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享受戰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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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晚,我們會醒來為生命狂歡。
前方這趟美麗的旅程通向不可思議的高空。
……
“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會屈居在一個D級車廂。”金發男子喘息著,抬起頭,燦金色的留海遮住一隻眼眸,頭發的縫隙裏,有血線流淌下來。
此時的他仍在開懷的笑著,像是遇到了久違的樂事,握著長槍的右手上青筋暴起,不斷有殷紅血液滴落。
龐大的火焰巨獸咆哮著,燃燒著烈焰的獸爪狠狠往地上一拍,巨大的風壓帶著呼嘯而來的烈焰先一步到達,笛子安握著光做的長劍,高舉過頭,
無形的屏障擋住了烈焰,但緊隨其他,巨大的獸爪落了下來。
“轟— —”大地震顫,飛沙走石。
笛子安原本站立的地方破碎凹陷,鏡子的碎片四處飛揚,每一個碎片裏都站著一個持劍靜默的笛子安。
“提伯斯!”小蘿莉大聲喊著,火焰巨獸兩隻巨爪四處揮動,想將每一塊鏡子碎片都碾成粉末。
金發男子抬起槍,平在身前,槍上的銘文耀眼得如同烈日。
“解放吧,龍之魔槍。”
金發男子身後的影子變得猙獰,從人的影子,變成了某種獸的影子,雙翼張開,骨刺遍體,猙獰,而美。
槍出極烈。
一瞬間就擊出了數十次,空氣裏的鏡子碎片被一一粉碎,但是一道道銀白劍光卻在鏡片徹底湮滅之前沿著出槍的痕跡回擊過去,笛子安身影浮現在火焰巨獸身後。
金發男子手裏的長槍似乎擁有生命一般,深沉的呼吸聲帶動心肺的脈動,將其主人的體能提升至非人之境的同時也在掠奪著金發男子的生命。
但這是無傷大雅,無關緊要的。
金發男子發出暢快的笑聲,抬手一槍擊出,將所有回擊的劍光絞得粉碎。
而笛子安周身水汽繚繞,在靠近火焰巨獸的瞬間,巨獸身上那熊熊燃燒的烈焰不斷的被澆滅,變成白煙,笛子安肆意的出劍,在巨獸身體上留下一道一道的口子。
“提伯斯!”小蘿莉又驚又怒,巨獸也發出盛怒的咆哮。笛子安往下一拍,
“冰霜陵墓。”
一層層堅冰如同生長的水晶般在火焰巨獸身下爆發,在瞬間就將足足有兩層樓高的巨獸封在其中。
“不,不!提伯斯!”小蘿莉臉色蒼白,呼喊道,似乎是聽到她的呼喊,冰層上出現道道裂痕,很快,一處缺口破碎,巨獸的爪子艱難的探了出來。
“對!就是這樣!提伯斯!掙脫他!”獸爪傾力拍碎周身的冰層,眼看半個身子就要掙脫出來,笛子安沒有持劍的左手虛握,
整座冰霜陵墓瞬間炸開,但四散的碎片沒有彈開,反而在笛子安的引導下如同千萬把冰雪利刃般朝巨獸刺去。
隻是瞬間,巨獸就發出垂死的哀嚎。
而一旁的金發男子蓄勢良久,終於等到笛子安施法間隙,長槍破空,槍出如龍,極烈的槍勢咆哮著席卷而來。
摧城!
