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墓地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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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柳千綠的公寓,夏墨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刻的他,腦袋清醒,思維活絡。他已經認識了自己的內心:他不是一個對女人已經失去想法的非正常男人,他有想要的女人,那就是木蘭。
可惜的是,她已經嫁作人婦了。而且,是一個不好啃的硬骨頭。
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夏墨翰會心地笑了:天上繁星眾多,唯有她入我心懷,似天上明月,遮蔽了眾多的星光。
“就算她已經結婚了,那又有什麽呢?”夏墨翰在心裏對自己說,他已經錯失了沐晚春,也許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女人,正是喚起他人生第二春的天使。
“我想要她,我會得到她的。”夏墨翰對自己說,他的手不覺緊緊地攥緊了,嘴角上揚,牽出一個久違的微笑。
網上關於夏華清和阿佩在“木蘭”珠寶的報道,因為夏華清的介入,很快就被屏蔽了,這讓很多人還沒有來得及推敲這場豪門戲碼的吃瓜群眾,很是不爽。因為這件事,出現得突然,消失得突兀,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盡管如此,在現代網絡信息擴展迅速的今天,這件事,還是被廣大吃瓜群眾在私下無限製地討論著。
連帶地,“木蘭”珠寶的名氣也跟著迅速地上了頭條。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把“木蘭”珠寶封為年度最勵誌首飾店,還說“木蘭”珠寶是鑒別愛情和人性的“照妖鏡”。
因此,“木蘭”珠寶這算是免費做了一個廣告,生意很是紅火,原本的幾個店每天都像是趕會一樣。於是,木蘭決定再開幾個分店。
因為物美價廉,又加上這樣的口碑,“木蘭”珠寶這匹黑馬,很快在S市占據了珠寶行業的龍頭地位。
而其他珠寶店,因為“木蘭”珠寶的出現,生意日益凋零,但如果降價,就實在無利可圖。在這樣的情形下,木蘭趁勢收購了一些老字號的珠寶店。
不過兩個月,木蘭在S市已然成了珠寶行業的大姐大。
有的店想和木蘭對抗,還不想低頭被收購,但是看著帳麵上的數字一天天地不好看,而且這局勢越演越烈,而木蘭的背後還有那樣的勢力,那些氣不過的店家也隻得咬著牙割肉,讓木蘭收購合並了。
這些,都是後話了。
夏華清看著木蘭的珠寶生意不但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反而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心中的火氣也越來越大。他想質問夏墨翰,為什麽不對“木蘭”珠寶進行打壓,可是卻連他的影子都難得一見。即使好不容易見到了,也被夏墨翰四兩撥千金地給應付過去了。
於是,夏華清的火氣慢慢地又轉變了,從對木蘭的討厭,轉變為對夏墨翰的不滿。
“哼,我的好兒子呀,你不過才做了幾年的夏氏總裁,就對老子不管不問了,你可真行呀。”夏華清坐在家裏,不停地長籲短歎,訴說著對夏墨翰的不滿。
“是呀,墨翰這孩子,心思極深。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太有主見了。別說是我,就連老爺,他都不放在眼裏,更不要說放在心上了。”阿佩聽了,在旁邊煽風點火。
“哼,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把他老子,置於何地?”夏華清氣得直哼哼,“說不準,墨翰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得了他媽的指示或者授意。不然,他應該不會這樣對我的。”
“保不定就是這樣的,畢竟墨翰是個孝順的孩子,什麽都會聽大姐的。”阿佩跟著說。
夏華清搖頭:“看來,我得盡快離婚了。不然,我白白地辛苦了一輩子,到最後落得個一窮二白,連兒子都要和我作對了……”
“老公,除了墨翰,你不是還有墨修嗎——這個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夠孝順,性情也好。”阿佩說。
夏華清點頭:“說的是呀,我還有墨修——再過幾年,墨修再大些,畢業了,就讓他進入夏氏吧,我相信,他肯定不會比墨翰差。”
阿佩聽了,樂在心中。看來之前她硬著頭皮進了“木蘭”珠寶後遭遇的羞辱,也是值得的。
自從柳千綠給自己看過那張報紙後,林心蘭對報紙上的這位戴著墨鏡,看不清容顏的年輕女商人,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不知道木蘭是由於什麽原因,給她的珠寶店定下這樣的規矩,但是她卻知道,這樣的奇女子,不但是個有趣的人,肯定還是位心思奇妙又清澈的好女子。
林心蘭看著報紙上的木蘭,不禁想到了沐晚春,還有夏墨翰。
“如果晚春還活著,也許墨翰放開手腳給她自由,她也會活成這樣的,活得這樣絢麗多彩,充滿了自我和自信。她本就該活成這樣子的,因為她的母親就是這樣的一個奇女子。”林心蘭喃喃自語。
這樣想著,林心蘭倒是有些期盼,興許哪一天,就和木蘭遇到了。如果真有這樣的機緣,她一定要和她好好地聊一聊。
木蘭的別墅裏。
喬治握著舉杯,和木蘭幹杯:“親愛的,你真是好樣的,沒用多久,你就把‘木蘭’珠寶的名氣打出去了,接下來的計劃,就指日可待了。”
木蘭微笑著點頭,她不過是想了個一個妙招,就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並取得了這樣的成績。接下來,她要趁勝追擊,盡管實現她的計劃,好盡快返回歐洲。因為那裏,才是她的歸宿。
細雨像霧一樣,淅淅瀝瀝地灑著,涼爽又舒適。
然而,站在辦公室裏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木蘭的心卻亂了。
可能是天氣緣故吧,每天陰雨天,木蘭的心緒就不得寧靜。以前在國外時,她有很多種方法讓內心裏的紛擾發泄出來。可是回到S市,她的心似乎更加敏感纖細了;此外,她總感覺有好多眼睛在看著自己,每走一步,她都要謹慎小心,生怕有心人識破了她。
放下手裏的茶杯,木蘭收拾了一下,走出了辦公室。
秘書安安看到木蘭走了出來,忙迎上去問:“木總,你要出去?”
