。我隻想問問她,你們把顧客置於何地?莫非她是不想掙錢了?你們這是什麽服務——招牌打得那麽響,原來卻都是糊弄人的?”阿佩說著,忽然從店長手裏奪過了那枚鑽戒,店長一下子就慌了。
    “這枚戒指,什麽時候就……”為阿佩服務的那位服務員,話到了嘴邊卻咽了下去,因為她看到店長在朝她眨眼睛。
    “告訴你們老板吧,我要見她。她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是不會走的。”阿佩說著,坐在了一邊的高腳凳上。
    “不就是一枚鑽戒嗎——大不了去別家買就是了,走吧。我保證給你買個更大的,更閃亮的。”夏華清說著,就要拉阿佩走。
    阿佩甩開了夏華清的手,並把那枚鑽戒套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待遇的夏華清一下子就懵了:為了一枚戒指,至於嗎?
    這時候,那名櫃台服務員走到一邊,問別的服務員,店長這是怎麽了。
    邊上的服務員把嘴巴湊到還一臉懵逼的服務員耳邊,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壓低聲音說:“這位,是夏氏總裁夏墨翰的,小媽;旁邊的,是夏墨翰的父親。”
    惹出禍事的服務員聽了,臉都白了。她趕緊小跑過來,對著阿佩不停地鞠躬道歉,可惜心意已決的阿佩根本聽不進去。隻是一心想要和“木蘭”珠寶的老板談一談。
    這時候,店麵裏的經理也過來了,得知原因後,也是不停地賠禮道謙。
    但是,沒用。
    站在一邊的夏華清的臉早就黑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阿佩這樣固執,不近人情。她這樣的臉孔,和她平素溫婉賢淑的樣子,相差甚遠。連夏華清也覺得無趣。
    衝著店麵經理揮了揮手,夏華清不耐煩地說:“快去吧,叫來你們的老板。隻要他/她來了,把這枚戒指賣給我們,我可以以個人名義出資投資你們店。以後,隻要是我夫人看上的首飾,她隨時可以拿走。”
    經理和店長一看,這個事情不是能由他們處理得了的,於是趕緊聯係了他們的上層領導。
    接到電話,得知總店再次遇到不遵守規矩的客戶時,木蘭心裏並沒有太在意。既然她製定了這條規則,她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形,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她能夠好好說話,並且接受其他首飾打七折優惠,你們就自由處理了吧;如果她蠻橫無理,那就打電話給110,並且把她拉入黑名單……”木蘭不想讓自己糾纏進來,那些人的戾氣太重,她不想沾染。
    “夫人,那位女士是夏氏夏華清的,二房。”區域經理為難地說。
    “哦,”木蘭聽了,會心地笑了,“我知道了。你們穩住她,我盡快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