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秦旭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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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的老婆看陸焱瀛穿著高檔,氣質卓群,一看就是有錢人,扁了扁嘴,小聲嘟囔了一句,拎著飯盒走了。
陸焱瀛咽下對老陳老婆的不滿,坐在秦桑若的身邊,柔聲道:“她的話你別往心裏去,現在最主要的是保重你的身體!”
秦桑若垂著頭,盯著地麵,好久時間沒說話。
走廊裏人來人往,充斥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陸焱瀛很想開導她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
過了好一會兒,秦桑若緩緩的抬起頭,啞著聲音說:“我想去看看爸爸!”
陸焱瀛沉默幾秒:“你確定要去?”
豆大的淚珠從秦桑若的眼裏滾下來,點點頭。
“好,我帶你去!”
存放秦木生屍體的太平間沒有在這家醫院,陸焱瀛打了一個電話,拉著秦桑若的手,上了他的車,朝另一家醫院開去。
天上還下著雨,雨刷左右搖擺著刮笑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陸焱瀛每隔幾秒就轉頭看一眼秦桑若,她一直低著頭,右手撫著左手腕上的一串紫水晶手串。
那是今年情人節時秦木生送她的禮物,他說水晶最配像秦桑若這種幹淨純淨的年輕女孩兒,他送她這個手串,希望她永遠簡單快樂下去。
手串依舊純碎透亮,但凡有關,就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送給她手串的人卻已不在這個世界上,與她陰陽兩隔。
秦桑若小聲啜泣起來,陸焱瀛騰出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按。
到了另一個醫院,警察也在,陸焱瀛說明來意,警察瞄了秦桑若一眼:“屍體經過了處理,但仍有些恐怖,你做好心理準備!”
秦桑若嬌弱的身子顫了顫,緊緊的握了一下手:“好。”
冰冷的太平間,沒有一絲的暖意,守屍人把秦木生的屍體從冷凍室拉出來,緩緩掀開上麵的白布。
饒是秦桑若做好的萬全的心裏準備,此刻也被自己的父親死相嚇住了,太慘了!
陸焱瀛緊蹙著眉頭,把秦桑若摟在懷裏。
“爸爸”秦桑若小聲的呢喃著,淚水模糊她的雙眼,她很想伸手摸摸秦木生,被陸焱瀛製止了。
從太平間出來,秦桑若變得越發沉默,眼睛腫成了桃子,嘴唇因為缺乏水分變得翹起了幹皮,陸焱瀛怕她餓著,把她帶到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裏,幫她點了一些甜點,秦桑若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胃裏滿滿的,裝不下任何東西。
陸焱瀛沒有再勉強。
陸焱瀛把秦桑若送回秦氏別墅,他本想著這幾天都留在這裏照顧秦桑若,秦桑若卻執意讓他走。
“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你走,算我求你!”
陸焱瀛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沒說出來,算了,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也就釋然了。
陸焱瀛叮囑秦家的傭人,讓他們務必看好秦桑若,她有什麽風吹草動,馬上向他報告。
秦家傭人點頭應下,他便了走了。
其實陸焱瀛非常擔心秦桑若會想不開,做出傻事來,但再一想,若是她真那麽傻,他就是待在這裏也無濟於事。
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她若真想尋死,有的是機會,沒人能阻止得了。
完全從這種悲傷裏走出來,得靠她自己!
陸焱瀛走後,秦桑若回了自己的房間,天是陰雨天,房間裏很暗。她木然的躺到床上,想著秦木生屍體的慘相,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來。
為什麽?
爸爸那麽好,那麽慈祥,為什麽是這種結果?
“鈴鈴鈴……”她房間的座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哭,哭到眼淚流不出來,哭到沒有力氣。
座機像是跟她杠上似的,她不接,就一直響個不停。
守在她臥室外麵的傭人看不下,擅自走進來幫她接了電話。
“小姐,是美國的秦旭先生。”傭人握著電話說。
見秦桑若沒有反對,傭人把座機拿到床上,把電話遞給了她。
“你還好嗎?”秦旭的聲音低低沉沉,少有的溫柔細膩。
秦木生聲名在外,他的死多家媒體都有報道,一直關心國內動態的秦旭知道並不奇怪。
他不問還好,一問,秦桑若像是找到了一個情感發泄口,放聲大哭起來。
“我沒爸爸了!”
她哭著叫著,大洋彼岸的秦旭靜靜的聽著,不安慰,也不說話。
等秦桑若哭累了,情緒漸漸收斂住,秦旭才說:“現在公司的情況怎麽樣?”
秦桑若整個人都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哪還顧得上公司怎麽樣?
“不知道。”
“你打算怎麽辦?”
