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熱鬧的一方已經離開，都知道沒有熱鬧可看了，列車員再次提醒馬上就要熄燈了，讓人大家趕緊休息。

    程誌斌上前扶著黃燕起身，奈何黃燕的高跟鞋太不給力了，本就一隻腳，還沒有站穩，列車一晃，又有要崴腳的危險。

    程誌斌臉又拉長了好幾分，不悅地質問道：“我都說過了，坐火車麻煩，讓你不要穿高跟鞋，你不聽，還非要穿這麽高的！你是沒有坐過火車，不知道什麽情況嗎？”

    黃燕低聲委屈地說道：“我這不是第一次跟你一起坐火車嗎？想著能好看一些。”

    “……”

    程誌斌對妻子奇葩的想法已經無語了。

    黃燕也並沒有功夫去在意丈夫的回答，正在試圖站穩，腳上的高跟鞋實在是不給力，氣得她幹脆甩掉了鞋子，跟程可馨說道：“馨馨，給媽媽從包包裏先拿對鞋出來！”

    行李箱是黃燕和程可馨一起收拾的，程可馨當然知道鞋子在哪裏，忙放到行李箱，去找鞋子。

    隻是，黃燕這次到省城明顯不是為了旅遊，一心想著能讓自己看起來苗條點，好看點，不要顯得太胖太壯，帶著一水的高跟鞋。

    程可馨勉強從那三對鞋中找出一對粗跟涼鞋，遞給黃燕。

    程誌斌臉一黑，訓道：“馨馨，沒看到你媽媽什麽情況嗎？她崴著腳，怎麽能穿高跟鞋？”

    程可馨委屈地說道：“可是，這已經是媽媽鞋裏最矮的了呀！”

    程誌斌對妻子要美麗不要安全舒適的行為已經不想再去評價了。

    “馨馨，不是還給帶了一雙運動鞋嗎？拿出來，先讓你媽媽穿上！

    我們都在這裏浪費多少時間了，這麽晚了，連給硬座都沒有找到！”

    程可馨忙低頭又去找鞋子給黃燕換上。

    黃燕穿三九的碼數，程誌斌穿四二的鞋子，差別倒不是特別的大，運動鞋係緊帶子，還是能勉強穿的。踢踏著，總比穿不穩當的高跟鞋要好多了。

    這節車廂他們是不能待了，又往回返了兩節車廂，一位好心人讓了半個座位，讓黃燕先坐著。

    程誌斌和程可馨帶著行李箱，就站在走道裏。

    這可是程可馨第一次乘坐火車呀！沒想到，從上火車開始，就諸事不順，現在又累又困，還要被迫站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位置可以休息。

    她覺得委屈極了，眼淚跟傾盆大雨一般，嘩啦啦地往下掉。

    黃燕腳疼的沒有功夫關心她。

    程誌斌是粗心地根本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異樣。

    程可馨越想越不甘心，她之前還跟朋友們炫耀自己要坐火車了，要去省城了。

    現在的樣子，不倒黴，能囫圇到省城就不錯了。

    再一想著剛才是被曾以柔的兩個同學給欺負了，就覺得哪裏都更不順暢了。

    她仰頭看著程誌斌，兀自生氣問道：“爸爸，你為什麽剛才沒有給媽媽討一個公道？那兩個男生明顯是不懷好意，故意推到媽媽的。我們就該讓他們給我們賠償，讓他們就這樣逃過去，想想就覺得憋屈。

    媽媽，你說是不是？你就不生氣自己被人給推倒嗎？

    憑什麽，我們倒黴了，媽媽受傷了，他們這些行凶的惡人，卻能悠閑地去睡臥鋪。

    我不服！”

    黃燕邊揉著腳，也帶著幾分怨氣地說道：“老程，我也覺得剛才太便宜那兩個小子了！要不是他們一人推了我一把，我哪裏能摔倒，把腳給崴了？

    你看看，我的腳都快腫成粽子了，這得多少天才能好呀？我們這次到省城，可不光是要走親訪友的，還有事情要去忙的。

    你說，我這個樣子，可怎麽好登門拜訪呀？”

    程誌斌掃了母女兩人一眼，道：“那你們想怎麽樣？

    人家自己買的車票，你們非要說他們是走後門買的。

    人家站的好好的，招你惹你了？你們非要上前讓人給推？！

    怎麽？你們還覺得自己十分有理了嗎？

    那麽，剛才事發的時候，你們怎麽不去跟人理論，不去找對方算賬？

    還不是你們心中也是底氣不足？

    我不這樣收場，到時候跟兩個未成年人打起來，下了車被送到公安局，你們就覺得有本事，解氣了？

    再說了，你們都沒有聽出來嗎？

    那兩人的普通話明顯帶著京味，一個比一個口氣都不小。

    真以為他們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拿捏嗎？

    不要到時候，碰到了硬茬，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母女兩人都羞怒地轉開了頭。

    到了臥鋪車廂的顧文韜也並不是一帆風順。

    他都覺得今天太晦氣了，出門沒有看黃曆，簡直是走到哪裏，倒黴到哪裏！

    臥鋪這邊已經熄了燈，隻留了暗淡的過道燈。

    他們走了三節車廂，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臥鋪，托關係買的票，要是不買下鋪票，估計幫忙的人都不好意思出手。

    可是，看看現在他們的下鋪床位上，隆起的一大塊東西是什麽？

    顧文韜又湊近窗戶邊的號碼，對照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搞錯。

    後退一步，抬頭看向上麵，一邊的上鋪，一邊的中鋪都是空著的，很明顯應該是這兩個人占了他們的床鋪。

    雖然關了燈，但是才九點多的時間，大多數人都還沒有睡著。

    顧文韜不想引起太大的關注，輕聲敲了敲旁邊的爬梯，冷聲道：“兩位同誌，你們起一下身吧！你們占了我們的位置。”

    一邊還沒有躺下的那個人借著暗淡的燈光，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以為這裏沒有人！”

    說著，這人就利索地起身，讓開位置，爬上了上鋪。

    顧文韜看著人上去了，不客氣地繼續說道：“麻煩你把上麵的被子沒用過的被子拿下來。”

    那人嘿嘿尷尬地笑了一聲，就把被子遞了下來。

    周致遠周到地把用過的被子遞了上去。

    而另一位卻都沒有動靜。

    顧文韜現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見人沒有動，也不客氣地再去勸說什麽，直接動手去掀被子。

    竟然，盛怒之下用的勁兒沒有掀動被子。

    被子被人用力拉著呢！（m.101novel.com）