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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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管事一拍桌案站起身,“他們這事在騙錢!我要去拆穿他們。”
季文琪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帶著慵懶散漫,語氣確實從未有過的嚴肅,“這麽做不妥當,而且,我聽說這藥是一位世外神醫所寫,很多人喝了確實管用。”
他自小不愛
季管事滿臉震驚,見他如此正經的模樣,嘴皮上下蠕動,升起的那一股怒氣被他這話給潑了盆冷水。
“那這可如何是好?他們這簡直是想要病人家破人亡。”他手中拿著的藥包,雖說藥材簡單賣得貴了,但也不是假藥。
可哪有人能一直吃得起那麽貴的藥,吃上一兩次還無所謂,如果長期吃下去,那就是家都讓吃沒了!
季文琪拇指輕擦杯沿口,眼神落在杯中微微蕩漾的茶水上,漫不經心道:“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就看堂伯你敢不敢和秦記醫館對著來了。”
說完也不看季管事滿臉的震驚,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
賈秀麗前一天跟沈家人說把空出來的屋子給倆伢子住,沈厚牛黑沉著臉不說話,沈弘光則是無所謂的吃著飯,覃花張口欲言,使勁給她打眼色,她都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一桌子人都不說話,賈秀麗悄悄地掐了一把沈弘光,“你是伢子他爹,怎的就關顧著吃。”
“三丫人都走了,你問了爹娘地意思便是。”沈弘光持筷地手臂一抖,差點沒讓菜給飛出去,“就你這婆娘事多。”
賈秀麗得了話,看婆婆那副摸樣定是會拒絕,把屋子空著給沈三丫呢,遂直接衝著公爹就道:“爹你怎麽看,倆伢子都這麽大了,老和我們擠著一間房也不是事吧,大不了等三丫家來我再讓倆伢子搬出來便是。”
前一句賈秀麗說得十分真實,那家人這麽大地伢子還和爹娘一間屋子的?至於後半句,她可就不是嘴上說的那麽好了,畢竟到她嘴裏的肉,怎麽可能會輕易撒嘴。
沈厚牛現在最聽不得別人提沈元瑤,一提就臉黑,語氣厭惡至極,“她既然離開我們家就不算我們家的人了,給倆伢子住便是。”
“當家的......”覃花開口欲勸,沈厚牛黑沉的眸子就落在她身上,生生就止了開口說話念頭。
覃花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把屋子給空下來給沈元瑤,一開始確實和沈厚牛一般接受不了她帶個伢子歸家。那伢子多乖巧啊,吃飯又不鬧騰,讓幹什麽活都乖乖地去幹了。
說不得過幾日沈元瑤就家來了,她知道沈厚牛有多要麵子,遂隻要他發話了她是怎麽都不敢再多說。
賈秀麗見自己地目的達到了,不再扯著沈元瑤出來說事,安心地吃飯了。
今兒一大早等沈家人下地收稻穀去了,立馬指揮著倆伢子收拾東西,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霸占地盤,宣誓主權才得。
仄人的屋子漂浮著微小的顆粒,幾日沒住人就能囤積一曾灰塵。
沈永見一個快步衝進屋子,隨後嫌棄的撇撇嘴角,轉身和賈秀麗嫌棄道:“屋子太小了,我們還是和娘一塊住吧。”
他年歲還小,加上一直都是和爹娘住一個屋子,突然說要搬出來和弟弟一塊住,加上這屋子比起他爹娘的看起來小多了,自然不太樂意。
“趕緊收拾收拾,擦幹淨桌案,管你樂不樂意,以後你們兄弟倆就住一塊。”賈秀麗見屋子灰塵有點多,警告了沈永見一句轉身找抹布去了。
要不是因為沈永見和沈永宗要搬進來住,別說打掃了,賈秀麗她看都不多看一眼。
“哥哥,姑姑和安逸都不回來了嗎?”