木蘭點頭,說:“今天的一切會議都取消了,安排到明天。一切預約也都順延。”
木蘭戴著墨鏡開車離開了公司,來到了一家鮮花店,買了一大束白色的雛菊,開車前往XX墓地。
在路過當年沐晚春和夏荷出車禍的那條公路時,木蘭的腿抖個不停,滾燙的淚水止不住地湧了出來,因為使勁咬著牙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她的臉都麻木了。
木蘭右手握著方向盤,騰出左手來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
四年過去了,曾經的淒慘場麵早就不複存在了。那被夏荷和沐晚春的鮮血染紅的路麵,也早就翻新過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會記住你的,夏荷妹妹。”木蘭抖動著嘴唇,輕聲說,“我會把他們都揪出來,讓他們血債血償,一個,都別想逃過。”
因為下了雨,這天的墓地更顯得陰森和空蕩,除了墓地的工作人員,幾乎沒有什麽人來憑吊逝者。
木蘭把花分成了幾份,依次獻給了沐如風、沐晚春、夏荷和別的一些人。
木蘭站在沐如風的墓碑前,三鞠躬後,她微笑著說:“爸爸,我是晚春,我回來了。你放心,我過得很好,很幸福,也很踏實,有很多愛我的人,和支持我的人。有你和媽媽在天上看著我,祝福我,我會過得更好的。但是,你和夏荷的血,不會白白流掉,我會讓他們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來到夏荷的墓碑前,木蘭輕輕地撫摸著夏荷的墓碑,臉上的淚水和著天上的細雨,在臉上交織,涼的是雨水,熱的是淚水。
“對不起,夏荷。是我連累了你,你本來,你本來可以過得好好的,會有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可是,卻因為我,讓你的生命……中斷了……我是一個罪人……”木蘭說著,臉上的淚水湧得更厲害了。
一聲清脆的汽笛聲響,劃破了寧靜的天空。木蘭趕緊擦拭了眼淚,躲了起來。
林心蘭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捧著白色的玫瑰,慢慢地來到了沐如風和沐晚春的墓碑前。
當她看到墓地上那清新的白色雛菊時,她向四下張望了一番,卻沒有看到一個人。
“會是誰呢?”林心蘭猜測著,把可能的人都猜測了一遍,也沒想到會是誰?
把白玫瑰一一分了,林心蘭蹲在沐晚春的墓碑前,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沐晚春的遺照,歎口氣,說:“晚春,媽來看你了,還有你的孩子,和夏荷,和你爸爸……我這次來,是來請求你原諒我的……墨翰他,他後悔了,可是他,他總得開始新的生活……晚春,原諒我,我同意讓他和那個,那個女人交往了……我知道,就是他們兩個,害了你……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晚春,等到我到了那邊,我親自向你賠罪……”
木蘭躲在沐晚春的墓碑後麵,一棵高大的柏樹後麵,她隱隱地聽到了林心蘭的自言自語。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她很想衝過去,和那位善良可親的老人抱頭痛哭,把這些年她的經曆都告訴她,可是她的腳卻邁不開。
曾經過往,曆曆在目。
林心蘭是個善良又平易近人的知性女性,她在年輕時就很欣賞甚至羨慕沐晚春的母親,覺得她是一位溫婉又果敢,極富商業頭腦的聰慧女子,能夠和丈夫一起並肩而立,為沐氏獻策出力,為沐氏的輝煌立下了汗馬功勞。
可惜了,就是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卻在而立之年不久因病離世了。
林心蘭於是格外疼愛沐晚春這個幼年失母的孩子。在確定沐晚春將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後,林心蘭就把沐晚春看作了自己的女兒一般,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以填補這個可憐的孩子缺失的母愛。
可以說,林心蘭對沐晚春的疼愛,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兒子夏墨翰。
本指望著這一對璧人可以白頭偕老,哪曾想,不過三年,他們的婚姻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接著,更是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那些讓人不敢想的事情。
躲在後麵的木蘭,望著林心蘭的身影,心中很是複雜。
忽然,木蘭聽到林心蘭痛苦的呻吟聲。她慢慢地向前走去,遠遠地張望著,竟然看到林心蘭倒在了地上。
慌亂中,木蘭的腳也扭了一下子,鑽心的疼痛讓她的腦袋和後背一下子冒出了汗。可是她也顧不上停下來查看了,一步一晃地來到了林心蘭身邊。
木蘭扶起林心蘭的身體,輕輕地喚了她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