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上門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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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人群後麵的人走了出來,“沈大夫,你可要救救他,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受傷。”
沈元瑤動作一頓,看向說話的人,赫然是之前在秦氏醫館照顧年邁親娘的阿達,這下她才覺得這些人看著眼熟。其中幾個都在柳葉村見過,就是上門催債的幾人。
這下有好幾個人都尷尬起來,想起來那時候確實是到沈家催債去了,他們那囂張跋扈的模樣,現在老大受傷了還送到人家眼前來了。
“要不,我們換個醫館吧。”有人小聲說道。
主要是沈元瑤要記恨之前的事情,那必定不會出手救人,這傷勢說什麽都不能再拖延。
“傷勢不能再拖,萬一......”自然有人要拒絕,這一路來流的血已經很多了,說什麽都不能再拖延。
阿達一直不出麵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老大那傷勢說什麽不能再拖延了。若是在轉到別的醫館給耽誤了,那可怎麽好。
“欠債還錢很正常,我們把錢還了就沒甚麽瓜葛了。”沈元瑤聽力比別人好,怎麽不知道他們說的話。
她這話是為了劃清自己的立場,但是這也不是她不願意救治的原因。若是像醫術上那般醫治,那在傷口愈合的過程中感染,或者因為傷口惡化,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他那傷勢不是不能醫治,若是要我醫治也可,途中出現什麽問題,我概不負責!”
那群人瞬間說不出話來,這傷勢他們心中都有些底。不說別的,就那傷口這般大,愈合還是後麵的事,流失了這麽多的血,還能不能撐住都是問題。
有人沉默自然就有人反對,“我們還是換一處醫館吧。”這個是不知道他們與沈元瑤有糾葛,就怕沈元瑤真的會有什麽私心。
“不行,我們過去都要些時間,這路上出了問題誰來擔著?”這也是他們顧及的地方。
這群人瞬間各持意見,一時也爭論不下。他們有時間在這兒猶豫,可裏麵躺著的人可等不得。
“你們快下決定,你們時間多,裏麵的人可等不得你們猶豫。”
“我,有什麽問題我來承擔!”阿達最為自責,見他們爭論不下,無非就是誰都不願擔責任。
他除了家中有個老母就孑然一身,他沒什麽好顧慮的,可別人不同。既然老大是因為他受傷,那他來擔責任也是應該的。
比起別人他反而更相信沈元瑤,他娘的疫瘧便是她醫治好的。她也隻是說不敢保證,那還是有辦法醫治的。那他相信她又有何妨,就當做那命來賭上一把。贏了那就皆大歡喜,輸了也不過是沒了自由。
所以他選擇相信沈元瑤,也願意押注在她身上。
其餘人見阿達應下了,不少人都鬆了口氣,有些還欲要勸說的也隻能作罷。阿達不應下,那他們呢?他們也不敢應下這話。
沈元瑤見他應下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杜仲說道:“帶他們去歇會,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杜仲一直靜候在一側,聞言便把人都帶走了,包括一臉沉凝的阿達。
柳大牛他本以為沈元瑤是要拒絕這些人了,那傷勢看著醫治都難,他沒見過沈元瑤動手,但是她應下了那就是能救治。
就算最後人沒有醫治好,也有人應下了擔責任,那沈元瑤絲毫不需要有負擔。這就還是要看命了,聽天由命便是。
他隻等著沈元瑤吩咐便好,到時在一旁幫忙,也好看著她要怎麽醫治,對自己的醫術也有幫助。
阿達靜坐在堂屋,手裏抓著一杯涼透的茶水,半天都不喝上一口。眼神時不時的就往裏麵看去,但裏麵是白布隔絕的隔間,什麽情形都看不清楚。
“阿達,你莫要害怕,若是這人救不回來,我們就把濟仁堂的招牌給砸了。”那人往阿達身邊一靠,見沒有濟仁堂的人偷偷說道。
阿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在腦子裏過了幾遍,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一股子酸澀的味道充斥舌頭。
“我還是相信沈大夫,我們這是上門看病,聽天由命罷。”阿達隻能拒絕回道。
