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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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墨翰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一直在木蘭身上遊走:“我也實在很好奇,作為一個商人,你的很多做法,實在有違常理。”
    木蘭哼了一聲,冷笑:“中國人有中國人做生意的門道,我有我的規矩。關於這個,夏總無權過問,更無權幹涉。”
    “夫人的固執和堅持,像極了一個人——我那早已離世的妻子。她也是這樣的一人人,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會毫不猶豫地堅持,哪怕看不到美好的未來,她也要去那樣做,誰都攔不住,即使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可是,她卻不知道,其實她根本不必要那麽做。”夏墨翰說著,聲音越發低沉了,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木蘭,他想從她的臉上,探究出任何微妙的神色變化。
    木蘭頓了頓,抬起頭來,冷著臉說:“如果夏總是來和我談論你的妻子,那麽就請回吧,我很忙。我對別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我今天來,想說明兩件事。第一:作為夏氏的總裁,我很有興趣和夫人,進行任何商業上的合作;第二:昨天在你家的珠寶店裏,造成不愉快的人,是我的父親和他的二房。”夏墨翰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木蘭挑了挑眉:“嗬,原來這個世界竟然這麽小!不過,我可能要讓夏總失望了。第一:我現在沒有和任何一家企業聯手的打算,我還是喜歡自己作主,不想讓別人對我指手畫腳;第二,木蘭珠寶的規矩是我定的,那麽它就對所有的人有效,我不管他是誰。就算他們是你的父親,和你的阿姨,我也不會徇私的。所以,夏總,你可以走了。”
    夏墨翰起身站了起來,他迷離的眼睛裏,帶著詭異的微笑,他的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視著一臉冰霜的木蘭:“你能這樣回答,我一點兒都不意外。木蘭小姐,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改變對我的態度的。”
    木蘭迎著夏墨翰的視線站了起來,她用冰冷的眼神盯著夏墨翰:“夏墨翰,我尊稱你一聲‘夏總’,不是因為你的地位,不過是不想沾染是非,自找麻煩。但是,如果你一味地挑釁,拿夏氏來壓我,我絕不會退讓。另外,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我想你麵對一個已婚女子,最好還是稱她一聲‘夫人’比較好。”
    夏墨翰那略帶著一絲曖昧意味的眼神,在木蘭的冰封下,變得越來越清澈了,他忽然莞爾一笑:“你生氣了——你生氣的樣子,和我的夫人,很是神似!有那麽一刹那,我甚至,甚至……”
    夏墨翰吞食了後麵未盡的話語。
    其實夏墨翰想說的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木蘭這樣動怒的樣子,這樣嚴肅生氣的樣子,他竟然再次想到了沐晚春。他想到她也曾這樣用堅毅的目光注視著他,在他麵前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白兔,即使擺出了一副與人開戰的架勢,可是那嬌柔果敢的樣子,卻讓人動容,想要伸出手臂,擁她入懷。
    木蘭的一隻手握成拳頭,在辦公桌上使勁捶了一下,她瞪著眼睛咬著牙說:“夏墨翰,你堂堂的夏氏總裁,真是難為你說出如此肉麻的言辭來。可是,你不覺得,說出如此,如此輕浮的言辭,也是對我智商的侮辱嗎?所以,夏總,請你自重!這是你最後一次,在我麵前提起你那短命的夫人,再有下一次,我……”
    夏墨翰看到木蘭的嘴唇因為激動,而不停地抖動著。想來,她是氣極了。
    “如果我再提一次她,你將如何?”夏墨翰似乎想要激怒木蘭。
    木蘭看到夏墨翰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她的火氣嗖地熄滅了,她聳了一下肩膀,坐了下去:“如果你再提起你的夫人,我會錄音拍照,把這些資料交給那些八卦狗仔,讓大家來聽一聽,身家不菲的夏墨翰,竟然不懷好意地糾纏一位已婚的外國籍女士。而他所謂的理由,卻是這位倒黴的女人,和他死去的妻子,很神似。到那時候,我的丈夫,甚至於我的國家,都會想要問夏總,討要一個說法。”
    夏墨翰看著木蘭眼睛裏的微笑變得越來越冰冷,他的心情卻莫名地越來越好。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女人生氣動怒,他的心裏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和舒適。夏墨翰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這讓他很驚訝,然而心中的那股愉悅,卻是真心的。
    夏墨翰對他麵前的女人,越來越感興趣了。這是個好兆頭,也許他能從這個女人身上,治愈了他一直困擾於他的難言之隱。
    “會有這麽一天嗎?”夏墨翰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烈了。
    “你可以試試看。”木蘭的眼神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如果她的眼神能殺人,夏墨翰早就萬劫不複了。
    敲了一下桌子後,夏墨翰竟然對著木蘭吹了一聲口哨,這樣的舉動,實在和他夏墨翰長久以來的外在形象,非常不搭。
    連夏墨翰自己都覺得自己今天有點神經質了。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做的夏墨翰,心裏舒暢極了。
    吹了口哨之後,夏墨翰倒著走向門口,手扶到門把手的時候,他對著木蘭說:“夫人,我很期待下一次的相見!”
