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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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靜姝側眸看他一眼,嗤笑一聲:“你是讀書人家也信這些?”

    又鄙視道:“這世間哪兒有求甚個便得甚個的好事的。”

    對著煙火許願自然不會靈驗,哪怕是對著寺廟裏頭的各路神仙也不過求個心裏寄托罷了。

    若是許願這等事兒真能靈驗的話,上一世李君淳隻怕早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方才也不過圖個好玩罷了。

    李君澈叫她鄙視了,滿臉的無可奈何,卻還笑道:“那倒也未必。”

    他對上衛靜姝那雙清亮的眸子,低低一笑:“你若求我,怕是想甚個便能得甚個了。”

    “信你的邪。”衛靜姝翻個白眼,後退幾步將桌上置的荔枝釀斟了一盞。

    她在李君澈手裏吃的虧難道還少不成?

    李君澈自然也想起自個多次逗弄她的情形,跟著一笑:“你總要試一試才知曉是不是?”

    衛靜姝將白玉盞遞至唇邊,抿了一口,清冽卻又帶著甜味,好喝極了。

    眼珠子一轉,倒也跟著點頭:“世子爺說得對,是當試一試。”

    說著便一口飲盡杯中酒,將酒盞一擱,對著李君澈雙手合十,閉著眸子輕聲道:“願世子爺一會背我回去。”

    正兒八經的許了願,這才又調皮的睜了眼,歪著腦袋衝李君澈挑眉一笑:“我求得甚是誠心,就看世子爺靈驗不靈驗了。”

    李君澈哈哈一笑,伸手在她額間敲一下,見她氣鼓鼓的瞪著眼兒,這才又應道:“這個,怕得看爺的心情。”

    夜空中依舊綻放著絢麗的煙火,曇花一現,卻也美不勝收。

    “就知道你不靠譜!”衛靜姝喝了好幾杯荔枝釀,麵頰緋紅,腮幫子鼓起倒越發顯得可愛。

    李君澈瞧得真切也有些意動,抬腳往前一步,望著她那嬌俏的模樣便移不開眼,唇邊勾起的笑意越發深,忽然伸手捧住她的麵頰。

    衛靜姝唬得一跳,小心髒噗噗狂跳,身子僵硬,連動彈都不敢,瞧見李君澈的眸中映出自個的模樣,隻當他要做些甚個,便忙閉上眸子,越發忍不住臉紅心跳。

    李君澈也以為自個要做些甚個,可他到底甚個都沒做,眉眼彎彎的一笑,摸了摸衛靜姝耳朵上掛的墜子,含糊不清的道:“這可是訂子。”

    衛靜姝緊張得手心都是汗,壓根沒聽清李君澈說的甚個,隻是反應過來自個將將升起的齷蹉心思,不由得惱羞成怒。

    “離我遠點。”她推得李君澈一把:“世子爺,男女授受不親,你下回莫要離我這般近了。”

    說著便轉過身從新坐回去,撚起手邊的團扇不住的扇風,越發覺得這天時熱得狠。

    李君澈低低一笑,甚個都未說。

    自打在雲州見著衛靜姝第一眼開始,這人便好似在他心裏生根發芽了一般,長勢還甚是喜人。

    依著衛靜姝這樣的家世身份,同跳脫的性子,退一萬步來說都不是他的正妻人選,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可他腦子是理智的,心卻沒法子控製得住。

    白日裏頭衛靜姝發脾氣說得那些話,叫他吐得一回血,反倒是忽然想明白了。

    他入京為質子多年,背地裏籌謀過許多事,可真正為自個打算的卻沒得。

    如今眼前有這麽一樁,是他歡喜又舍不得放手的,倒也想為自個謀劃一番。

    衛靜姝絲毫不知自個已經被李君澈惦記上了,她還在為自個方才的窘迫惱怒,閉著小嘴兒不說話。

    她不說話,李君澈也不打擾,隻坐在桌前將僅剩的半壺荔枝釀盡數喝完了。

    衛靜姝見他白日裏頭還詐死一回,此番又作死的喝酒沒節製,想說他兩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咽下去。

    關她屁事!

    一時間船艙裏頭出奇的安靜。

    殘月直上中天,煙花散盡,河道上來來往往的船隻漸漸少去,絲竹樂曲之聲也不過寥寥幾音。

    衛靜姝百無聊賴的趴在窗柩上吹風,忽而聽聞呼救之聲,吃得一驚,探個半個身子出去,才瞧見前頭的畫舫著了火。

    她一回頭就對上李君澈有些迷離的眸子,那多管閑事的心思立時散了幹淨,忙道:“前頭的畫舫著了火,咱們還是還是往回走。”

    李君澈把玩著手裏的白玉盞,抬眸看得衛靜姝一眼,甚個都未說,點點頭。

    船夫撐竿掉頭,來時畫舫行得極慢,去時卻甚是快。

    衛靜姝有得方才的事兒一打岔,先頭的窘迫散得七七八八,隻自言自語的道:“畫舫在河道上都能著火,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吧。”

