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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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腦裏閃過這些有的沒的念頭,忽然就為自己曾經那樣傻裏傻氣地把所有秘密都藏在心裏,苦也隻有自己知道,萬分的傻冒!

    她搖搖腦袋,甩開這些怪異的念頭,朝顧文韜示意裏一下,就朝前走。

    她們家這條巷子裏,有一個廢棄的軍事指揮點,院子特別的大,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早就長滿了野草,房子因為年久失修,又無人居住,早就連頂都快塌沒有了。

    也就是一些附近的小孩子們,平時會在大門前的空地上玩耍,不過大人都叮囑過,不要去裏麵的房子裏,怕紙糊的房子倒了把人給砸了。

    這會兒天氣冷,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倒是沒有人來這裏,地方夠清淨的。

    曾以柔站在院子裏背風的地方,這才轉過身,認真地看向顧文韜。

    上次在學校見麵的時候,因為心裏想著那天周自珍要來找自己,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跟顧文韜相處,就一直催眠自己,不去注意他。

    現在,兩個人站在一起,她才發現,這個時候的顧文韜已經很高了,至少一米七幾,過幾年,他還要長,最後要長到一米八二。

    自己的身高卻是上高中之後,就不再有什麽變動了。

    又羨慕,又沮喪。

    在抬頭仔細看過去,發現這個時候的顧文韜還顯得十分稚嫩,沒有幾年後,工作了的他那樣穩重和溫柔,總是笑眯眯的,讓人看著,也忍不住心情跟著高興起來。

    他這會兒繃著臉,努力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真是讓人稀罕。

    不過,再多的感受,也沒有了。

    她這些年,一直告訴自己要放下。

    前世,她就沒有放下。

    所以,丟了自己的小命。

    今生,她有媽媽要守護,有周奶奶和奕鳴哥去善待,有學業去努力,還有刺繡這個新技能的摸索,……這些都忙不過來,哪有閑工夫去想什麽前世的前夫,看看,多遙遠的關係呀!

    想到這個所謂的“前世的前夫”,她一下子心情就輕鬆了起來,輕笑著,心平氣和地問道:“顧文韜,你這麽大老遠的,跑來古縣找我們,做什麽?

    如果你是想道歉,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

    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我還不會母債子還,把怨氣都撒在你身上。

    再說了,我現在過的很好,很開心。

    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住,換了一個學校學習,有新的老師和同學需要去認識和適應,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

    你看,我現在輕鬆愉快的樣子,完全是出於真心的,沒有一點勉強,所以,是不是,你可以心裏的負擔輕一點,不要太自責了?

    如果你執意要道歉的話,那麽我接受了,也原諒你了!

    你看,我們之間是不是可以就此畫上一個句號了?”

    麵對曾以柔認真的眼神,顧文韜很想點頭,這也是他這趟來的初衷,她都替自己說出來,並解釋清楚了。

    但是,聽到了嘛,“畫上一個句號”,她這是在盡量跟自己劃清界限!

    他是洪水猛獸嘛?

    需要這樣防備著,不願意自己在她的人生裏再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好不甘心!

    明明他已經認識她半年了,為什麽她就從來沒有跟自己像對錢奕鳴那樣活潑開朗地笑談過?

    他們即便是一起跳舞,一起訓練,一起學習,她都一直矜持,好像自己是一個外人。

    他不夠優秀嗎?

    她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嗎?

    可是,他又不知道這些濃烈的情緒,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自己該如何的處理。

    壓下這些莫名的情緒,他讓自己盡量平和地說道:“你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還讓我說什麽?!我能說,你太了解我,把我的所思所想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嗎?”

    曾以柔身體微不可察的一僵。

    她當然十分了解他了,比他想象的還要了解,他們曾經是最親近的人,曾經可以擁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曾經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一個無知,一個懦弱,把生活的美好都葬送在了虛假和委曲求全中。

    她有些不自然地別開頭,道:“說什麽我們也是做過半年的同桌,還一起接受過訓練,流過汗的同學,我要是說,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你,你要也不會讓我做你的舞伴吧?!”

    既然你了解我,做了我的舞伴,這會兒為什麽又要極力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要趕我走呢?

    顧文韜心中有股衝動,把這些心裏話都衝她吼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又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質問自己:明明是來道歉,然後解開心結,重新開始新生活的,為什麽,現在又非要把兩個人繼續拉扯到理不清的往事中,糾纏不清呢?這明顯是違背了自己這次來的初衷。

    理智和情感在打著仗。

    “我倒是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認真了解過你。你以前也是這樣活潑開朗嗎?為什麽我們做同桌的時候,都沒有見你這麽跟人毫無顧忌地開過玩笑?”

    話一落地,顧文韜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說好的清醒呢?怎麽這種越界的話,也說的出口。

    曾以柔卻沒有覺察出其中的異樣,畢竟她對兩人的關係摻雜了太多前世的影響,已經有些分不清,他們現在還不是很熟,熟到可以談心解惑的地步。

    她也有些呐呐地說道:“也不是了,估計是換了新環境,想著改變一下自己,才這樣的。

    而且,奕鳴哥對我很照顧,我們很處得來,跟真正的親人沒有什麽差別,所以,我才這麽放鬆的。”

    不解釋還好,解釋完了,顧文韜更是氣悶得想錘兩下自己。

    “那我是外人了?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的照顧,對你來說,那又算什麽?你看不到我的關心嗎?”

    曾以柔覺得他們之間的話題怎麽這麽別扭呢?他們不是該談談他媽媽的事情,然後趕緊把問題解決,就結束了嗎?

    這跟外人、親人有什麽關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