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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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山惡眠,一擲十三年。
“梁大師,那東西真有你說那麽大來頭?”少年不太置信的聲音,此時笛子安正在與群友視頻聊天,電腦屏幕那一頭,那位咋一看仙風道骨,仔細一看越看越猥瑣的大師似乎很生氣少年的懷疑,
“你都叫我大師了,還不信本大師的話!老夫跟你講,這東西可是當年考古十三陵的墳中古物,珍珠都沒這麽真!”
“接下來是不是又要說是跟哪個粽子僵屍大戰三百回合的戰利品啊?”笛子安打了個哈哈,這個梁大師屬於群友裏麵比較熟悉的,跟這人打交道,一時不慎還真會被他那一套“一卦千金”的行頭糊弄住,但接觸久了就發現這人其實相當逗,吹牛也不打草稿,說起當年一套一套的。偏偏這人還是塔羅議事會這個企鵝群的管理員,有幾次線下聚會都是這人掏錢。
真不知道是怎麽混的這麽有錢的,難道還真有人信他那一套風水玄學?笛子安琢磨著這大師看著這麽猥瑣,一看就沒什麽可信度好吧。
“什麽叫又,這個又是什麽意思!那是事實老夫當年降服的粽子比你吃過的粽子還多!”確實是個相當好說話的人,這不就接上話題繼續吹牛,笛子安不禁失笑搖了搖頭,“大師,大師,叫你大師了,我們不談粽子好吧。”
“現在的後生仔真是,”梁大師老氣橫秋裝模作樣的歎了一聲,笛子安忍不住噗嗤一笑。
雖然電腦屏幕鏡頭裏看起來兩鬢斑白,還留著長長一須白胡子,看起來仙風道骨,駐顏有術,但笛子安知道其實這位大師相當年輕,最多三十多歲,頭發是染的……沒錯,胡子是粘上去的。
有一次線下聚會梁大師吹牛說嗨了,一捋胡子,笛子安當時就懵逼了,臥槽胡子呢?定眼一看全在他手裏……雖然尷尬但這位大師屬於那種相當好說話的類型,至少笛子安請教很多事情都很耐心的解答,笛子安對他的觀感也相當好。
一來二去次數多了兩人就熟悉起來,這位梁大師還主動幫笛子安看姻緣,看了之後唉聲歎氣的那叫一個厲害,嚇得笛子安以為自己注定孤老終生,弄到最後梁大師給了個夫綱不振的批語……笛子安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憂傷。
但這梁大師一直不著調的,裝神弄鬼是一把好手,但真本事有多少笛子安還真看不出來,估計隻是調侃著玩,笛子安也沒怎麽理會。
“說起來你要那玩意幹嘛,”梁大師吹了好一會水,把自己牛壞了,歇一會,回到正題。他把弄著自己手裏的古錢,“笛子你之前應該是對文玩古董不感興趣才對,怎麽,突然來了興趣?”
“怎麽說呢?也不是說對古董有興趣,”笛子安也有些遲疑,不知道怎麽開口,組織了一下語言,“主要是最近突然對水銀產生了興趣,就想起你那裏好像有個東西。”
“水銀啊,那可是好東西。”梁大師若有所指地說著,“借給你玩一陣子也行,不過那東西太大了,也不好運過去,你找個時間自個來我這邊吧。”
“多謝梁大師了!”笛子安還是很感激的,“這次又是麻煩到您!”
屏幕裏的那人擺了擺手,“哎,別說這些虛的,你幾時過來跟我說聲就好了。”笛子安點了點頭,又奉承了幾句,突然門外門鈴響起,笛子安愣了一下,誰會這個時候來找我?如果是家裏人來的話應該會先打電話……吧
別吧,別是父母突擊檢查吧!
笛子安看了看自己的房間,一禮拜沒打掃了喂!要命的是外麵的小客廳放眼望去亂七八糟全是雜物跟書籍,死了死了,這被父母看到不得被吊在天花板上打……
“有客人來了還不快去收拾東西。”梁大師幸災樂禍的說道,笛子安也不顧不上回話了,喊了一聲“稍等麻袋”就開始緊急收拾屋子,門口門鈴又急促的響了一聲,笛子安心裏咯噔一聲,這麽急切嗎?來勢洶洶啊。
隻能暫時將雜物胡亂的掃進桌子底下了,笛子安完全了緊急收拾,平複了一下心情,打開了門。
“……怎麽是你們?”笛子安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講道理不是爸媽來突擊檢查自己的小公寓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這兩位昨天才見過一麵的客人怎麽會突然上門?