    李君澈輕輕一笑,也未多言。

    也是衛靜姝方才沒瞧見前頭的畫舫是甚個模樣,若是瞧見了自然不會這般說。

    船行一刻鍾靠了岸,李君澈先行下船,衛靜姝叫小丫鬟攙扶著跟著後頭。

    因著離別院極近,兩人來時未曾坐轎子,回時自也得靠雙腿。

    李君澈等著衛靜姝行到身邊,袍子一撩,蹲下身子,笑道:“世子爺今日心情好,倒也滿足你一回。”

    衛靜姝見他這架勢擺得極好,麵色一紅,複又忍不住一笑,四下打量一回,見路上無甚行人,小丫鬟們也都低眉斂目的跟在後頭,便也不客氣,當真往李君澈身上趴去。

    衛靜姝也不重,可李君澈起身之時明顯趔趄一下,兩人都有些尷尬的愣得半響。

    李君澈忍不住一笑,四平八穩的邁開步伐,嘴裏卻道:“沒想到你看起來弱不經風的,重量倒是有的。”

    “我哪裏重了,明明是你手無縛雞之力,還好意思說我。”衛靜姝雖憋得臉紅,卻依舊趴著不動,厚著臉皮推卸責任。

    姑娘家家的,本就是愛美的年紀,誰樂意被人說“重”了?

    李君澈笑著將她顛一顛,應得一聲:“也是,我吃得也沒你多,是有些無力。”

    又道:“也幸好是生於富貴之家,若是清苦人家,隻怕砸鍋賣鐵也不一定養得活。”

    衛靜姝氣得眼兒都紅了,扯了李君澈的耳朵就罵:“你知道你作甚到這般年紀還未成親嗎?”

    “就是因為嘴巴太賤了,活該沒得姑娘喜歡你,將來老了也孤獨一生。”

    “哦,這樣嗎?”李君澈逗她:“可是我的親事有著落了,我心儀的姑娘都收了我的訂子。”

    衛靜姝方才還氣鼓鼓的,一下子便歇了火,扯著唇角半天才幹巴巴的道一句:“哦,這樣啊,那恭喜你了。”

    心情卻是一落千丈,前世她識得李君澈之時是在幾年後,那時他依舊孑然一身,二十多歲的年紀,不說正室,卻連個妾侍都沒得。

    外頭傳言他身有隱疾,不能人道,所以隻沾花卻不摘花。

    衛靜姝知曉他常年服藥,身子羸弱,可身有隱疾不能人道這些傳言她自是不信的。

    甚至還曾因為他的孑然一身沾沾自喜,叫自個得了便宜,隻沒想到他原來早就有心儀之人的。

    也怪不得,他後頭那般無情,非要將自個送到李君淳身邊。

    此時此刻衛靜姝說不出自個是甚個心情,她覺得自個應當替李君澈高興的,可她委實也高興不起來。

    李君澈的親事成了,往後便再沒得她的事了,前世發生過一回的,這一世也不會重蹈覆轍豈不是更好?

    可這些時日朝夕相處下來,說石頭心捂不熱也是假話,隻日後真成了陌路人,她又當如何自處?

    一刀兩斷的話說得容易,實行起來卻又何其困難。

    衛靜姝不曉得自個當如何,隻閉嘴不語,李君澈說了甚個她都沒聽進去。

    方才還清醒得很的腦子,好似一下便酒勁上了頭,腦袋猶如千金重般,靠在他強有力的背脊上,昏昏欲睡。

    衛靜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太陽光照進屋裏頭,越發叫人覺得燥熱,趙爾容撥來伺候她的兩個小丫鬟見主子未起身,正侯在廊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她豎著耳朵聽一回,全是李君澈如何對姑娘好,如何喜歡姑娘,如何羨慕姑娘的話……

    衛靜姝就是那個姑娘。

    她紅著臉啐一口,複又有些惱怒這些小丫鬟嘴巴亂說,李君澈都有心儀的姑娘了,怎麽可能還喜歡自個?

    隔著門柩訓斥一句,小丫鬟們果然閉了嘴,隻恭恭敬敬的進屋伺候梳洗。

    兩個小丫鬟都年紀不大,手上卻利索得很,不聲不響的將衛靜姝收拾幹淨。

    其中一人這才笑眯眯的道:“姑娘,衛公子真貼心,知曉您起得晚還特特準備了早膳送過來,這會正在院子外頭等您呢。”

    衛靜姝對著銅鏡整理發髻,正巧見這兩個小丫鬟笑意盈然的模樣,眉眼裏全是深意,絲毫不曾將她的訓斥放在眼裏。

    不由得頭疼,可再訓又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隻得生個悶氣,起身便出了門。

    李君澈果然侯在院子裏頭,一人一椅一案幾正在通風的廊下喝著茶,見衛靜姝出來,眉眼彎彎的朝她招招手:“快過來。”

    衛靜姝也不客氣,就著小丫鬟搬的繡墩,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氣鼓鼓的張口就道:“如今這院裏頭到處都傳你屬意與我的謠言,你倒是說句話澄清一下才是。”

    李君澈抬眸看她,有些好笑,跟著又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是該澄清一下。”

    衛靜姝還當他要威武霸氣一回,沒成想,李君澈不過換個坐姿,看著她認真道:“我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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