沈永光比起哥哥更瘦弱一些,想到很久沒見到的姑姑和小玩伴,他之前也有問過家裏人,其餘人都靜默不語,唯有賈秀麗的回答就暴力十分,直接對著他屁股就是一巴掌,現在趁他娘不在忍不住問了哥哥一句。
“肯定要回來的!”沈永見肯定地回答,突然想起姑姑和安逸之前就住在這裏,心情一下就開心起來,“等姑姑回來,我們就能和姑姑還有安逸一塊住了。”
以往住在他爹娘地屋子裏,要是動靜大了吵到他爹娘任何一個,少不得都要埃頓罵。他們姑姑就不會這樣子,安逸晚上睡不著都會講很多小故事,他們從安逸那裏就聽了不少的。
經由沈永見這麽一說,沈永宗的情緒好上了不少,他也喜歡聽小姑事,特別是小紅帽。
窗欞都一一打開了透風,桌案上吹落一張紙,飄到沈永宗腳邊,他彎腰撿起來,上麵的字他隻識得一個沈字。
“還不快收拾,呆著幹什麽?”賈秀麗拿著東西進來,看到沈永宗背對她半蹲著,沒太注意他手上的東西。
沈永宗立馬把紙揉成一團塞到衣袖裏,沈永見過來拉了他一把,把抹布遞給他,“你擦一下桌案,我來擦別的。”
等母子三人把灰塵擦幹淨,賈秀麗把兄弟倆的東西都搬過來了,走出屋子那一刻才鬆了口氣。萬一沈元瑤真的回來了,她一個要嫁出去的大閨女,憑什麽還賴著沈家,這屋子她說什麽都不會讓出去的。
成日待在柳家不出門的梁嬸無聊至極,沈元瑤一開始教她煎藥,控製火候把握時間,到後麵隻要沈元瑤說一遍她都能做得很好了。
現在兩人就在庭院前曬藥草,看到一株和路邊雜草無異的藥草問沈元瑤,“這種藥草不就路邊長的哪種雜草麽?”
柳安逸又跑到柳大牛的屋裏看書去了,沈元瑤也有些無聊,給梁嬸細細講解了這藥草和雜草的區別。比起一開始梁嬸的爭對,現在兩人相處的非常和諧。
同時茂子的身子越來越好了,隻要這幾日不再發熱或發寒,過上幾日就能痊愈了。因這梁嬸這幾日算是比較煎熬,比起一開始知道茂子得了疫瘧的絕望,到現在的心中害怕又覺得充滿希望。
對這件事最為吃驚的便是柳大牛,他知道隻要茂子真的能痊愈了,城裏那些久病不愈的人算是找到醫治的方法了。
他現在每天都用驚奇和敬佩的眼神看著淡然的沈元瑤,不知她是不是擺了甚麽世外高人為師,就連疫瘧都不懼怕。
有時候也會想起九尺山上的柳大夫,特別是在知道柳安逸的身世以後,他更是懷疑沈元瑤是不是柳大夫的後人。
柳大牛站在廳堂前,看著梁嬸一臉認真等待解疑,沈元瑤解釋藥草的熟稔,柳大娘在喊他他都沒聽到。
直到他眼中看著的兩個人都紛紛轉頭看著自己,一股燥熱從頭頂傳到脖子根,特別是梁嬸赤裸裸的在沈元瑤和他身上來回打量時,燥熱的臉頰更是加中了幾分。
柳大牛這麽直咧咧地盯著姑娘看本就沒有禮貌,在梁嬸眼神地發酵下,更是覺得丟臉。
梁嬸則是以為柳大牛在這段時間地相處下,對沈元瑤生出了甚麽想法,隻是單純地看熱鬧地念頭,沒想到把柳大牛給看了個大臉紅。
“娘,你喊我作甚麽?”柳大牛掩飾地揮揮鼻尖地空氣,心虛地看著他娘道。
“我就想問問這藥渣要不要扔了。”柳大娘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兒子臉上地紅暈,轉頭看到梁嬸看熱鬧地笑意,突然想到了甚麽,一個巴掌就拍到柳大牛的後腦勺上。
“發甚麽愣,要有甚麽問題問元瑤就開口,傻愣愣地誰知道你想問什麽話。”
柳大娘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麽樣地人,絕不會讓他媳婦在娘家休養時,又悄咪咪地去勾搭別家姑娘,遂她說話直接又坦蕩,更不是為了給兒子遮掩。
沈元瑤眼裏溢出淡淡地笑意,她真的就喜歡柳大娘這股坦蕩地性子。柳大娘她有兒子兒媳,算是大半輩子地苦難都過去,越活越坦蕩。而她現在還沒到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時候,柳安逸還有沈家人都是她要忌憚地原因。
柳大牛憋了許久,終是問了出口:“元瑤師承何處?”
“我也不知。”沈元瑤心下詫異,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也不是它不想回答,而是她使勁回想更多地記憶,發現一片空白。
“冒昧了。”柳大牛見她這麽回答,並無遮掩地意思,表明不是故意掩藏師承之處,多半是世外高人不願透漏罷。心下失望道,但還是道了謝。
“不過,我們一直住在九尺山上,義父姓柳。”沈元瑤見他真心問詢,猶豫片刻道。
柳大牛隻覺得耳廓一陣,疑似聽錯了,磕磕絆絆地問道:“九尺山地柳大夫?”
等沈元瑤點頭稱是,柳大牛臉上的紅暈相續冒出,比起之前地窘迫,這次是激動得無以複加。以秦管事那樣清傲的人提起柳大夫都恭敬不已,可想而知柳大夫是有多厲害。
而作為柳大夫義女的沈元瑤,就算不能全承了柳大夫的醫術,疫瘧卻是不曾放在眼中,必定也是醫術了得。
他一想到這個怎麽可能不激動,茂子有救了,城裏患病的人也都有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