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再次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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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光大亮,各家出門去田地裏收割稻麥,沈元瑤和柳安逸帶著拜師禮出門。
“三丫,你這是上哪去呢?”隔壁的嬸子見兩人也要出門的樣子,熱情的問上一句。
昨日柳葉村算是熱鬧了,沈家的事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村子,別說他們村的人知道,這會估計柳枝村也知道了。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最後是沈元瑤把債都給還上了,沈元瑤和沈家也算是真的分家了,就衝那五十兩銀子也算是還完了這麽多年的恩情。
他們這些人看著不知是該羨慕還是嘲笑,沈元瑤就算是借錢也能借到這麽多,實屬厲害的人物了。
“去柳夫子那兒去,伢子也要上學堂不是。”沈元瑤深諳與隔壁打好關係的道理,畢竟不少時候還能求人家幫忙什麽的。
再說了人家這麽熱情,一句不搭就覺得沒道理了。
“難怪呢,我說你們倆這行頭,怎麽也是要有正事。”嬸子笑笑接著道:“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忙去罷。”
沈元瑤難得穿上正正經經的女子裝,身上那女子氣息滿滿;柳安逸也是一身幹淨新衣裳,襯得整個人乖巧機靈不少。
嬸子也上道不再多說,把東西拿上關好遠門便走了。
沈元瑤見嬸子走遠,帶著柳安逸就往柳枝村走去。
快到學堂時還碰上了梁嬸,梁嬸是送茂子上學堂,見到這兩人愣了愣神,還沒來得及出聲說話,茂子已經掙開了她的手。
“安逸,你們是要來拜師嗎?”茂子噔噔噔地就跑到了兩人麵前,麵上的欣喜躍然於表。
他知道要上學堂是要拜師的,不然是不能進學堂的,遂有此一問。
“嗯,姑姑帶我來拜師。”柳安逸一掃之前的頹喪,和茂子說話都帶著幾分喜色。
柳安逸不會在外人流露太多情緒,可有沈元瑤在他就沒了顧慮,想說什麽就是什麽。他一直覺得姑姑是最厲害的人,能給人看病治病,有她在沒什麽是做不到的。
之前遇上人販子再加之被拒絕,心神恍惚什麽都不敢說,這次有沈元瑤在,他一點擔心都沒有。
“我之前拜師被柳夫子給拒絕了,這次不知道柳夫子能不能答應我進學堂。”柳安逸說著又抬頭看看沈元瑤。
沈元瑤回以一笑,就等兩個半大的伢子說話,也不打斷他們的話。
梁嬸此時也走了過來,拍了拍茂子的肩膀,語氣略帶責備道:“怎麽不先和沈姑姑問好。”
也不知道茂子都是和誰學的,以前她怎麽摸頭都沒關係,就這段時間她想摸都被茂子給拒絕了,說什麽男人的頭不能隨便給人家摸。也不知道這伢子都學了些什麽,但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又覺得欣慰,遂也隨了他了。
“沈姑姑好。”茂子見到柳安逸太開心了,一下子想起來還沒和沈姑姑問好,小臉滿是懊惱。
“你好呀!”沈元瑤半點沒放在心上,還有點惆悵。
她之前還想著有茂子這麽個愛跳愛玩的帶著柳安逸,這樣還能開發一下他的天性,現在看著茂子正正經經的模樣,甚至有點懷疑是柳安逸給帶的。
沈元瑤對他們這古板的性子惆悵,可梁嬸一家不是這麽想的,他們覺得茂子這般也好,有讀書人的天賦,送學堂是送對地兒了。
“你們還要去見柳夫子,我們就先走了。”梁嬸見差不多時辰了,不好讓茂子這麽拉著人說話,耽誤了柳安逸拜師。
“等柳安逸進了學堂,你們還有很多話能說,我們先去學堂等著罷。”梁嬸見茂子不太樂意的模樣,遂又開口安慰一番。
沈元瑤笑笑,真沒想到梁嬸的變化如此之大,要知道她之前可是那個時不時上別人家捏軟柿子的人。
梁嬸不知沈元瑤笑什麽,但也知道她沒有惡意,遂也回以一笑,帶著茂子先行離開。
還同上次一般,是個小童領著他們進去,喝著茶等著柳夫子過來。
柳夫子這次坐下卻沒有喝茶,眼睛在沈元瑤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柳安逸身上。
柳安逸上次來過一次,先不說後麵被拒之門外,但那時心中確實是忐忑緊張,這次不知怎麽的,半點緊張感都沒有。
但也知道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上次被拒絕他心中疑惑,但也知道柳夫子拒絕必定有他的道理,這次來沒帶上上次被拒的心態,對柳夫子恭恭敬敬的。
