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可是舍不得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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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來時丁點聲音都無,好似鬼魅般。

    李君澈方才還笑意吟吟的,不過一瞬間便麵如鍋底灰般。

    也幸得衛靜姝個子嬌小,一口水全噴在他衣襟上,若是再長些許,隻怕遭殃的便是臉。

    然後始作俑者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勁,隻眨巴著眼兒,瞧清來人,立時將手裏的東西隨意一擱,又高興又激動的跳起來,掛著李君澈的頸脖便咯咯笑:“你終於來啦。”

    李君澈那股子惱意瞬間便沒了,左右不過一件衣服,算不得緊要。

    眉眼彎彎盡是笑意,他攬著衛靜姝正要說話,便又聽她“哎喲”一聲,一把將自個推開,捂著胸口蹲了下去。

    衛靜姝到底傷勢未好全,此番動作又大,牽扯到傷口,瞬間便疼得冒汗。

    “怎麽了?鬧到傷口了?”李君澈當真是被她鬧得沒了脾氣,這麽大個人了,還冒冒失失的。

    重逢的喜悅都還未來得及感受,便又替她擔心的。

    他彎腰將衛靜姝抱起,放置榻上,替她脫了鞋襪,這才作勢要替她查探傷口。

    “你,你想幹什麽?”衛靜姝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忙拽著衣襟,警惕的看著李君澈。

    她在寒山寺養得這幾日,雖說無憂無慮,可到底是寺廟,吃食甚個的都跟不上,又因失血過多,此時麵無血色,眼眶微陷,瞧著憔悴許多。

    隻一雙眸子依舊靈動。

    李君澈伸手在她額間敲一回:“你起先抱我之時怎的不害羞了?這會倒曉得防備了。”

    說得衛靜姝麵色一紅,好半響才訥訥的開口:“我,我太高興了嘛。”

    李君澈聞言唇角一彎,她便又道:“這幾日,都沒人同我鬥嘴,怪無聊的。”

    這大實話說得,立時就將李君澈那些個笑意給壓了下去,他冷笑一聲:“感情是因著沒人同你鬥嘴,所以你才見著我高興是吧。”

    衛靜姝心虛的縮了縮腦袋,不出聲,自然不全是,可她又哪裏好意思說出口。

    李君澈連夜趕路,片刻不耽擱的快馬加鞭趕過來看這小東西,結果得了這麽句話,簡直氣得沒法。

    他站起身來,冷哼一聲,抬腳便要往外頭去。

    衛靜姝一見這架勢,立時急了:“誒,你別走呀。”

    說著又顧不得傷口發疼,蹭的一下便翻身下榻,連鞋都未裹,忙急行兩步,結果腳下打結,一個趔趄又從後頭將李君澈抱了個滿懷。

    李君澈那才升起的火氣,瞬間就叫這個懷抱衝得幹幹淨淨。

    他轉過身來,穩住羞得滿麵通紅的衛靜姝,笑道:“這身子倒是挺實誠的。”

    衛靜姝幹笑兩聲,恨不得尋個地洞鑽進去,投懷送抱,投懷送抱,她這當真是投懷送抱,還送兩回。

    麵上尷尬不已,咬著唇,索性裝傻,捂著心口忙又“哎喲”叫兩聲:“疼,疼死了……”

    隻可惜演藝不精,叫李君澈一眼就看穿了。

    他忍著笑,捏了捏這小丫頭的麵頰,依舊彎腰將她抱起,放置榻上,一本正經的道:“哪兒疼,我給你揉揉。”

    衛靜姝立時嘴巴一閉,不再出聲,她傷的那位置本就是私密,如何叫人瞧了去。

    李君澈瞧見這窘迫的模樣就哈哈一笑,俯身便捧著她的小臉落得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繼而又問:“今日可換了藥不曾?”

    衛靜姝麵頰越發燒得通紅,如此瞧著卻也有了幾分血色,她捧著臉,很是不好意思,聲若蚊蠅的應他:“還不曾。”

    又瞅著李君澈的神色,同他打商量:“你,你日後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親我,我,我到底是姑娘家……”

    “不礙事,日後咱們遲早會是一家人。”李君澈自也曉得她擔心甚個,不等她說完便截了話頭。

    複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那副夜明珠的耳墜還掛在上頭,神色再是正經不過:“爺這許多年,謀劃過許多事,卻都不是為自個的,今歲倒是給自個定了個目標。”

    衛靜姝眨眨眼兒,問他:“什麽目標呀。”

    李君澈看著她,耳尖微微泛紅,輕咳一聲:“自然是娶你回家。”

    “難是難了點,不過也沒關係,今歲不成那就明歲,總歸你不嫁給爺,也嫁不了別人。”

    衛靜姝沒說話,側過身去背對李君澈,暗地裏卻是咬著衣裳偷偷笑。

    她中箭那會,以為自個要死了,心裏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總還是有些貪念的。

    她這輩子早早就遇到了李君澈,許錦容又未死,自個自然不會再嫁李君淳,那同李君澈是不是也有些許希望呢。

    說起來,她本就是一個胸無大誌姑娘,隻要衛家不倒,她情願活在這些個兒女情長裏頭。

    李君澈一起身便見她偷笑的模樣,也跟著笑,周身的疲憊都散得幹幹淨淨。

    “我讓扶柳來給你換藥,一會咱們再用些早膳。”

    不等衛靜姝出聲,他便抬腿往外去。

    王扶柳已經侯在院外了,正同初十還有五經站在一處。

    一見李君澈出來,便關心上前詢問:“爺連夜奔波過來,隻怕疲乏得很吧,早膳已經準備好了,爺先用點再歇息會子。”

    李君澈看都未看王扶柳一眼:“不必了,我讓初六下山去買了。”

    又問她:“衛姑娘的傷勢如何了?”