之前沈元瑤也說了,出了什麽問題誰都沒保證,這後果要有人來承擔,這話也說得清清楚楚的。要是不信任她大可把人給帶走,現在阿達也應下了,那出了什麽問題就是阿達來善後。
他們不是沒做過霸道的事情,可現在可是老大的一條命,說什麽都大意不得。他前麵應下了,現在這人說這話不就是要不講理了。
此時早是深夜,不少人都昏昏欲睡,唯有阿達一人挺著腰板看著裏麵的動靜。
直到白色布簾被人從裏麵掀起,柳大牛從裏麵走了出來。阿達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急急往那兒走去。
“怎麽樣了。”阿達拉著柳大牛的袖子問道。
柳大牛眼眶裏充斥著血絲,帶著滿臉的倦意,開口回道:“止血了,傷口也......縫合了。”
阿達聽不懂他說的什麽話,就一直盯著柳大牛看,也不說話。
“就是要看傷口接下來的愈合。”柳大牛受不住他那目光說道。
聽了這話的阿達算是放心下來,他就說他的運氣不會這般差,這一把算是他贏了。接下來的情況就要看老大了,也隻能等著傷口愈合。
今夜這麽多人還是沒能鬧到季管事是不可能的,隻能是有人同季管事說過了,那人除了季文琪也沒誰了。
季文琪早在沈元瑤答應救人時就帶柳安逸走了,把人帶回屋子裏,轉身往季管事的屋子走去。
那些人也累了一日,這會柳大牛說話也沒把他們吵醒。沈元瑤做完收尾工作,這才從隔間裏走出來。
“沈大夫,多謝!”阿達一直等著沈元瑤出來,這會一見到她更是激動。
沈元瑤身上的衣裳沾了不少的血跡,這傷口縫合出來,離開那充斥血腥味的隔間,鼻子瞬間好受不少。
聽見阿達這聲飽含感激的話,終是沒多說什麽,還是要和他把後麵的事情交代一番。
“就等著他醒過來,若是傷口愈合沒受別的感染,那就沒什麽大礙了。”沈元瑤說到這頓了頓,接著道:“你也做好心裏準備,不是誰都命大。”
柳大牛出來的時候說過了,阿達心裏也知道什麽都沒說,隻能鞠躬的說感激。
堂屋裏有蜷縮著睡著的人,也有阿達這麽個精神極好的人。沈元瑤讓杜仲給昏迷中的人找了個屋子安置,至於其他人那就這般睡著吧,畢竟濟仁堂也不大,他們也沒受傷,那就不用搭理了。
翌日,季管事一早起來,想著季文琪昨夜來找自己說的話,知道有人上門來看病,本還覺得不放心,但見他說沈元瑤在接待,比起這侄子他更相信沈元瑤,便沒特地去看一眼。
這下醒來終於想起來這是自己的醫館,怎麽能不去看看什麽情況。
季管事剛走到堂屋便被嚇到了,好幾個人就蜷縮著身子窩在椅子裏。若不是看著希爾呢沒有半分要清醒地模樣,都要以為濟仁堂這是來了賊人。就這麽靜靜看了一會,還是想不通這麽多人怎麽來的,四處找杜仲的身影。
恰好杜仲正拎著掃帚往這邊來,季管事看了那幾人一眼,抬腿往杜仲那兒走去。
“這些人什麽情況?”季管事抬手往堂屋指了指,臉上掛著幾分焦急。
“就來看病的病人。”杜仲不慌不忙的回道,拎著掃帚就要去灑掃。
季管事聞言也是一愣,這麽多人來看病?還是覺得奇怪,拉著杜仲不讓他走,“那怎麽不安排個屋子住上一宿?”
他知道昨夜那時分是走不得了,那會已經是宵禁時候了,那時候在街上走動是要進監牢的。可就這麽把病人給扔在堂屋算什麽事,這些人要是出去了到處亂說那怎麽可好。
“這些不是病人,病人已經搬到西廂房去了。”杜仲被拉了一把,也受了要去灑掃的心。
這要是不給季管事說清楚了,那他也別想去幹活了。
季管事現在是一臉的疑惑,怎麽一下是病人一下又不是病人?這都什麽情況,怎麽感覺一夜過去,這杜仲也變了個模樣似的。
“這些人昨夜送病人過來,沈大夫說不用搭理他們,就讓他們在這兒歇上一晚便是。”
這下季管事終於是弄清楚了,也不在拉著杜仲不放手。那病人在西廂房,他還是看看去吧。
阿達就在屋子裏照顧人,其實也不用怎麽照顧,這人還在昏迷中別說說話了,就是動作都沒有一下。隻是心中掛念著事情,這一夜算是沒歇息好。
直到門被人從外頭推來,走進來一個眼生的中年男子,阿達似乎被驚到了,一個直挺就坐直了身子。
“你是?”阿達昨夜沒見到季管事,隻能出聲問道。
“我是濟仁堂的管事,你喚我季管事便好。”季管事麵帶和善,接著道:“你再歇會,我就過來看看。”
季管事說著便走到床邊來,看了看昏迷的人的臉色,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蒼白。衾被蓋住那裸露的上半身,潔白的繃帶從肩膀處穿過,包裹了好大一片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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