“上回我本就拒絕了柳安逸入學堂,不知你們還要過來?”柳夫子沉聲道。
柳夫子這個人古板苛刻,對別人是對自己更是。柳安逸在他心中已然拒絕,那便是來多少次都沒有用,該拒絕的還是會拒絕。
沈家的事在柳葉村人人皆知,柳枝村也有不少人家知道,柳夫子不愛與人打交道,當然是不知道昨日發生的事情。他現在知道的便是沈元瑤名聲不好,有損閨譽,還帶著個來路不明的伢子。
他授書於人幾十年,從來未曾破例。
“夫子就算是拒絕,那也要有個原由,在下不知那點不符合夫子的要求。”沈元瑤曾經在社會摸爬滾打那麽多年,不說別的這看人還是有七八分的。
自打柳夫子進來就大概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至於更準確的,那就要看接下來的談話了。
“家有劣跡或名聲受損之人不收。”柳夫子也沒料到沈元瑤這麽直接問話,那人家問了,又不是他丟臉,直接說了便是。
不然這人一日日的帶著人上門來,他都沒個清閑日子可過。
“夫子說我名聲受損,這話我可不認,流言止於智者,我想夫子並不是那種聽信於流言之人。”沈元瑤說得義正言辭,引來柳夫子詫異的眼神。
沈元瑤本就問心無愧,沒做過的事怎麽都不可能承認,要是就這麽認了,她都成了什麽人?柳安逸以後還能聽到什麽好聽的話?所以她既沒做又何必心虛,義正言辭都是可以的。
柳夫子聞言臉色一變,這人是在說他聽信流言,被外人所說的言論蒙蔽雙眼,氣急道:“流言止於智者,但流言一貫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沈元瑤眉頭微挑,“夫子莫要著急,我並無說夫子不好,我這不過是在解釋其中原由。”
“柳安逸是我義父之孫,年幼失孤,我已然是他最後一位親近之人,我若不將他帶回家中,那豈不是成了不仁義之人,到夫子這裏倒成了不安分之人,我也是有苦難言。”
“此事沈姑娘也是仁義所至,那其餘事情又是何原由?”柳夫子麵色難看,沈元瑤所說的他確實不能反駁。
要是他反駁了,那他不就成了不仁不義之人?關於沈元瑤的風言風語還是很多,何須糾結於此。
“那也不過是流言罷了,在下別的也許不行,可我有一手算不得精湛的醫術,醫者仁心,救人於水火,也是有人所求這才有此之說。”沈元瑤回道。
“沈姑娘所言不虛,那便是我的錯了。”
柳夫子臉色稍微好轉,既然那些流言也不過詆毀,那也沒什麽值得去深究的。他性子古板苛刻,本是不願再接受柳安逸,可難免心疼這麽個好苗子,受沈元瑤的緣故不得上學堂。
既然沈元瑤也解釋了,那他別的不說,就是看著柳安逸這份聰慧於心不忍。
“景安。”柳夫子揚聲喚道,“上茶吧。”
景安恭敬的退下,往茶水間走去,麵上無何異色,心中難免詫異,這是接受柳安逸的拜師了。
柳夫子什麽樣的人他不敢說全然了解,可柳安逸這名聲,柳夫子怎麽就接受了呢。
沈元瑤聞言,心中便是一鬆,這事兒算是成了。看來她的話還是說對了,隻要拿出仁義之說,柳夫子反駁不得,那就能成一半。
另一半則是柳安逸的原因了,柳安逸自幼便聰慧異常,別說她看著歡喜,就算是柳夫子見了也少不得歡喜,這也是柳夫子還願再見他們的原因之一。哪怕柳夫子多堅持半分,柳安逸可就進不得這學堂了。
柳安逸就在沈元瑤欣慰異常的眼神下行了拜師禮,柳夫子雖然還端著臉,眼裏的歡喜卻是做不得假的。
沈元瑤最後一點顧及也沒有了,畢竟一個得師長喜愛的人,在學堂說什麽都會好過不少。
因著今日敢拜了師,明日才能上學堂,沈元瑤便帶著柳安逸先家去,這事也算是件好事,沈元瑤想著給柳安逸加個菜。
昨日能這麽的順利的把事情給解決了,也多虧柳大娘的機智,要是一不小心給漏了餡,那可就麻煩了。以賈秀麗那貪婪的性子,還不把她的錢都看作自己的。
村裏人也會認為你一個做妹妹的,發了財不說別的,怎麽也要孝敬孝敬老的不是,這麽悶聲發大財可算什麽事。
沈元瑤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事算是做對了。
反正柳大娘和娟秀也是兩人,兩個人吃怎麽有四個人一塊吃熱鬧,幹脆一起做飯吃頓好的,也算是謝謝柳大娘昨日的幫忙。
茂子覺得眼前的字都看不下去了,總想著柳安逸能不能進學堂,沈永見沈永宗偷偷給他打眼色都沒看到。
直到有人搬著一張桌案進來,擺在最後端的位置上,本來還想著是誰拜了師,忽然想到今日就隻見到沈元瑤帶著柳安逸過來。
那張桌案是誰,不言而喻。
茂子麵上的喜色顯露,忽然回頭看了眼坐在新桌案前的人,心裏打著小算盤。
沈永見沈永宗一臉納悶的看著茂子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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