    王扶柳眼眸中的失落不言而喻,又見他關心衛靜姝,心裏又些氣,張口便道:“不礙事,本就死不了,將養些日子便是了。”

    她心中不平,口氣自然不好,李君澈聽得這話,這才側眸看她,眸中寒意深深:“扶柳,你是大夫,大夫就應當守著大夫的職責,萬不能應著外頭幾句讚揚,便膨脹了。”

    王扶柳跟隨李君澈這許多年,自然曉得這是敲打她,忙屈膝跪下,惶恐的應道:“是,是下屬妄自菲薄了,求爺寬恕。”

    李君澈不做聲,任由她跪著,隻道:“日後衛姑娘所說的話,就是爺的意思。”

    他這話不是特特對誰說的,而是告訴眾人,衛靜姝在他心裏的位置。

    初十帶著幾人恭聲應下,斜睨一眼王扶柳。

    隻見她匍匐在地,咬著牙,哭得簌簌發抖,到得最後才應得一聲“是,下屬明白。”

    李君澈疲乏一夜,自去洗漱一番,等他換身衣裳再過來時,衛靜姝已經換好了藥,屋裏頭還散發著一股子藥膏的難聞氣味。

    王扶柳正低眉斂目的收拾著藥箱,聽見腳步聲,抬眸看得一眼,恭恭敬敬的請了個安。

    李君澈的眼兒直落在衛靜姝身上,應得一聲,揮揮手道:“你下去吧。”

    人還未走,他便勾唇一笑,同衛靜姝道:“聽說這寒山寺裏頭的吃食把你都吃瘦了?”

    想起那每日清湯寡水的,衛靜姝也不客氣,小嘴兒一扁:“可不是。”

    李君澈低低一笑,哄道:“那咱們吃了早膳,一會去找住持討個說法,讓他改善改善。”

    僧侶有戒律,吃的東西自然不如外頭,衛靜姝曉得他是胡鬧,也跟著一笑,應承道:“好啊,一會你去討要說法,我給你打氣。”

    說完,兩人又對視一眼,噗哧一笑。

    這場景落在王扶柳眼裏,刺得一雙眼兒恨不得瞎了,可一見李君澈那唇邊的笑意,她也曉得,自個是比不得衛靜姝的。

    她提著藥箱出門,卻同提著食盒進來的初六撞個滿懷。

    幸得初六手腳快,食盒裏頭的東西也未散,他扶得王扶柳一把:“小心著些。”

    王扶柳沒出聲,卻看著初六提著食盒進屋,她還當李君澈是吃不慣寺裏頭的東西,才叫初六特特下山一趟,原來,卻是為著衛靜姝。

    她整個人好似掉進冰窟一般,周身發冷,連如何離開這院子的都不曉得。

    初六腳程快,食盒裏頭的點心,從山下拎上來,還是溫熱的,這個天時用起來也將將好。

    衛靜姝胡亂的抓了一把頭發,用發帶綁起來,瞧見滿桌的點心,便兩眼冒光,自覺的挨著李君澈坐下。

    “世子爺有心了。”

    李君澈也不多話,隻舉了筷子,替她夾了一塊香炸春卷:“多吃點,把瘦下去的都養回來,不然過幾日沒辦法同衛三爺交差。”

    衛靜姝夾著那塊春卷,已經咬了一口了,聞言一頓,抬眸看他,瞬間便連胃口也無了。

    她抿了唇,半響問道:“什麽時候啟程?”

    說完又小口小口的吃著,卻如同嚼臘一般。

    回京是遲早的事兒,他們之間,分道揚鑣,也是遲早的事兒,隻不想真要到那麽一日了,她這心裏又難受得很。

    李君澈手上不挺,將擺出來的都夾了些到衛靜姝碗裏,見她神色失落,便道:“明兒就啟程了,我親自送你到通州。”

    又笑問她:“可是舍不得爺?”

    不等衛靜姝回答,又道:“爺也舍不得你,不過,日後進了京也能相見,你不必傷心難過。”

    說著又落了筷,抿口茶水,歎道:“早些將你娶進門,便也沒得這般煩惱了。”

    衛靜姝低眉斂目,好半響都不再說過,隻將手裏的半個春卷吃完,這才擱了筷子,從懷裏掏出一物來,遞給李君澈。

    李君澈打眼一瞧,麵色就是一變,聲音冰涼:“你這是什麽意思?”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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