秦桑若:“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秦旭有點急了:“你給我振作點,人死不能複生,你再傷心再難過哪怕你跟著他去死都無濟於事,秦桑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後麵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你必須打起精神!”
“哥哥”
多少年了,秦桑若沒見過秦旭哥哥,她的聲音虛虛渺渺,讓秦旭心頭一顫。
“你回來吧,我真的……一個人承受不來!”
秦旭沉默良久後,低低的說:“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
秦木生的掉年會於三日後舉行。
秦家現在處於敗落之勢,敬而遠之,來參加他悼念會的人並不多。
陸百川來了,黑衣黑褲,神情一派淒然。
他朝秦木生的遺像鞠了三個躬,眼圈就紅了,這讓秦桑若感動不已。
不管生前他們有什麽樣的過節,到底是多年的好友,斯人已去,也難怪他會動容。
陸焱瀛也來了,鞠完躬後便與秦桑若站在一起,以家屬的身份向來客謝禮。
秦桑若瘦了好多,好像風一吹就能把她吹走,但她精神尚好,待客也禮貌周到。
悼念會馬上要結束的時候,從外麵來了一個男人,瘦高身材了,麵色蒼白,精神委頓,像沒睡醒似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眼神飄忽不集中,走路鬆鬆垮垮,即使這樣,他仍是帥的,身上有種令人著迷的頹廢氣質。
他按照禮儀給秦木生的遺像鞠躬,上香,做完這一切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秦木生的遺像前,喃喃自語:“你不總說我不得好死麽,怎麽自己倒這麽快先死了?不用鄙視我,我回不是向你認輸,我有我想守候的東西,跟你無關!”
悼念會上的人詫異的看著他,均露出不悅的神色。
他卻渾不在意,說完自己想說的,徑直走到秦桑若的麵前,上下打量一下她,麵無表情的說:“你穿黑衣服真醜!”
“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難道你不歡迎我一下?”
秦桑若輕扯了一下唇角,蒼白的一笑:“爸爸罵你狼心狗肺不是沒有道理!”
男人朝遺像掃了一眼:“可惜他再也不能罵我了!”
秦桑若鼻子一酸,撲進男人的懷裏:“秦旭,我好想他!”
不錯,這人就是秦旭,被秦木生趕出家門,在美國待了兩年的秦旭。
他曾經生氣的衝秦木生大吼,隻要秦木生活著一天,他絕不會踏入江城半步。
他做到了。
秦旭拍拍秦桑若的後背,用那種沒有感情的聲音說:“哭了這麽多天還哭,你的眼淚就這麽不值錢?”
從他進入這個肅穆的會場,陸焱瀛就一直觀察他。
此刻秦桑若被他抱在懷裏,他心中不由得泛起幾絲酸意,雙手扶住秦桑若的肩膀,把她袋裏秦旭的懷抱:“我帶你去後麵休息一下!”
“男朋友?”秦旭也不知道在問誰。
陸焱瀛點點頭:“先生貴姓。”
秦旭看了秦桑若一眼,似笑非笑:“免貴姓秦。”
陸焱瀛心下有些了然:“原來是自家人。”
秦旭輕扯了一下唇角,把秦桑若從陸焱瀛的手裏搶回來:“是不是一家人還不一定。走,我帶你去休息,看你這臉色難看成什麽樣了?”
望著他們相依偎離去的背影,陸焱瀛眯了眯眼,拿起手中的電話:“小夏,幫我查一個人!”
一晃,十天過去,秦桑若漸漸的從悲傷中走出來。
她不走出來也不行,公司大小事都等著她裁決,一種無形的力量從後麵推著她往前走。
她根本不懂經營公司,被大小事務搞得焦頭爛額。、
秦旭這人說來也怪,但凡知道他跟秦家關係的,無一不認為他是來輔佐秦桑若,幫著她度過難關的。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他每日在租住的房子裏睡到自然醒,餓了吃點食物,不餓的時候就隨便到處走走看看。
別人問他為什麽不去公司上班,他說:“公司又不是我的,我操那麽多心幹嘛?”
別人都不理解,秦桑若理解。
當年秦旭跟秦木生發生爭執的時候,秦木生讓他發過毒誓,永遠不讓他再參與秦氏集團的事。
表麵看來實在遵守那個誓言,實際上還是在跟秦木生賭氣。
這天,秦桑若給他打電話,讓他趕快來公司上班,她快撐不住了。
他躺在自家陽台的躺椅上,逗著一隻剛從花鳥魚市場買回來的金絲雀:“想讓我回去也可以,不過你要從董事長的位置上下,讓我當,而且發誓這輩子都不再插手秦氏集團的事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