    夏墨翰一走出去,木蘭就順手抓起了辦公桌上的一個瓷器筆筒,扔了出去。
    筆筒落地,應聲而破,筆筒裏的筆散了一地。
    秘書安安聞聲趕來,敲了敲門,站在門外問道:“木總,有事嗎?”
    木蘭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沒有事,忙你的吧。”
    喬治路過安安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安安小跑著出來,對他說:“老板好像,心情不好。”
    喬治聳了一下肩膀,皺了眉頭:“發生了什麽事情?”
    安安搖頭:“不知道。不過,夏氏的總裁夏墨翰來過了,老板讓他等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夏總走的時候,老板就發飆了……”
    喬治點了一下頭,敲了敲木蘭的辦公室門,說:“哈尼,是我,喬治。”
    “請進。”木蘭趕緊拿紙巾擦了眼角的淚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大聲說道。
    喬治看了看破碎的筆筒和散落一地的各種筆,他彎下身來把筆都撿起來,走到木蘭身邊。
    “親愛的,你失控了。”喬治拍了拍木蘭的肩膀,“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木蘭聽了喬治的話,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湧出來,她不停地搖頭:“喬治,我已經在盡量控製我自己了,可是,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平靜地麵對他。而且,而且我發現,他好像,好像認出了我……”
    喬治把木蘭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身體:“你想多了。我想以他的性情,如果他對你產生了懷疑,他就不會隻是這樣,僅僅是接近你了……”
    木蘭聽了,止住了眼淚:“喬治,你說得對。以他的脾氣,如果他對我產生了懷疑,他確實不止是這樣,他會做得更瘋狂。”
    “所以說,你失控了。對於一個正常的女商人來說,利益是首位的,何況他還是個有才有貌的單身男人。你的行為,背離了一個正常女商人的軌道。所以,他對你質疑了,或者是,他對你產生了非比尋常的,興趣。”喬治說。
    “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是這樣想的,我不敢接受他,因為我怕他會識破我。”木蘭苦笑著說。
    “可是你別忘記了,中國有一句古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果你能夠借助於夏墨翰的力量,實現你回來的目的,甚至提前結束在這裏的目的,返回歐洲,不是更好嗎?而且,即使到了最後,夏墨翰認出了你,他也不會害你。麵對他,你可進可退,我不明白你會什麽要排斥他呢——這真的,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商人的首選。中國有句古話:‘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你……”喬治說。
    木蘭捶了喬治一拳,破涕為笑:“你說得對。我發現,現在的夏墨翰,和以前不同了。也許我是該好好了想一想,怎麽利用他來借勢了。”
    喬治快活地眨著眼睛,說:“以我對他的觀察,他是個很敏銳的人,在宴會上,我就看出來了。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你看,但是他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紈絝子弟的輕佻與挑逗,他是在觀察你。或者說,早在我們來到S市之初,他就對我們的一切,都在暗自觀察著。他掌握著這個城市的經濟命脈,他想要窺探出我們的目的。所以,你要多加小心。”
    木蘭的心放鬆下來了:“你說得對。他對我的興趣,在於窺視我們的目的,而不是我這個人。是我想多了。”
    喬治聽到木蘭這樣說,他不由在心中暗歎:“夏墨翰感興趣的,不僅僅是想知道我們的底牌和目的,還在於你這個獨特的女人。”
    但是喬治並沒有說出來。在宴會那天晚上,喬治就從夏墨翰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光芒中感受到了:夏墨翰心中對木蘭暗潛的情愫,那分明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原始的渴望。
    喬治沒有說,是因為他怕木蘭聽了,會提心吊膽,從而盡可能地避開夏墨翰。那麽,她可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夏墨翰發現端倪。
    喬治還不想讓木蘭這麽快就將自己暴露出來。否則,那就太不好玩了。
    喬治想讓這出戲更加出彩,他不但是這出戲的導演,還是這出戲的重要演員之一,更是這出戲的觀眾。這麽難得的一出戲,他可不想讓它那麽早就落下帷幕。他要好好地欣賞著,並樂在其中。
    中午時分,除了S市之外的國內各大知名網站,竟然先後報道了夏華清和阿佩在“木蘭”珠寶的遭遇,圖片中還配了幾幅圖片,無一例外地,全是夏華清和阿佩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超清“氣勢”圖。
    這下子,可把夏華清和阿佩氣炸了。
    “他奶奶的,這是要翻天了?好吧,給我順藤摸瓜,凡是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一個不落,全給我記在帳上。老子要一個一個地收拾你們!”夏華清氣得直哼哼,這還是這麽多年以來,他第一次被氣倒。
    阿佩看著被夏華清摔在地上的一片狼藉,將手中的銀耳蓮子湯放在桌子上:“老爺,身體要緊。那些事情,不過三五天就散了。你是見過風浪的人,怎麽就沉不住氣了?”
    夏華清掃了阿佩一眼,心頭上的火焰降了一點,順手端起了那碗銀耳蓮子湯:“阿佩,通過這件事,我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你心中的苦,和你的難處;還有墨修。你放心,我和心蘭離婚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
    阿佩聽了,一時湧出了淚水:“老爺,這句話,阿佩等了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