伐珈。
無形無色的阻攔,槍勢與禦界碰撞在一起,笛子安整個人被擊飛數十米,沿途撞到了數棵樹木才停了下來。
一擊建功了嗎?金發男子喘著氣,煙塵散去,他目光陡然凝固了。
笛子安站在煙塵之後,身上的黑袍已經有相當程度的破損,但臉上的蒼白假麵依舊完好無損,最關鍵的是,其身上表露的氣息,依舊如山嶽般沉穩。
沒有效果?怎麽可能!金發男子險些心神失守,不可置信的看著笛子安,笛子安也並非如表麵一般平靜,
方才的槍勢,再強盛一分就要擊碎自己剛剛構建出來的伐珈禦界。
那樣自己就等於被打落境界。
下一次再構建伐珈不知道何年何月。
“真強啊……”金發男子由衷的長歎一聲,一隻眼眸已經被鮮血染成赤紅,另一隻眼眸裏的金色焰火卻越來越明亮。
“不……提伯斯,提伯斯!”小蘿莉艱難的避開身前的冰霜利刃,整個人撲在到底的巨獸身上,整個人泣不成聲。
很難想象這巨獸竟然是她之前懷裏的玩具小熊,在被笛子安用冰霜陵墓與千萬冰刃兩度重創之後,巨獸再也無法維持龐大的體型,重新變回了那隻可愛的布偶。
但此時,布偶的表麵已經遍布刀痕,被小女孩心疼的抱在懷中。
從狀態上看,小蘿莉也已經失去戰鬥的欲望了。
“真好啊,這麽暢快淋漓的戰鬥……”哪怕已經盡顯頹勢,金發男子依舊沒有失去自己話癆的本質,笛子安握著月華劍,反手高舉著,劍身朝下,遮住自己半邊臉頰。
“想用劍術了結我嗎?不,你不會如願的……”金發男子語氣興奮,甚至有點狂熱,“至少,至少,也得是比剛才那法術更厲害的法術。”
不承認自己在武藝上遜色自己嗎……笛子安默然,身形突然消散。
金發男子眼眸一縮,橫槍,
光劍與鋼槍碰撞,劍氣與槍勢廝殺。
一瞬之間,數以十計的對碰,肉眼根本難以看清兩個的動作,一者靠著武器的加持,點燃自身的血液,換取非人的體能。
另一者依仗秘術的反哺,養劍訣的奧妙。
“隊,隊長……”隻敢遠遠蜷縮在後方,連觀戰都膽戰心驚的皮衣女感到心裏一抽,這,這就是他們真正的實力嗎?
比之自己,如同神明的強大!
熾烈的勁風肆虐的破壞著周遭一切,這還僅僅隻是武器碰撞產生的,兩人沒有考慮過閃避,隻有快,更快,更快的擋下對手的攻勢,更快的更快的速度回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發男子仰天長笑,下一秒整個人騰空而起,這一次甚至中二般的喊出了招式的名字,
“極烈之槍·破軍!啊啊啊啊啊啊!”
月華如水,透徹心扉。
時間仿佛凝固,極快下一刻瞬間到大的極靜。
連抱著布偶的小蘿莉也似乎預感到了什麽,茫然的抬起頭,可愛的臉蛋上滿是淚痕。
雖然是為了布偶哭的,但這一刻,也是有一點悲傷,是為了那位相識的友人。
“還是打不破嗎?”金發男子有些迷茫的喃喃自語,“真是……龜殼一樣……”
笛子安與他擦身而過,那把仿佛帶著巨龍咆哮的長槍槍尖朝下,笛子安的身前,一道垂直的黑色斬痕無聲蔓延,從痕跡來看想要將笛子安整個人分成兩半。
那黑色的裂痕,距離笛子安的身體,隻有一張白紙厚度的距離。
無法突破的,伐珈禦座的守護。
“隻差了一點,你就殺死我了。”笛子安肅穆的說道,隻差一豪,伐珈禦界就會被擊破,自己的劍術其實是被那非人的槍法完全壓製的。
之所以能與金發男子周旋如此久,是因為伐珈禦界,守護住了笛子安的周身,哪怕對攻被抓住破綻,金發男子也無法傷到自己。
否則,自己身上早就開了幾個血窟窿。
“是,是麽……還真是……可惜了。”似乎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金發男子惋惜的說道,在他的左胸前,有一道銀色的劍痕,剖開了心髒。
畢竟他可沒有伐珈禦界。
自從進入時空列車以來,從未有過,如此艱難的戰鬥。
笛子安深吸一口氣,內心湧起對金發男子的敬意,哪怕是女巫之王米能達也沒有讓自己感覺到生命如風中殘燭一般,這個男人的猛烈攻擊辦到了。
如果自己沒有剛好突破執守,領悟伐珈,如果他再強那麽一分……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贏的人活著,輸的人死去,唯一能做的,是享受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笛子安突然有一點明白,那些在樓蘭劍塔劍域內,置生死於身外,以命為敬意相搏的劍修的感受。
破生殺,解死關,修行之人的樂趣,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