來人正是溫竹君和她的保鏢,此時聽見笛子安問號,溫竹君倒是頗為好奇地詢問了一下,“冒昧到訪,等一下也有客人要來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一般會突然來這公寓的隻有我家裏人。”笛子安心裏自然也是疑惑這兩位是來幹嘛,難道是來討醫藥費的?不像啊,笛子安看了看這位溫小姐……然後又看多幾眼。
與昨日不同,今日那一綹靚麗的黑發飄灑下來,身著淡青色的沙羅裙,係著淺白色的羅帶,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秋水般顧盼生輝,秀挺的瑤鼻,玉腮微微泛紅,匯成清麗絕美的麵容。從昨日第一眼,笛子安就感覺這是一個帶著古風氣質的典雅麗人,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一身打扮算不上前衛,反而應該說複古,但是複古的風格在溫竹君身上似乎更為合適。
“能讓我們進去嗎?”溫竹君不失時宜地開口,笛子安才反應過來,“呃,快請進來。”
“……有點亂,別介意。”笛子安看了看桌子底下邊角處沒有完全塞進去的雜物,委實有點丟臉。
保鏢小姐臉上流露出毫無掩飾的嫌棄,甚至連客廳的椅子都不太想坐下,就站在一側,溫竹君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美目看向笛子安,笛子安也在另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被一位如此之美的姐姐盯著看,有些不適應,忍不住開口。
“竹君姐姐,你們這是?”
“你叫笛子安。”聲音輕柔悅耳。
笛子安點點頭,“怎麽啦,有什麽事情嗎?”
“我們還真是有緣,”溫竹君似是想到什麽,微微一笑,如同冰雪消融般,明媚的春光綻放一般驚豔。這話實在蘊意深沉,笛子安也一時間也不禁浮想聯翩,但接著就聽到那輕柔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這樣的,我們是想來了解一下,昨天下午你離開了醫院,似乎又去了一間畫廊……”
空氣仿佛變得安靜,凝重起來,笛子安心裏沒來由泛起冷意,“你們跟蹤我?”但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哪怕自己處於虛弱狀態,但是自身感知畢竟遠超尋常人,如同真的有人心懷不軌在後麵跟蹤自己不可能沒有察覺,除非,那人也是異常。
“並非如此,”溫竹君否認了這一點,“那間畫廊此前發生過一些事情,所以我們在那裏安裝過一些監控設備,正巧昨晚拍攝到你進入畫廊。”說罷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看著笛子安,似乎想聽聽他的解釋。
原來如此!自己還是太大意了!笛子安一時間懊惱不已,自己居然漏算了現代的科技產物,還是太大意了,不然隻要用密羅秘咒編織光影,也不會被區區一個攝像頭拍攝到,竟然這樣留下了手尾。
笛子安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神色與之後的沉默被溫竹君盡收眼底,現在溫竹君越發覺得這位少年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麽東西。
而笛子安此時想的就很多了,這位溫竹君的背後難道是警方或者什麽其他相關部門,自己要怎麽辦,跑嗎?從這裏離開不難,甚至把這兩個人留在這裏也不難。但是警方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在現代社會想在警方的有心追查下逍遙法外實在太難了。
何況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如果是警方還好,如果是其他什麽部門,萬一他們找不到自己去找自己父母或者漣薇怎麽辦?
一時間思緒翻湧,先看看能不能騙一騙。笛子安打定主意,卻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心裏活動有一部分幾乎是寫在臉上了,在一旁站著的保鏢小姐此時也不著痕跡地封住了通往門口的出路。
“如果我說隻是好奇翻進去看看,竹君姐姐會相信嗎?”笛子安試探地問了問。
溫竹君淡淡一笑,“這就要看看是什麽引起了弟弟的好奇?”笛子安感覺自己在這個溫小姐麵前真的就是個弟弟,問的這麽有針對性,你是魔鬼嗎?
“那間畫廊是我妹妹的一個輔導老師開的,”笛子安邊說邊觀察溫竹君,發現其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意外,說明這事應該也被調查清楚了,昨晚自己被拍到,今天就已經被查了一遍嗎?笛子安內心沉重,“我妹妹經常去那兒上輔導課,後來有一次上完回來,跟我說那畫廊很古怪。”
“古怪。”溫竹君重複了一下這字眼,眼神示意笛子安繼續。
笛子安收到示意,“就是說什麽那畫廊特別冷,畫廊老師給她的感覺很不好之類的,後來我就去那家畫廊看了一下。”所謂編故事,想不讓人識破就不能全是編的,總要真中帶假,假中帶真。笛子安也慢慢恢複鎮靜,說起那家畫廊,臉上浮現出驚慌,溫竹君沒有什麽表示,雖然她很想說一聲演技真浮誇。
“……那畫廊裏麵冷的不像人住的地方,隻是進去一小會就受不了了,然後我就趕緊離開了。”
笛子安說完,有點心虛的看了溫竹君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大概經過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